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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怪(13)

作者:薛直 时间:2019-02-15 19:01 标签:女装 病娇

明韶愣了半天,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毫无缓冲与预兆的爬起来换衣服。沈秋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拦住他,当他意识到这就是明韶的逃跑的时候,明韶已经赤脚下床了。
他简直像是被可怕的东西追赶,甚至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离开了。
沈秋被他推了一把,没站稳坐在了地上,懵逼的看着他的背影,无法定义发生了什么。
虽然梦境破裂的不在计划之内,但沈秋隔天醒来只感到头疼,并不觉得很意外。
他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超强的直觉预料到了反复的到来,还是因为他早就感觉到了和明韶之间的不安定感。
这种迟钝带来的镇定,很快就因为他发现明韶把他拉黑而消失了。
沈秋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好像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韶的这种行为,只是觉得心梗。他没有什么把握断言到底是因为明韶爱他所以无法承受因此跑了,还是因为明韶发现无法爱他所以受不了跑了,于是对这个哲学问题日思夜想。
结果当然是没有什么答案,只好继续过日子。
其实有没有明韶,沈秋日常要做的事情也就是那么些,上班,做饭,吃饭,睡觉,除此之外没什么新鲜,只是有时候走到公司楼下的香樟树影里,他就想起曾经一个加班的深夜,明韶站在楼下等他。
其实明韶已经竭尽所能的来接近他,靠拢他,原本他们彼此心知肚明的谨慎试探,是很成功的。
沈秋想起明韶似乎十分恶劣的那句话,“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你要是不知道,就让我来猜猜。”
其实沈秋的心思并不难猜,明韶猜的很对,他并没有多少关于浮华与奢靡的欲望,但却对明韶有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而明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沈秋为此而感到忧虑。
他没什么心理学知识,不过如今原生家庭这个概念甚嚣尘上,大多数能够接触到网络的人总有机会接触这个理论相关的延伸,无论是否正确,总归不会一无所知。就算是沈秋也可以断言,明韶的原生家庭只能算是极其恶劣的那种——甚至都很难说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沈秋个人对于男人出轨,女人自愿做小三没有什么感觉,除非和他息息相。,所以对明韶的出身,他是真的不在意,可那天明韶提起来,显然耿耿于怀。沈秋不能妄言究竟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前路茫茫,大概还有很长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找明韶——这倒是不难,去办公室堵他,或者打电话都是可行的,但沈秋不确定这对于明韶而言是不是又是一个刺激。
对于复杂的问题谨慎处理总归是没错的,所以沈秋也就暂时不采取任何行动,坚持上班的日常,同时对自己强调耐心二字。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好像自从认识明韶之后,就总在踯躅徘徊,不确定是否应该这样做,那样做,是否应该前进,应该后退,是告白还是暂时忍耐……
爱一个人是很麻烦,但沈秋还不想停止。
他知道如果投喂野猫的人不再提供食物,用不了多长时间野猫就会离开,但正因如此,投喂的人才觉得自己难以离开。
驯服是双向的,投喂也是。
沈秋虽然拿不定主意,但毕竟不是很担心明韶,对方是成年人,就目前来说也不会被人欺负或者伤害,如果这段时间暂时不联系能让他想通,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虽然分开之后沈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对明韶相当熟悉,甚至生活中已经给他腾出了太多的地方和时间,一半的衣柜挂着他的裙子,一个半卧室都被明韶占领,被抛弃在明韶身后的法兰绒睡衣崩掉一个扣子,还没怎么用过的口杯和马克杯,都是浅蓝色,拖鞋上面是一对海豚……
他们开始的混乱,像是个巧合,但之后就展开了自己的故事。到了现在,沈秋甚至在找到那枚落在床底下的睡衣扣子的时候感到心痛。他能够对明韶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可能根本不足以让他改变,因为明韶甚至不愿意对自己说什么,但明韶却已经改变了他。
这不算是什么好事,可却无法逆转,更无法拒绝。
另一件无法拒绝的事情发生在明韶逃跑七八天之后,是一个深夜,沈秋的手机忽然歇斯底里的响起来,不吵醒他誓不罢休。
沈秋其实还没睡着,只是噪音吵得他头疼,接起电话就听到明韶含含糊糊,理直气壮的要求:“秋秋,我想见你,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唯一阻止沈秋骂出声的是他喝醉了。
  第十七章,是生来彷徨
 
其实明韶从没有用过撒娇的语气。
他或许有这个意向,但却有什么东西在阻碍他用撒娇的态度说出来,只有喝醉了的时候,他软绵绵,黏糊糊,像个真正的孩子。
沈秋不免觉得陌生,甚至觉得自己应声而起的温柔也十分陌生。他费了不小力气才能从已经喝醉的人嘴里问出地址,然后换衣服下楼,赶去见他。
自从成年之后,沈秋似乎从来没有一刻能够谈得上奋不顾身,但这种深夜因为一句话去见一个人的事情,大概能算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同时就意识到这正好说明他已经逐渐偏离自己的平衡,选择进入到明韶晦暗不明的世界之中。
人类的本能是趋利避害,沈秋在这个族群中一向生活的很好,如鱼得水。虽然刚开始认识明韶的时候他就意识到明韶是个闯入的意外,但一直以来事情都在他掌握之中,直到明韶突然发难,他才意识到伤筋动骨的是明韶。有些时候观察一个人不必看他的过往生平,也无需对他知道的太过详细,就完全可以明白他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沈秋拒绝明韶,他的生活很快就会恢复原样,如果他继续下去,也不会失去什么,温柔是他的本质,也是他天然的才能,可明韶在这段感情之中却瞻前顾后,无法彻底投入——或许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沈秋一旦拒绝他,明韶就什么都结束了。
投喂的人深知流浪猫很容易就可以驱赶,可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无法放下这份可有可无的责任,对于沈秋而言,事情大概如此。
他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名,继续和醉酒之后絮絮叨叨的明韶说话。
其实也说不出什么来,明韶只是带着哭腔叫他秋秋,要他说话,沈秋哄孩子哄得口干舌燥,精疲力竭,彻底觉悟到人在眼前的好处,至少堵住他的嘴变的更容易。
深夜要到高级住宅区去的人不多,司机好几次从后视镜里观察沈秋,但他焦头烂额,即使注意到了也不能做什么,只是十分头疼的继续哄明韶不要闹脾气。
说来奇怪,之前明韶反反复复阴晴不定的时候,沈秋并不觉得那是脾气,只是笼统的当做自保心理看待,因此就觉得十分平常,可现在有了对比,他无法继续忽视其中的差异了。
明韶一直很害怕,但他无法对任何人说明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
他怕温情和爱,怕自己无法拥有,怕最终没有结果。
沈秋隐约觉得,自己其实很失职。他感觉到了问题,可却始终回避,没有主动提及,更不准备着手解决,一直到现在他们两人都无法忽视巨大的鸿沟和明韶不能摆脱的阴影。因为他从来不问,他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叹息。
明韶的醉意,其实正好到他能不受理智控制开始感到委屈的程度,身体不是很能自主,但仍然拥有基本的判断力,他赖在地上抱着沈秋的腿,反反复复要求:“我想吃西红柿鸡蛋面……秋秋,我想吃面……”
沈秋只做过一次西红柿鸡蛋面,虽然是素汤,但五谷香气本身就很能让人满足,明韶那时候没有流露出特殊的喜欢,所以现在耿耿于怀反复要求,沈秋就觉得有些奇怪。他试过把明韶拉起来哄他睡觉,但成效不彰,他从沙发上滚落下去,然后就又恢复了这个样子。
明韶没穿女装,没化妆,干干净净,是他本来的样子。沈秋接着水晶灯冰冷锋利的光仔仔细细观察他,伸手帮他抹了抹眼泪。这不一定是因为明韶哭了,也有可能是难受的生理性泪水,但沈秋仍然觉得内心不可遏止的柔软,亲了亲他的额头:“听话,明早睡醒就吃面。”
这当然是很敷衍的话,但沈秋现在心乱如麻,只能先把他哄睡了。
明韶死死抱着他的腰,欲言又止,来回叫他秋秋。
沈秋隐约触摸到了明韶想要的是何等深厚决绝的爱,揽着他的后背叹息一声。明韶的耳朵被酒精烧的滚烫,通红,柔软的不可思议,沈秋盯着看了好一会,才麻木的想到自己已经沦陷了。
他从今夜选择来见明韶,就满足了对方的某个期待,从今之后,他无法对明韶袖手旁观,这个责任终于变成终生制了。
这或许很难称为纯粹的爱,因为他们的开始和发展都混乱,但却是相当坚固的羁绊和联结。沈秋在这里默不作声决定了自己之后的人生道路,明韶却对此一无所知,缠得他头大如斗,甚至开始思考打骂教育到底可不可行。
这当然不太文明,但有些时候看起来也是必然的,唯一的问题不过是打一个喝醉了抱着你的腿站不起来说话还特别清楚的人,也太不人道了。沈秋做不出这种事,想想也就算了,哄啊哄的成功把明韶拖到卧室哄睡了。
都这个点儿了,沈秋不想再从富人区折腾回家,于是就随便睡在了明韶身边。
他这卧室很少住人的样子,没有什么装饰,相当简洁。沈秋觉得有些不适应,辗转几次,毕竟太困了,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明韶半夜醒来,喉咙干痛,身体沉重,头疼欲裂,一转身就碰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床头留着灯,昏黄光晕十分温暖,把现实照的像是梦境。他迷迷糊糊辨认出沈秋的脸,心里往下一陷,像是长时间的坠落终于触底,竟然多了几分安全感。
他还不太清醒,全靠本能,凑过去在沈秋的脸上蹭了蹭。
沈秋太困,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明韶轻而易举就脱了他的衣服,把他裹进了自己的被子里。
说来奇怪,明韶总觉得自己对沈秋的身体格外熟悉,不仅是对他敏感的地方,甚至连肌肤的触感,幽微的味道,和埋在肩颈上的感觉,也一并很熟悉。他的手陷在柔软丰满的臀肉里反复揉捏,堵住沈秋的嘴不让他出声,像是霸道的控制,又像是保护欲爆棚,把沈秋压在身下,全靠本能一寸一寸舔过去。
这样的动静和身上压着一个人的沉重让沈秋不得不醒来,茫然的看着他。
明韶意识到他醒了,要和他接吻,舌尖试探侵入,沈秋却没有反应。
他并不阻拦,但也没有什么回应。
明韶一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反应慢了一拍,直到他感觉到沈秋像条死鱼一样,才察觉事情发展并不像梦境,他停下来,匍匐在沈秋身上,看着他:“为什么?”
沈秋一把推开他,深深看他一眼,自己扣上了扣子,提好裤子,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感受,只是觉得明韶对肉体的直白追求是一种更深刻的轻慢,放在从前他可以装聋作哑,假装没察觉到其中的随心所欲,但现在不行了。
他不管这是不是深夜,回去有多艰难,他现在只想离开了。
要离开已经清醒的明韶很不容易,他头发蓬乱,神情无辜而受伤,简直像是个不自知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沈秋才刚下定决心要爱他。
但现在他没有什么心情,更不想和明韶多说什么,于是只好离开,先冷静一番。
明韶默不作声,只感觉到方才的热切渴望全部消失,看着他片刻,声音嘶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坏,不知道你的痛苦?”
沈秋不答话,把他掀翻自己脱身,说:“你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回家了。”
明韶磨磨蹭蹭跟着他,顺手在客厅拿过一个抱枕,遮住自己的下身,跟到门口。
他们最终也没有说什么,沈秋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明韶出口挽留好顺理成章的留下和他翻云覆雨,还是希望他什么都别说,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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