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走错神系怎么破(116)
他不应该这么奇怪的。
“......我之前曾经提到过,倪克斯女神,你的母亲,在我诞生时曾好心给予过我帮助。”
他听到一声叹息,“塔纳托斯,我说的帮助,便是给我提供了遮掩的帮助。”
“......”原来和他的母亲也有关系。
神生而知之,这么一来,瞒过勒托,还有在那之后过来接应他们的宙斯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阿尔忒弥斯一开始就是“女神”。
女神会有的样貌,女神的声音。
加上对方又是谨慎、细心,不会轻易露出破绽的性格。
即便表现得和其他的女性神区别再大,在大家的眼中,阿尔忒弥斯也还是女神。
这是被认证过的。
谁会莫名其妙去怀疑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塔纳托斯感到思路要比原先清晰许多。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阿尔忒弥斯几乎是同时开口:
“不过倪克斯女神应该并不知情,她只是很随意、又慷慨地帮助了我,并没有探究。”
那个时候,他没有感到来自黑夜女神的注视。
“没有比她更好的神了。”
塔纳托斯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而且,她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之前就会告诉我的。”
少年对上那道目光。
——还是一样的脸,
气质也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由于声音的不同,他此刻看起来又好像和原本形象完全区别了开来。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阿尔忒弥斯的头发还没有干,湿漉漉地披散着,或许是因为匆忙追出来解释的缘故,他的猎装也没有扣得如同过去那般严实,而是松垮地系着,露出了一点不羁和散漫。
——他好像比之前还要高出了一点。
不过,这也可能是阳光和影子导致的错觉。
塔纳托斯尽可能平静地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放到那些团团围着他们的猎犬身上,“......你可以用之前的声音说话的。”
阿尔忒弥斯之所以让自己成为其他存在眼中的女性神的缘由,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宙斯防备他的儿子们,担心他们像他推翻克洛诺斯那样,推翻自己,对女儿则没有那么深厚的戒心。
尤其是那些不算强大的女儿,比如说那些缪斯,比如青春女神。
“但是你看见了。”
叹息声好像更沉重了一点。
塔纳托斯不确定他说这句话是想做什么,略带迟疑地开口,向他保证:
“我可以拿神格起誓。”
想了一下,他这么说,"而且,这件事和我们共同的目标没有关联,你可以不同担心。"
——可他说的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阿尔忒弥斯正担心、苦恼的问题。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然。
阿尔忒弥斯根本没想到塔纳托斯会突然出现在山洞里。
他没有觉察到少年的气息。
“不是誓言的问题。”
他只好这么强调,“也不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睫翼微颤,塔纳托斯抬眸,不解地看向他。
然后,他听到苦笑声。
几乎要消失在微风里的苦笑声。
“——我不再对你有秘密了。”
此地的主宰者突然放轻声音,说出了一句让他本能感到了一点难堪的话。
几乎是瞬间,塔纳托斯便联想到阿波罗在替他领路时提出的那个问题。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开口回答。
“......如果你很介意我所看见的。”
少年咬住了下唇,“我可以用同样的秘密交换。”
这样一来,应该就公平了。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亏欠阿尔忒弥斯。
“我只是害怕你会......”
阿尔忒弥斯试图解释,“隐瞒这件事的是我,我原本以为我能够在一个相对恰当的时间告诉你有关于我的秘密。”
不是错觉,塔纳托斯又恢复了最初他们遇见时的样子。
他闻到了冷淡和疏远的味道。
“我不太想吓到你。”
“但是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塔纳托斯说:“这是你的身世有关,在这方面,你没有要告知我的必要。”
偏偏阿尔忒弥斯根本判断不出是自己的那句话让他生气,态度冷淡,主动疏离。
“有必要的。”
他只好这么强调,“对我而言,这是最必要做的事之一。”
“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隐瞒。”
“我原本是想等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你对名叫阿尔忒弥斯的神更加熟悉、了解的时候,再去挑明这个秘密。”
“本质是一样的,我不应该知道。”
塔纳托斯平静地回答,“所以,我说了会和你交换。”
但狩猎女神——狩猎之神,只固执地用那双绿眼睛盯着他看,里面闪烁着他看不太懂的复杂。
“有的。”
“有区别的。”
他坚决地重复,“你现在就——疏远我了。”
“因为这个意外。”
“.......”
这是疏远......吗?
“我可以闻到它的气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就是的那样的气味。”
冷雨一样冰凉的气味。
“这是你的秘密。”塔纳托斯试图早点将这件事解释清楚,“原本就应该不被其他的神知晓。”
“我无意撞破它。”
它对阿尔忒弥斯的意义至关重大。
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亲近到能共享这个的秘密的时候。
“可是你不是其他的神。”
阿尔忒弥斯眼睛眨也不眨,“塔纳托斯,你和其他的神是不一样的。”
“但我们也没有那么......亲密。”
塔纳托斯不自觉皱眉,淡淡看向他,问道:“还不到你需要和我分享这个秘密的时候,不是吗?”
这是阿尔忒弥斯刚刚才说过的话。
“......”
“我会起誓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然后用同样的秘密和你交换。”他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这样才是最公平的。”
“公平这个词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只有交易才需要公平。”
焦躁地舔舐着上颌的犬齿,阿尔忒弥斯试图解释得更清楚一点, “塔纳托斯,我当时的意思只是我想要和你更亲近,因为只有那样,在和你说明这个秘密的时候,才不会太过冒犯到你。”
“我希望不管是女性、还是男性的阿尔忒弥斯,在你眼中都可能是好的。”
这里其实不是一个合适的说话的地方。
他现在其实更想带少年到山洞内部,或者其它能够坐下来好好交谈的场所去谈这件事。
可他不敢像之前那样,落落大方,佯装无意,自然又熟练地抓住对方的手腕,带着他向前。
他在害怕。
并且,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是我不够小心,我应该更谨慎一点的,这样你就不会看到了。”
他的情绪沮丧到连那些猎犬都不再绕着他们欢快地打转。
他们焦躁、不安地踱来踱去,不时用后肢坐下,发出低低的呜咽,在主人和他的伙伴之间来回逡巡。
“你也不会疏远我。”
"......”
分明不小心撞破秘密的是他。
阿尔忒弥斯却反而表现得像真正做错事了的那个。
那张漂亮到会让其他存在下意识模糊他的性别的脸上看到了无比的失落、还有沮丧。
塔纳托斯有点莫名。
“我没有疏远你。”他只好强调。
“我明明闻到了疏远的味道。”阿尔忒弥斯固执地回答,“......我从来没有闻错过,一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