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太宰的幼驯染之后(107)
兰波停了很久,久到魏尔伦都不再期待了,说起来,他本就是不被祝福的降生,而唯一带给他温柔的是被他背叛的兰波,但兰波也不想理会他了。
算了,就这样吧……
魏尔伦平静地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进无边的寒冷的黑暗里。
盘桓着的大雾终于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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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学鸡檀真昼(排队,然后起跳挥手):这里!阿治,回家了!
小学鸡太宰(施施然出来,看到位置,露出不太明显的高兴):那行吧。
老师和其他小学鸡:……
今日更新,下一章必定是魏兰的爱情终点站和宰昼的起点站,我保证!
第84章 “就是你想的那样。”
……
…………
魏尔伦又做梦了。
梦里是他们在北欧的落脚点,一栋靠近山脚下的木房子,房子里有个壁炉,他们最常做的就是坐在炉边读书——在过去的八年时间里,这样的场景他梦见过无数次。
梦里的兰波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少年的模样,戴着保暖的兔毛耳罩,捧着书,读到开心的地方眼睛会发光,然后就光着脚在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大喊保尔保尔。
阳光会透过窗檐洒进屋里,让尘埃都变得无比耀眼,少年的兰波会一间间推开木房子,然后找到躲在某个角落的他,然后陪着他一起蹲下,他们会开始谈话,会说早上出去遇到了什么事,什么人又对他露出畏惧又排斥的让人讨厌的目光,兰波就会一遍一遍地强调你就是人类,你的反应就是人类会有的样子。
怎么会呢。
他不是人类,他并非来自父母孕育,也是不被神祝福的存在,兰波并不能理解他,尽管他一直在努力。
但这些也无所谓了,反正他已经死了,他无法再在那栋木房子里愤怒地对兰波表示自己的观点,兰波也不会再一间间房子的寻找他……啊,是啊,因为那一枪,这个世界上唯一会腼腆地笑着为他庆生的人,这个人……他再也不会低头眷顾他。
只有梦里……等、等等!他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做梦?!
这个念头就如同破晓之光,顷刻击碎所有的黑暗——
——
魏尔伦猛地坐了起来,躺久了的晕眩感让他无法看清周围,但嘈杂的声音已经自顾自地在耳边响着了。
“……宫野先生?宫野先生?您还好吗?”
魏尔伦终于看清了周围,在他面前一脸担忧地是穿着护士装的女士,她脸上还有些惊讶的神色,显然是被猛地坐起来的他吓到了。
“宫野先生?您……没事吧?”
魏尔伦愣了一下,“宫野?你在叫我?”
“对啊,”护士对照了一下病例表,“宫野先生,请放心,我们是专业的公立医院人员,绝对不会弄错病人的身份的……”
护士还在说着,但魏尔伦已经不在听了,许多念头闪过,但很快地又消失了,因为他看到了中也。
探病的中也抱着一束向日葵,看到醒着的魏尔伦还愣了一下,然后才遣退护士。
“你说名字吗?兰波那家伙替你办理的,由异能特务科提交,经厚生省盖章,真正的合法身份。以后你可以携带着这个身份出入世界的任何地方,啊,当然那什么英国女王的皇宫什么的,那种地方就算了。”
魏尔伦低头看着中也给的代表身份的证明,证明上的照片确确实实是他本人。
而后,中也将所有的事情一一说明,包括兰波的计划,也包括‘魏尔伦’身份的死去。
因为忙碌,中也并没有太多的探病时间,很快到了道别的时候。
临离开前,中也回头看着拿到证明后就再也没有动过的魏尔伦,叹了口气,“我说,你这个家伙也真的是太过分了,明明对比于同类来说,已经幸运太多。”
魏尔伦抬头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中也指着自己,“我‘出生’的时候可没有同伴满怀期待,更没有人给我名字替我庆生……偏偏你这个幸运的家伙一点都不珍惜,以后可长点心吧。”
魏尔伦没有说话,这短短的几秒钟里,他露出了孩子般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门阖上了。
魏尔伦抓着那张代表兰波最后的眷顾的身份证明,耳边是中也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已经无法拥有过去了,那为什么不大步朝着前方走去呢?
只要走得够久,当现在成为过去,当有足够多的伙伴在等你,那你和人类又有什么区别呢?
魏尔伦没有说话。
他踉跄地爬起来,朝着门外跑去。
与此同时,清晨的朝阳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
距离小别墅不远的地方有一栋很简单的木房子,它面积不太大,小小的客厅里还带着一个精巧的壁炉,大夏天的壁炉里居然还点着柴火。
蒸腾的热量扑散出来,太宰觉得自己的甜筒都要变成冰淇淋水了。
“真的有这么冷吗?”
太宰旁边的兰波还是那副打扮,兔毛耳罩,防寒大衣,还有厚厚的毛靴子手里还有一本厚厚的意大利文书籍。
“很冷啊。海边的房子哪里都好,就是这点让我……”兰波打了个寒颤,“让我没有办法接受。”
但谁让它免费呢,这已经是异能特务科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房子了。
太宰不怀好意地笑道:“是呢,已经是社畜的模样了,以后就要像安吾一样不停地为异能特务科工作了。”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是很不合规的工作量的话,”兰波叹气,“没关系,我是法国人,我们法国人最擅长的就是罢工了。”
太宰:“……”
兰波无辜地耸了耸肩。
太宰撇开头,嫌恶地把彻底融化的冰淇淋甜筒丢进垃圾桶里,然后不甚在意的问:“这样真的好吗?你做了这么多,但按照魏尔伦对人类的厌憎程度,他可不一定会感谢你。”
兰波转过头去看他,“难道檀真昼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得到你的感谢?人与人的交往中,不是所有的投入都期许得到回报,檀真昼不是,我也不是。不,我甚至不能和檀真昼比。”
檀真昼对太宰是一颗真心向明月,但他对保尔不是,作为一个引导者,他本应该更早体会到保尔的情绪变化的,但他没有。
因为那段时间,他的情绪比保尔还要混乱。
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情愫就像雨季暴涨的雨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冲垮他所有的理性防备
兰波沉默了很久,才露出一点苦笑,太宰异常的安静,鸢色的眼眸映衬着火光,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中,像随时准备发起的攻击的蛇一样。
“你今天一大早来找,不是为了帮我暖宅的吧?”兰波的声音很轻,“虽然也有可能是森先生委托你打探情报——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对保尔产生了不可遏制的感情,身为谍报人员,我知道那是不对的,我们可以是搭档,可以是挚友,可以是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但唯独不能越过那条线……”
越过线的他再也无法用平常心对待保尔。
所以,他没能引导好保尔,确实是他的失职。
太宰抬起眼眸看向兰波。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能轻而易举窥探世人的想法,所以也一定在找我之前就有定论了。不过,太宰君,不要试图从我身上总结定论,我是个失败者,但世界上或许会有其他成功的人。”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室内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太宰看着跳跃的火光,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津轻,想到那个冬天的放课后,想到在木制的廊下将草莓大福递给他的檀真昼。
炉火烧尽,兰波站起身送客。
太宰跟着走到门口,忽然看见中也大步地走了过来,“我刚刚收到情报,魏尔伦他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