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太宰的幼驯染之后(115)
必须在此世生存下去的理由吗?
如果是六岁之前回顾前生,他的答案一定是没有,如果是现在,檀真昼仔细想了一下,有且仅有唯一一个答案:人活着就是为了太宰治。
但,这种答案并不适合写在价值千亿的答题卡上。
很明显,出完题就累到不得不返回休息室的考官,他需要更契合他内心所想的答案。
那么,他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檀真昼不得不像拿出高考学子的态度,在晚宴的角落沉思起来。
在他思考的间隙里,太宰带着中也一起穿过了广阔的会场,走进了一间休息室。在这里,他们见到了想见的人,一个黑发黑瞳的青年,得体的黑西装内是修身的马甲,肩上停靠着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黄色小鸟,身后还跟着一个梳着飞机头的属下。
——这就是彭格列第十代首领沢田纲吉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
太宰微微眯起眼睛,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展开。
隔着休息室的静谧空间,双方的视线对撞着,第一印象就此建立。
……
夜色淹没横滨,觥筹交错的宝石晚宴才刚刚开始。
檀真昼依旧坐在角落里拿着答题卡自闭。
老实说,他非常讨厌没有距离感的人,比如说这个河原木稚生,为什么会有人一上来就和第一次见面的人探讨什么‘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啊?
啊!为什么啊!
哦,为了千亿财产啊。
那没事了。
养家糊口,不寒碜。
檀真昼再一次叹气,叹到一半又忍不住指使小樱花飞起来去帮他叼零食。
减肥成功的小樱花穿梭在人群中,没人看到它就飞一段,有人看着它它就停住装木偶,终于不负众望地替自家烦躁的大爹叼来了一小碟水果和一小份芒果布丁。
远处自诩上流的宾客们举着红酒杯三五成群的汇聚在一起,低低的交谈声通过流动的气体传进耳朵里,没有人对久不出现的宴会主人感到不满,就好像宴会主人不出现才是常态。
这是河原木稚生的宴会的常态。
檀真昼用牙签戳起半片苹果啃起来,一边啃一边回想起太宰在来晚宴的车上和他过说的话。
因为不在意,檀真昼并不关心横滨界内有多少星罗棋布的异能者,但太宰不一样。
太宰擅长洞察,见微知著,这世上没有什么能超出他头脑的事,他对横滨,甚至是横滨之外的一切讯息都了如指掌,所以,他理所应当的也知道一些关于河原木稚生的事迹。
河原木稚生是一位突然出现在横滨的异能者,初来时身无分文,却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积累下客观的财富,无数的人感叹他的能力慕名而去,希望能拜见他或者被他指教几句,但他对这些名利来往丝毫不关心,甚至很长一段时间断绝里断绝了与人一切的来往,一心一意地把自己关在家中。
“如果非要说的话,”车厢里,太宰思索了片刻,“他就像一位修心的苦行僧一样,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要去往哪里,目的是什么,只知道他会偶尔做些好事,像神明一样救济着出现在面前的落难的人。”
太宰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住,那双鸢色的眼睛就好像在斟酌思考着什么,他的手中拿着两份邀请函,这两份邀请函是河原木稚生送到黑手党的,高岛检查无误后派送到他手中的,其中一份写着他的名字,但,另一份写的却是檀真昼的名字。
邀请檀真昼的请帖,却送到他的手上……
檀真昼凑到他面前去看附夹在请帖中的河原木稚生的资料,资料上的大部分内容和太宰说的一样,除此之外,资料中更多的是他做过的好事,就如同他划出大把的资金援助夏油杰创办儿童资助中心一样——被他资助的人各式各样,几乎没有共同点,就好像河原木稚生真的只是随心所欲花了点钱做好事一样。
“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大善人。”檀真昼思考了一下,“不过,和我们也没关系吧,毕竟我只是想委托彭格列打造一个戒指而已。”
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完全和他们没有关系——唔,除非他们想要炸横滨。
“……噗,”虽然身在港口黑手党,但不是日常摸鱼就是在日常摸鱼的路上的太宰想了想,“说的也是,该为这种事情烦忧的,应该是种田长官或者森先生才对。”
没有了值得烦恼的事,不知怎么地太宰忽然靠着檀真昼的膝盖躺下来,真皮的车座足够大,坐两个少年绰绰有余,但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就显得有些狭窄了。
檀真昼挪开了一点位置试图让他靠得舒服一点,但躺下来的太宰也不安分,一手勾出他压在西装外套下的领带,车窗外霓虹流逝,微弱的灯光里,红宝石的领夹一晃而过。
太宰伸手把这个过分晃眼的领夹拉到跟前,因为领带的束缚,檀真昼不得不顺势俯下身。弯折的身躯让本就不大的后座似乎变得更小了。
窗外的光线照不进来,但檀真昼却能看到太宰藏在黑暗里的眼睛,那双他看惯的鸢色的眼睛此时就像最柔软的蜜糖一样,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确实是很好看的精品呢~”
檀真昼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那换一个吧。”
太宰定定地看着他。
“你今天一直在看这个领夹。”
太宰的笑意收了起来。
檀真昼更低地弯腰抵住太宰的额头,“虽然我很想和你戴同样的饰品,不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那我就不戴了。”
过了很久。
太宰才嘟囔道:“才没有不喜欢。”
“唔……那是因为最好的朋友有了别的朋友,”檀真昼歪着头,“所以你不高兴?”
太宰:“……”
檀真昼唔了一声,更近的贴着太宰的额头。
太宰沉默了一下,露出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表情。
……
角落里。
“等等,所以说阿治其实还是不高兴的吧,”虽然捏着千亿答题卡,但檀真昼做着不相干的思考,“最近这段时间,我每次和中也说话,他都会很快出现,所以说,果然还是有一点不高兴的吧!”
忖度着,檀真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高兴,高兴着又猛地被啄了一口。
檀真昼抽了一口气,就听到了小樱花恨铁不成钢的叫声。
檀真昼抓起小樱花放到面前,表情很严肃:“我知道现在需要思考正事——问题是答题太难了,而且这千亿遗产只要我不说你不说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丢了千亿——但是,你忽然这么啄我啄出伤口,你二爹看见了会把你从顶楼丢下去的!”
小樱花:“……”
小樱花:“!!!”
檀真昼叹息:“最近他已经很不高兴了,你是儿子你要体谅一下他。”
小樱花沉默了一下,然后愤怒地嘎了一声。
檀真昼顿了顿,然后换上崩溃的表情:“在思考了已经在思考了,但什么样的答案值得千亿遗产啊!”
*
就在这时,不远的另一栋大楼上,顶层的安全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这片安静的区域内,凉爽的秋风迎面扬起带着毛边的防寒披风,掩盖在风雪帽之下的病弱少年坐在没有防护栏的沿边,他的脚下是几十层楼的高空——这样的高度,哪怕是异能者摔下去也会变成一坨肉酱的——但风雪帽的少年完全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他就这样安静的坐着。
在他的眼里,笙歌燕舞的酒楼就像笼罩在一片晕紫的雾中。
“世界就是这样,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一旦开始思考,就会忍不住生出许许多多的困惑,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困惑都能拥有与之相配的答案……”
呢喃一样的声音散落进风里。
同一时间,帝政酒店下,有一辆车停住。
一身袈裟的夏油杰才刚下车,旁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又要跑了呢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