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生成太宰的幼驯染之后(73)
人性的丑陋展露无遗,他开始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曾坚定保护弱者的信念,在此刻摇摇欲坠。
“喂。”
走在前面的檀真昼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夏油杰仰头看着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痛苦地蹲了下来。
无尽的情绪淹没了他,他甚至都张不开口回答,但他很快就意识到檀真昼的话并不是和他说的。
檀真昼在打电话,电话那头是五条悟。
“虽然我很理解青春期的大家都有无数的烦恼,但说实在话,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到了不捞不行的程度了。”
电话那头的五条悟不知道说了什么。
夏油杰迷迷蒙蒙的,只觉得吹到身上的风过于柔和,柔和到已经让他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连日积压的疲惫反弹,他控制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
再次醒来,夏油杰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病床上,四周是简单的医疗器具,静谧而耀眼的阳光穿过窗台,一时间让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又过了一会儿,迟钝的感知重新回到身体里,他拉开身上的被单,起身走出房门。
房门外是静谧的走廊,细微的声音远远传来,他迈出脚步,走到客厅。
交谈声停了下来,檀真昼抬手和他打招呼:“你醒了,刚好,来看看这份,我们为你制定的生存委托方案。”
“委托方案?”
夏油杰茫然地看着满客厅的人,有大有小,大部分未成年,甚至还有五岁的小学生,他在其中看到了半死不活吊着点滴的伏黑甚尔。
“是的呢,”檀真昼异常开朗,他把手里的方案递了出去,“是你的挚友五条悟为你下的单,这算是我们组织的第一个业务哒!因此,为了能让你得到最好的体验,我们整个组织开了一个早上的会,最终定下了这个方案,你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夏油杰茫然地接过,低头一看,看到了《咒术师夏油杰叛逃计划》几个大字。
“……”
死一般的沉寂里。
“你们是不是写错文件名字了?”夏油杰问。
檀真昼:“没有哦。”
夏油杰:“……”
也许是看出他的迟疑,檀真昼竖起了大拇指:“别担心,在防微杜渐上,我们组织是专业的!”
夏油杰:“……”
……这特么叫防微杜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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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夏油杰:所以,你们的意思是预判叛逃就能防微杜渐?
剧本精们(太宰&乱步&涩泽……):不,我们只是一致认为这个咒术界救不了了还是等死吧。
第57章 “滑坡青少年自救手册。”
鉴于夏油杰对叛逃两个字的无限震惊,檀真昼为了安抚组织的第一个冤大头,只好忍痛修改了文件的名字。
修改的方法极其质朴,就是从伏黑惠的笔袋里翻出一只铅笔,把《咒术师夏油杰叛逃计划》几个字划掉,然后在底下补上一句小小的《思想滑坡青少年如何自救手册》。
夏油杰:“……”
不得不说他有点抑郁了。
他不是没有察觉自己的状态出现问题,但是要正确的摆脱这样的状态对目前的他来说实在太难,人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因为拥有咒力和咒术的关系,他无法和周围的同龄人走到一起,那些可怜的弱者偶尔也会用无聊的手段排挤他,那时他不觉得多难受,只是日复一日地感受到咒灵带来的惊吓,并在惊吓中成长,在惊吓中强大。
但现在回想起来,或许那些时候他也感受到一点孤独所以迫切地需要一个同行者,而从小到大,身边没有一个人能与他走在一条路上——这也是他轻易答应入学东京咒术高专的原因。
孤岛一样的他太希望能有人可以同行了,悟、硝子确实是很好的可以交付背后的伙伴,但他不知为何,他并不想向他们袒露自己崩塌的内心和信仰。
如果他没有在一年前认识檀真昼,或许他真的就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消化这么无法排解的情绪,然后要么和解要么灭亡。
现在,待在这么大的客厅里,满客厅他只认识檀真昼和太宰,以及一个看起来应该是死敌,但他却提不起报复心的伏黑甚尔,待在这样的空间里,内心堆满的防备突然出现了缝隙,那些压抑和难受像是要变成水一样流淌出来。
“首先,我们要知道你的诉求。”难得支棱起来主持会议的檀真昼站在会议小黑板前,用诡异的鼓励目光看着夏油杰。
所有人也一同看着他,目光带着期待和跃跃欲试。
这一刻,夏油杰忽然想起了五条悟对他说的话,不要小看他们,无论对于哪方力量,他们这个组合都堪比核爆——他终于恍悟了过来,或许檀真昼真的存了帮他的心思,但更多的是因为现在的横滨天下太平,无所事事的他就只能自己找事做——就像打游戏无聊了,伙同同伴一起刷个小本。
而他就是提供副本任务剧情的NPC。
夏油杰:“……”
但……
夏油杰环顾四周,看向他的目光没有悲情而怜悯的目光,没有凝重到窒息的对待,反而简单明了的,某一个瞬间,甚至让他也产生了‘不过如此’的念头。
这样滑稽的想法一闪而过,夏油杰从惊呆到苦笑只用了一秒钟,最后那一点防备也卸下去了,他躺在沙发上开始摆烂。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好累。”
很累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种踩在云里的感觉。
在这样的困顿里,偶尔午夜被噩梦惊醒,他变得迟钝的意识就会开始思考,思考那些弱小而丑陋的弱者是不是还有保护的必要。
檀真昼:“……”
灵魂死了,但嘴没死的伏黑甚尔立刻嘲讽起来:“我就说咒术师都有病你们还不信!怎么还会有人愿意给咒术界打工啊!纯纯大冤种。”
檀真昼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了安抚金主的情绪,他只能指使涩泽堵住他的嘴。面对自家渣爹和新爹的恩怨,伏黑惠连目光都没有斜一下。
老实人涩泽龙彦接过话:“信仰崩塌的人都是这样的,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要么修改他扭曲的信仰,要么修改让他信仰崩塌的咒术界,我推荐后者,只要把咒术界都扬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安吾率先反对,他用几乎崩溃的声音震惊地质疑:“然后咒灵就没人杀了,为了维持安稳,这些繁杂的工作就会落到异能特务科上!不要随随便便贸然增加别人的工作量啊!”
檀真昼飞快地按住快要跳起来打人的安吾——大概是涩泽进入组织后总是隔三差五向他申请经费满足自己的手工私欲的原因,原本成熟稳重的他一看到涩泽就会变得开朗很多。
“确实确实,”檀真昼道,“但是要回收垃圾的话,也太为难大家了。”
和如今转危为安,并逐渐变得画风正常的横滨不同,咒术界的如今的局面可以说是自古传承,他们就好比寄生在植物上的根瘤,摄取了供养植物的绝大多数营养,仅漏出微不足道的一小点供养地面之上的植株部分。
夏油杰就是这株植物上营养不良的小叶片之一,正半死不活的挂着。
“所以说他的诉求很重要,这决定了我们是该怀柔还是铁腕。”
檀真昼有些苦恼。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宰突然斜了夏油杰一眼,他不感兴趣地打了个哈欠,“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他坐在距离檀真昼最近的小桌上,面前摆着的是早起的檀真昼端给他的冰可乐,还没喝,但可乐里的冰块已经快要融化了,空气凝滞的水珠顺着玻璃杯外壁垂落。
“这样一棵烂到根子里的植物,放着不管,再过几年就会自己死掉了,当然,如果想让它死得更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还能制造一点营养的叶子全都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