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奥运冠军[花滑](207)
“我们不是有全程的录音吗?”池惊澜反问。
柯苑泽愣了愣:“放出来就等于彻底撕破脸皮了,到时候他们还会暴露出关键的破绽吗?”
“所以我们要先迷惑他们,再一击毙命。”池惊澜回答,声音清冷而决绝。
他更详细地解释道:“我故意去踩那些坑就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我想知道马正豪要干什么,还想从他那边获取一些消息,这是最快的捷径。”
“那你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了吗?”柯苑泽问。
“得到了,就是关于池澜的,但事情有些复杂,等我理一理再讲给你们听。”其实池惊澜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是怎么知道池澜那些事的。
……凌榆闻言,深深地看了池惊澜一眼,薄唇紧抿起来,他好像猜到是什么了。
柯苑泽看了他们两一眼,摇摇头,温和地笑着开口:“没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想说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们。”
“嗯。”陈志国也点头附和了一声,看向自己的小徒弟:“阿澜,别嫌我们啰嗦,你年纪还小,可能有些事还不太了解,舆论有时候真的有很大的威力,我知道你很有主见,但等真正经历的时候,你不一定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刚才几人打的哑谜他就当小年轻们之间的秘密,他就不凑合了,但是有些话他是必须跟池惊澜说清楚的。
池惊澜没有反驳陈志国的话,也从来没有嫌他们啰嗦过,被人关心实在是一种太美妙的感受。
他知道师父是因为真的关心他才会掏心窝子说这些的,所以他也非常认真地回答道:“是,我知道的师父,您说的有道理,但是总要有人站出来,有人承担火力,事情才有解决的可能性。”
“既然马正豪指名道姓地要采访我,那说明他们可能盯上了我,那这时候还有除了我以外更合适的人选吗?再另拉出一个人,多一个人风险不是更大吗?”
“舆论对于我来说是最没有威胁的武器,大不了到时候你们把我的设备收了,况且本身我就不怎么看。”
小徒弟态度很坚定,陈志国不知道多少次为自己小徒弟的早熟懂事而感到心疼与震撼了,单是这份魄力,就超越了太多人。
陈志国表情严肃,最后问了池惊澜一句:“就算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甚至到彻底解决他们之前,都会是他们舆论乃至攻击所指向的靶子,也不怕?”
“不怕。”少年柔柔和和地笑着开口,说的却不是什么柔和的话。
踏入这一行起,他好像就没有不是靶子的时候,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时刻记住,我们永远在你身后,如果撑不住,一定要跟我们说,我们也会一直帮你的。”
明明喝了那么多口水,听到师父的话,喉咙还是涩了涩,池惊澜垂眸掩饰了一下眼中波动太大的情绪,然后笑着抬起头,应道:“嗯,会的。”
“……行了行了,你们回去接着训练吧。”再煽情下去陈志国也顶不住,他挥了挥手,直接赶人了。
几人出门,柯苑泽还没来得及跟师弟说话,就看见凌榆跟池惊澜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拉着他师弟直接跑走了。
真是,比狗还快。
柯苑泽看着他两的背影对某人无语一瞬,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走了。
另一边,凌榆对池惊澜说了一句“乐乐,我有些事想问你。”之后,拉着他跑到没人的小树林才停了下来。
池惊澜一看才发现这居然就是曾经他经常会偷跑来休息的那片树林。
“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池惊澜抬眸问。
凌榆挠了挠头,笑得有点傻:“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想,有时候会梦到你曾经很喜欢来这片树林,所以我累的时候也习惯性地会跑这来,这次,嗯……下意识?”
“不是幻想。”池惊澜说。
“啊?”凌榆睁大了眼睛。
池惊澜扬了扬唇角卖了个关子,没继续说下去,而是转回了刚才的话题:“所以你想对我说什么?”
凌榆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神色认真起来,问:“马正豪最后那些话是不是有一些是真的,他当年的确在现场?”
果然说的是这件事,池惊澜收起脸上的笑,倚在身后粗壮的树干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得意,乐乐,当年……他是不是给你使了绊子,你当年的……意外,是不是也有他的一份?”凌榆心疼得要命,说话都变得艰难起来。
凌榆在这些方面还真是比谁都要敏锐啊,池惊澜看着青年严肃又担忧的表情,勾勾手指示意他把头低下来一点,然后抬手放了上去揉了揉那有些扎手的头发。
“是。”少年平静的声音在凌榆耳边响起。
凌榆瞬间想抬头,放在他头顶上纤细的手却加了力。
“想听一听当年的故事吗,虽然有些细节我也是刚串联起来。”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但近在咫尺,凌榆却没感受到他的开心,甚至还有些难过。
“想……但也不想,如果你不开心,就别说了。”凌榆声音闷闷的。
“没事,我想说。”池惊澜失笑,松开放在凌榆头顶的手,然后张开了双臂,看着眼前的青年开口道:“能抱住我吗,那些故事不太好听,我怕到时候我的表情会吓走我唯一的粉丝。”
以池惊澜的表情管理怎么会失控,但凌榆听到“唯一的粉丝”这个形容已经晕乎乎的了,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手就先抱了上去。
八月的天气很热,树荫底下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池惊澜体质本身就偏凉,回想起来的细节让他的心也凉,如今凌榆这个大火炉子抱住了他,他才感觉好了很多。
“如果说那场车祸是有人故意安排的,还有一个疑问,他们当年是如何精准知道我的行踪的,现在我应该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池惊澜思索片刻之后开了个头,凌榆身上传来的热意源源不断,让他能毫无顾忌的回忆几十年前那个寒冷孤寂的冬夜。
其实当时的他真的没什么感觉,但经历了更加绚烂的新生活,再回想那个时候,池惊澜发现那时候的自己确实是挺狼狈的。
获得那么多奖项的一届传奇能混到那种地步也是没谁,除了大环境问题,他那时候的性格也的确太强硬,就像是每根刺都炸开的刺猬,冷漠地防备外界的一切,除了陈延和赛场上的点头之交,再也没有其他亲人和朋友。
池惊澜并不遗憾那时候的强硬,那样的环境下性子软一点可能就会永远出不了头,但同样是这份强硬,让他最后栽了个大跟头。
“你记得马正豪污蔑我的那些话吧,确实是他颠倒黑白,事实是反过来,我曾经救了一个女队员,然后把骚扰那个女队员的混混揍了一顿,而那个混混就是马正豪,当时还叫马建国。”
“我都忘了这事了,但马建国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恨上了我,在后来的采访中疯狂给我使绊子污蔑泼脏水,我最讨厌这种心术不正走歪门邪道的人,看见他就烦,根本不想多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总而言之,两看相厌,但马建国因此却更起劲地往池澜跟前凑,因为他发现池澜冷了脸,说出的话能黑的点更多了。
池澜的那些“黑料”,百分之七十都来源于马建国和他的团队,剩下的来源于他的队友,而马建国吃着黑池澜的红利越爬越高,等到后来池澜的队友们“爆料”也都是找的马建国。
池澜不管舆论,但看见马建国就烦。
那次冬奥会的赛后采访,马建国当时已经爬的蛮高了,甚至成了华国国家队的随队记者,但仍然不改三流娱乐小报本性,采访只注重于噱头,却不管任何专业性。
池澜拿了铜牌,实际上和前二名真的只相差一点点,甚至可以说是他只是输在了没有主场优势,运动不分国度,就连外国的冰迷都有人为这位传奇抗议,但马建国的采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