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63)
季劫这样说。他觉得管天任成绩比自己好,肯定是季劫考得不理想,因此不想拖累管天任。或者,不是‘拖累’,而是‘欺负’。
管天任明白季劫的意思,不置可否,他们坐在台阶上,把下巴搁在手弯处,管天任声音平静地说:“……等高考完,我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邱雨欣吗?
“不对,”管天任轻松的说,“是我爱的人。”
季劫看着管天任,问:“什么?你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
“没有,”管天任看着季劫,过了一会儿贴过去,下巴抵在季劫肩膀上,用非常细微的声音说,“其实……他一直在我身边。”
报考的事情一锤定音。a大的录取分数线太高,班主任还劝过管天任,如是说道:“班长,你不是想学法吗?a大的法学比起b大弱一些,你不如报b大更保险。”
“没事,”管天任回答道,“就这样吧。”
二模过后就没有考试也没有课了,学生们有很长一段自习时间,季劫和管天任整天呆在一起,做试卷或自主默写。两人一起学习时效率极高,自测北京历年高考题分数都不低,是绝对能考上a大的分数。
两人商量着,反正到学校也是复习,在家也是复习,不如不去学校,省了上下学的时间。而且家里照顾更加完善。
在家里不到学校,这种策略只适用那些自律性很好,悟性高的学生。管天任从没想过自己会有不到学校复习的那一天,但只要跟着季劫,又觉得无所谓。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管家父母出去晨练,房间里很安静,笔尖摩擦白纸的声音微不可闻。
越接近考试,季劫反而越放松,不像管天任那样紧张得无法入睡。但季劫神经也是紧绷的,管天任晚上一翻身他就能醒过来,只清醒一会儿,然后就再次入睡。
季劫也能感觉到管天任的焦虑,但不知道他焦虑些什么。管天任成绩那么好,又稳定,绝不会是焦虑于高考什么的。
季劫觉得看不懂管天任。
那天早晨季劫侧躺着,背对管天任,一直处于朦朦胧胧要醒不醒的状态。然后他感觉有一只手顺势搂住自己的腰,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原来是管天任凑了过来。
季劫觉得好玩,清醒过来后却还保持熟睡时的呼吸声,只睁开一只眼,看管天任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有心想戏弄。他偷偷把手向下挪,想一把握住管天任的手腕。对季劫来说,管天任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跟杨怀瑾差不多,杨怀瑾跟果果差不多,所以都是他的亲人,都是他的亲兄弟。季劫人缘不好,从小到大就两个朋友,但每个朋友都是当亲人一样看待。
所以管天任搂他,他不觉得怎么样。
季劫还没握住管天任的手腕,管天任就先一步贴在季劫身边,然后轻轻地用唇亲季劫的后颈。
季劫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刚想翻身,就听管天任又用那种愁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声音说:“……季劫……”
“……我喜欢你。我爱你……”
这是管天任第二次对他说这样的话。两次的感受完全不同。
季劫怔了,有些不敢置信,脑海像是被雷击震了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第47章
季劫觉得不可思议。一开始他还在想,管天任是不是在开玩笑。但很快的,季劫确定了,他不是,因为管天任还在向下亲自己的后背。
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当季劫感觉到管天任奇怪的感情后,他熟悉的唇舌就变得陌生,夹杂着陌生的情欲,让人背后汗毛耸立。
季劫是单纯,但不是无知,之前他也听说过男人喜欢男人的事儿,可就是没往管天任身上想过。
他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心里默念管天任要是再……再亲,他就不客气了。
幸好在季劫默念第三次时管天任把手从季劫腰上撤离,坐直身子穿衣服。
季劫心中松了口气,暗想,说不定不是那样的。
自己是不是想太多。
季劫有点逃避的意味,跟管天任一同刷题时不再腻腻歪歪,也不再为了偷懒闭着眼睛躺在管天任身上耍赖。他坐得端正,解题速度极快,效率成倍提高。
而管天任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不出声,不解释,就这样顺其自然。
他想看看季劫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看在他们俩的友情上同意,还是被恶心得离他远远的?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管天任想要的。一想起这点,他就觉得心脏抽痛,难以呼吸。
今年的夏天一点都不热,六月初频繁下雨,高考那天更是阴雨绵绵,气温陡然降下,开风扇都觉得风吹进骨子里,好像一朝回到春天。
季劫和管天任不在一个考场,季劫在三楼,管天任在一楼。
三楼好啊,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四处瞭望能看见碧波万顷,山清水秀。更何况季劫还坐在靠窗的位置。
地理位置的优越让季劫心情放松,没一点压力,写语文作文时一气呵成,写完才发现手指麻木。他写得太快了。
考完后跟管天任谈谈,管天任摇摇头,说:
“我答得不太好。很紧张,作文没展开字数就超了,整体布局不行,该略写的写得太详细,估计……”
管天任说得很悲观,季劫都觉得难受,只好搂住管天任的肩膀,说:“没关系,接下来好好考。”
然而让他们崩溃的是,除了语文有些难度,接下来的数学、英语、理综都非常简单,简单到学生们一出考场都在骂:这是给高中生做的吗?给小学生做差不多了吧!
题目简单,对季劫和管天任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因为就算季劫考满分,那些成绩远不如他的人也有可能考很好的成绩。
考完管天任郁闷了好长时间,尤其是数学,考完就哭了,哭试题太简单,根本拉不开分。
管爸爸管妈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管天任,他们也难受,却还要做出笑脸说没关系啊,考不好会怎么样?
季劫不明白管天任为什么压力会如此之大,只能在晚上小声跟管天任说:“没事啊……考不上咱们俩一起复读……或者一起出国……你放心,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
管天任只是摇头,凑过来,不说话,炙热的呼吸都洒在季劫的脖子上。
季劫以为管天任要吻自己,屏住呼吸,全身紧绷,一动不动。
管天任也有点明白了,连忙向后挪,过了很久,试探性地握住季劫的手。
季劫反握住他,坚定道:“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无论是高考,还是什么其他的。
只要管天任走,季劫就跟着他。
不让他一个人。
等待出分的那些天,管天任倒是逐渐平静下来。季劫对待感情的事情有些迟钝,但是观察敏锐。自从他发现管天任可能对自己有别样的感情后,那些明显暧昧的小细节发现的就更多了。
季劫是在等,等管天任什么时候跟自己摊牌。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答应?不答应?这分的不明确,季劫只知道,管天任会是陪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的兄弟,这点毋庸置疑。
与焦急等待的季劫不同,管天任越来越平静,他跟季劫开玩笑,一切都表现的那么正常,松动着季劫紧张的心。
可就在出分的前一天,管天任突然对已经要睡着的季劫做了一件事。
他亲上了季劫,这次亲的不是额头,不是后颈,是嘴唇。
两个男人,甚至不是亲吻,而是噬咬。
季劫的上唇薄,下唇相比来说厚一些,管天任一咬没咬到上唇,就衔住下唇不放,季劫又惊又怒,心说你咬我干什么?推了两下没推开,差点用暴力的临界点,管天任从他身上离开了。
他太了解季劫了,季劫真正动怒前的表现,什么都清清楚楚,因此绝不会真的挨打。
只是这次失算了,季劫擦了擦自己差点被咬破的下唇,愤怒之中一拳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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