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27)
谢景迟躲避着他的靠近,但是Alpha的力气大得可怕,湿热粗重的呼吸喷吐在脖子上,好几次Alpha的嘴唇都擦着从那一块皮肤附近经过,带来让他恶心反胃的痛苦。
“别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让我碰你,那你要谁碰你?秦深?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我会去求叔叔,让他允许我和你在一起,我和你一起长大,关系又那么好,叔叔一定会答应的。你不要拒绝我,我会对你好的。”
听清方棋到底在说什么,谢景迟忍不住笑出声。
谢明耀不会允许的,就算不喜欢他,谢明耀也不会放弃他和秦深的婚约带来的巨大利益。
“你笑什么?”
“我笑你天天做梦,净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Alpha信息素带来的恐怖威压让他喘不过气,他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说,“你只管做梦好了,你标记一次我就去洗一次,我就算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贱人。”方棋脸孔扭曲了一瞬,他一巴掌甩在谢景迟脸上,谢景迟眼前阵阵发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试试看好了。”他扯住谢景迟的头发,刚要咬下去就被外面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谢景迟,你在里面吗?”
是秦深的声音。谢景迟想要回答他,告诉他自己就在里面,但是方棋先一步反应过来,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Alpha压倒性的力量让他无法发出声音,在窒息的边缘,他看见一片虚幻的、蓝色的光。
太阳将要熄灭的那个下午也是这样,他看见无穷无尽的蓝,看见动荡摇曳的天光。
他在蓝色的湖水中挣扎,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呼救,他伸出手想要得救,得到的却是肮脏的触碰。
“小迟,我的小迟,让我碰一下你,就一下,只要你答应我,我立刻拉你上来。”
残忍的、病态的迷恋滋生出的恶念在无法靠欺骗维系下去的那一瞬间,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
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他不需要加害人施舍的恩惠,如果获救的代价是自己的身体,那还是算了。
他愿意这样这样沉入湖底。
现在也是同样,他的答案从来都没有变过,他宁可死也不要和这个人在一起。
“不在吗?”
外面的秦深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然后是打火机发出的咔哒一声。
原来他不是特地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的边缘,谢景迟的心里空了很大一块。
他以为秦深看到有他未接来电至少会有一点在意,结果秦深只是出来抽烟。
过了几分钟,约莫是一支烟的时间,脚步声远去,外头的走道静悄悄的,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走了。”方棋松开手,凑谢景迟的耳边满含恶意地说,“看起来你在他心里也没什么分量嘛。”
谁知他话音未落,脚步声就再度折了回来。
“只是去拿个钥匙,谁说我走了。”
钥匙插进门锁,反锁着的休息室门被打开,原本还在同谢景迟耀武扬威的方棋霎时间浑身僵硬。
谢景迟抬起头,秦深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人视线对上的一刹那,没有任何来由,谢景迟感觉得到这个人此时此刻心情非常恶劣。
秦深颔首,冷得要结冰的眼神从方棋身上掠过,“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麻烦从我的人身边滚开。”
第22章
“谢景迟,能站得起来吗?”
越过瘫在地上死狗一样的方棋,秦深将目光转向惊魂未定的谢景迟。
谢景迟头埋得很低,胸膛快速地上下起伏,只有苍白尖削的下颌露在外面。
看他的身体不住地发抖,又一句话都不说,说实话秦深有些担心他会过呼吸。
“能听到我说话吗?”
秦深眼中的冰霜略融化了一些,“谢景迟。”被叫的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停了一下,换了个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称呼,“小迟?”
这个称呼似乎有某种不为人知的魔力,一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谢景迟抬起头,茫然涣散的瞳孔半天都无法对焦。
“秦深?”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嗯,是我,没事了。”看到他脸上那个清楚的巴掌印,秦深的眼神又冷了下来,“能站起来吗?”
谢景迟犹豫着点了下头,“能。”他握住秦深朝他伸来的那只手,上半身用力,但是脱力后的疲惫让他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连站起来这么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看他试了半天都没能成功,秦深叹了口气,绕过他的膝弯,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
身体悬空的一瞬间,谢景迟条件反射似的抓紧了秦深的领口。
“抓紧。”秦深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确保他能够找到合适的支点,“我先带你出去。”
“你……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把他还给我。”
从刚才起就一直捂着肚子一句话不说的方棋弓起身子,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被打的地方还是很疼,他说了两个字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只要你也是Alpha,他就不会……心甘情愿的,他讨厌Alpha,简直像个怪胎一样,明明只是个Omega。”
“闭嘴。”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僵硬,秦深的口气愈发恶劣。
“我说得有哪里不对?”
一片阴影覆盖在方棋面前,他以为是对方被戳到痛脚又要折回来和自己动手,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对他这种不识好歹的Omega就得用强的……”他话还没说完手臂就是一阵剧痛。
蒋喻将他两条手臂反剪在身后重新按回地上。
盯着眼前这张扭曲变形的脸孔,蒋喻面上掠过一丝厌恶。
“先生,鉴于你刚刚的行为违反了刑法的第236条,请留在这里等待警方的到来,在此之前不要有任何动作。”
备用化妆间在隔壁。
秦深推开门,把谢景迟放在沙发上,然后起身准备折把灯打开。
“嗯?”
“别开灯。”谢景迟抓着他的袖子,小声地恳求道。
他讨厌太亮的光,这种时候尤其,“只要别开灯……”他想要安静地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不被任何事物打扰。
“好。”
秦深没有问为什么,更没有提反对意见,只是照做了。
“谢谢。”知道这个人不会突然开灯以后,谢景迟紧绷的身体终于能够放松。
从明亮的地方骤然落入黑暗里,起初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只有耐心等待,等到双眼习惯以后,才能看见从底下的门缝透进来的那一点灯光,看见窗户外黯淡的星光。
极少量的光和大量的黑夜混合在一起,氛围暧昧又混沌。
在视力不那么好使的情况,其它的感官就会变得更加敏锐。
他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点,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存在倏地变得鲜明起来。
外面有人敲门,秦深过去和那个人低声说了两句话,带回来一块包裹着冰袋的毛巾,让他敷在火辣辣作痛的左边脸颊上。
秦深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秦深身上有烟草浓厚辛辣的味道,除此之外,他还能隐约感知到一点属于这个人的信息素。
清新、寒冷、像万籁俱寂的雪夜,又有着温暖的内核,是他喜欢的味道,无论何时都可以给他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谢景迟忽然想起来,定下婚约的这三年以来,他从没见过秦深在他面前抽烟的样子,只能透过无数细枝末节的东西得出“这个人是会吸烟的”这种结论。
“你在哭吗,谢景迟?”
秦深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静谧,但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很讨厌的事情。
他很喜欢听秦深说话,可惜这个人的话一直都不是很多。
谢景迟抱着自己的膝盖,尽可能把自己团成一小团,幅度微弱地摇了下头,“没有。”
“上次我就想问了,你觉得哭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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