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白昼边界(58)
比起其他性别组成的情侣,Alpha和Omega感情破裂的话会更加麻烦一些:因为相互吸引和繁衍本能这种写在了A与O的天性中的事情,哪怕平日里尚且可以依靠理智控制住,进入到发情期和易感期后也很难不标记。
任何有眼睛和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标记这种事情并不公平,相比受到的影响没有那么大的Alpha,Omega一旦被永久标记了好像就只有结婚在一起一条路可以走。
——你要让他永久标记你吗?
那天陆栩问他的问题再一次出现在了脑海里。
陆栩脸颊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成结还有标记,那种事情……你难道不觉得听起来就很痛很可怕吗?而且万一将来后悔了……”
谢景迟很清楚终生标记以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除了留下标记的Alpha,别的Alpha将不再能感知到他的信息素,贸然触碰只会给他带来莫大的痛苦和抵触;留下标记的Alpha很轻易就能掌控他的身体和欲望,哪怕违背了他本身的意愿,他也会在信息素的驱使下渴求对方给予的对一切。
再直白一点,被标记等于成为某个Alpha的所有物。
所以如果两个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感情决定要分开,Omega必须去做标记清除手术才能摆脱Alpha对自己的控制,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
终生标记很难清除,但并非无法清除,只是Omega那方要稍微受点罪……不是一点点,是很多,多到即使是当做为过去的轻率和愚蠢付出代价也太过昂贵。
“我大概……不会后悔。”面对陆栩惊讶的目光,谢景迟记得是这样回答的。
对身体没有损伤的片剂型抑制剂需要定期按时的服用,一旦中途停止就等于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
他的发情期就在最近,如果停止使用抑制剂的话,很快就会如期而至。
民政局的两个部门,左边负责为满怀希望的新人们做婚姻登记,右边负责给那些感情走到尽头的怨侣们剪断情丝,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谢景迟亲眼看到一对曾经的爱侣在拿到离婚证的一瞬间同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侧过头悄悄看自己身边的Alpha,察觉到他的目光,秦深面上不显,私底下却反握住他的手,手指扣在他的指缝间,轻轻地捏了一下。
——不要紧张。
秦深错误理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焦虑这个。
“我没有紧张。”
在不可预见的未来,他们会有不得不走到离婚这一步的那天吗?
谢景迟不想在这样好的日子里去想这么扫兴和悲伤的事情。
他低下头,看着他和秦深交握的手掌,暂且相信他们的将来不会有这一天。
虽然没有提前预约,鉴于来得早,等前面的人登记结束,很快便轮到了谢景迟他们。
婚姻登记遵循自愿原则,工作人员审查完他们的身份,确认他们没有三代之内的血缘关系,就开始惯例的提问。
“谢景迟先生,你是自愿与秦深先生结为伴侣吗?”
谢景迟大脑空白了一秒钟,后来想起自己必须快点回答,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是的,我愿意。”
“那秦深先生,您愿意和谢景迟先生共度一生,从此爱护他照顾他吗?”
问话的是前面的工作人员,秦深的目光却落在了谢景迟的身上,“我愿意。”
在那份结婚申请书上,谢景迟填完了所有的空格,最后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员拿到他们的申请书,将信息录入系统,修改完他们的婚姻状况,大致的流程便结束了。
没多久之后,谢景迟从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属于他和秦深的那本红色的小册子。
到这一刻,谢景迟还是没有太多真实感。
他成为了秦深法律意义上的伴侣,他们的婚约不再停留于浅显的口头约定而是变成了既定事实。
半年多以前,他从没奢想过他和秦深能走到这一步。
大约是图喜庆和吉利,登记处的工作人员给每一对来领证的新人准备了喜糖。
“我……能挑一下吗?”谢景迟犹豫着提出自己的请求。
“当然可以,不过要快一点。”
“嗯,我知道,不会太麻烦你们的。”
谢景迟瞄了两眼,从盒子里挑了两颗,小心地攥在了手心里,“谢谢。”他很轻地说。
工作人员对他笑了笑,“祝你新婚快乐,你和你先生看起来很相配。”
或许这是对所有新人都会说的社交辞令,可是谢景迟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他和秦深很相配吗?如果是真的话就好了。
“谢谢。”
处理完户籍的事情回到家里已经是中午。
午餐还有一点时间才能准备好,谢景迟在起居室里用平板电脑看电影,旁边的秦深偶尔凑过来和他一起看。
看到一半,谢景迟有些口渴,到另一头的小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矿泉水——碍于某个人,他没敢往里面加冰块。
回来的路上,谢景迟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小心一点。”
有人搂着他的腰稳住他的身体,同时将杯子从他手里拿走放到茶几上。
谢景迟想要坐回去,但对方的力气很大,怎么都无法挣脱。
秦深轻而易举地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面对那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庞,谢景迟怀疑如果不是秦深的手始终扣在他的腰上,自己一定会因为羞耻和尴尬而转身就跑。
“在登记处,你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没给我看?”
谢景迟花了点时间才理解秦深的意思,“工作人员给我的……喜糖。”
谢景迟把手掌展开,将自己捏了一路的东西展露在秦深面前。
普通的硬质糖果,应该被归类秦深不会感兴趣的东西当中,毕竟回想他们之前那些不算约会的约会,秦深对那些精致漂亮的甜点从未表露出任何近似于喜爱的情绪。
然而就像是为了驳斥他的固有印象一般,秦深当着他的面撕开包装,
“你真的要吃啊?”谢景迟惊讶地看着他将半透明的乳白色糖块送进了嘴里。
“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可是……”谢景迟还想说点什么,还没说完秦深就吻了上来。
秦深按着他的后脑不许他从中逃脱,牙齿轻轻咬他的下嘴唇,水果香精的浓郁香气连同糖果本身甜甜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散。
“荔枝味的。”谢景迟听到刚刚成为自己丈夫的Alpha这样说着,“不过还是这个更甜一点。”
谢景迟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许多事情,却还是被这样直白的逗弄臊得抬不起头,红晕从脸颊向脖子不断地扩散。
他的信息素是荔枝和玫瑰,秦深是在用他的味道和糖果作比较吗?
谢景迟被吻得不断发出细碎的呻吟,零散的思维却在想,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秦深吗?
“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秦太太,你想要怎么样的婚礼?”这个甜得发腻的吻结束以后,秦深抵着他的肩膀轻声说,“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满足你。”
“什么?”被吻得晕头涨脑的谢景迟急促地喘着气,“你说什么?”
“你想要这种吗?”
秦深拿过他放在一边的平板电脑,按亮屏幕,调到某个页面放到他面前。
谢景迟愣了下。早上去民政局的路上他一直在打瞌睡,为了防止证件照上的自己一脸惺忪睡意,他用平板电脑看新闻,看到岑游和他另一半的婚期将近,媒体都在猜测他们的婚礼要在哪里举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话说到这个地步,谢景迟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原来秦深以为他是在羡慕这个。
“是陆栩喜欢岑游……”说完他发觉可能有歧义,修改了一下措辞,“陆栩是他的歌迷,好多年了……”
朋友的偶像要结婚,他出于好奇就多留意了一下,本身没有太多的喜恶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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