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78)
杨臻梗着脖子:“我好意思得很。”
看于铭远脸色沉了下来,杨臻立刻讨饶,委委屈屈地说道:“我今天就是想在你身边待着。”
于铭远无奈,只好随他去。
于铭远在沙发上坐下,杨臻揽着他的肩膀把他拉进怀里。
这种心意互通,亲亲密密贴在一起的画面,杨臻想象过无数次,直到今日实现了,他才发现,想象中的快乐和满足根本不足以和真实体验相比。
电视节目中场插播了一条手表的广告,杨臻这才想起那个还躺在电视柜里的吃灰的新年礼物。
杨臻从沙发上跳起来,在于铭远疑惑的眼神里打开抽屉,拿出那个被他藏在抽屉深处黑色的包装盒。
吹了吹香槟色蝴蝶结上积起的一层浮灰,杨臻走到于铭远面前把盒子递给了他。
“新年礼物,昨天光顾着高兴了,把它都给忘了。”
于铭远接过,打开,盒子里躺着一支月相表盘的腕表,蓝宝石水晶镜面之下,手工雕琢的月相显示在一片星空中呈现着。他记得杨臻有个同款,时常看他戴在手腕上。
于铭远垂眸看了半天,说了句:“太贵了。”
“不贵,我家远儿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好东西。”
很动听的一句情话,比起这支价格不菲的腕表,昨夜杨臻的告白,和这句动听的情话才是新年里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于铭远抿了抿嘴唇:“我还以为又是个红包呢。”
杨臻眼睛一瞪:“这两年我很有长进好不好?!”
于铭远笑了笑,伸手冲杨臻勾了勾手指。杨臻对他这个动作表达的含义心中了然,弯下腰,把脸送了过来。
于铭远在他嘴唇上贴了贴,很快分开,轻声说了句“谢谢”。
杨臻却不满意,他把于铭远推倒在沙发上,继续这个在杨臻看来十分偷工减料的吻。
本来一个十分温情的亲吻,在杨臻的嘴唇转移到于铭远的锁骨处,舌尖一下下打着圈时变了味。
两人呼吸急促,于铭远的睡衣纽扣被扯开了,草莓熊鼻子处那颗黑色的玳瑁纽扣受伤最严重,直接崩到了地板上。
“扣子……掉了……”
杨臻对于铭远的话置若罔闻,他的手指一路向下,解开了剩余几颗阻碍他动作的衣扣。亲吻从脖子到锁骨,于铭远浑身战栗,口中已经组织不出完整的句子,只剩下急促的喘息。
杨臻的眼睛死死盯着某处,问:“嗯?那颗钉子呢?怎么不戴?”
于铭远呼吸急促:“你想看吗?”
杨臻点头,随即低头在那枚银色圆环该呆的位置上亲了一口。
于铭远抓着杨臻衣领的手指都在颤抖,他抖着嗓子说:“没想到你突然发//情。”
“哦……上回是故意勾、我才戴上的是吧?你坏死了于铭远。”
于铭远没回答,杨臻就继续到处煽风点火。
直到杨臻的手指挑开松紧的裤腰,于铭远才抓住他作乱的手指。
杨臻笑了笑,把还埋在他胸前的头抬起来,凑到于铭远耳边,带着气音说道:“宝贝,你顶着我了。”
于铭远全线溃败。
室内原本干燥的空气开始变得湿粘。
于铭远躺在沙发上喘气,杨臻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先把自己擦干净,又抽了几张去擦于铭远大腿和小腹上的痕迹。
“杨臻。”于铭远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憋挺久了吧?”
杨臻笑了笑:“是啊,火都快把我整个人烧没了。”
于铭远点了点头:“嗯,挺多,我脖子上还有。”
杨臻没憋住,笑出声:“别诬赖人啊,脖子上的肯定是你自己的,我得什么角度才能弄你脖子上啊?”
于铭远坐起来,脱掉已经被杨臻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光、着往卧室走去:“别擦了,我去洗个澡。”
杨臻瞪大眼睛,盯着他的背影,喉结滚了滚:“咱俩一块洗呗。”
“滚蛋。”
擦、枪、走火这事儿在已经确认关系的两人之间发生可太正常了,等于铭远洗澡的功夫,杨臻坐在沙发上傻乐了半天,还忍不住回味了一下被于铭远握住的感觉。
不能回味,单是想了想,已经平息的欲//望就有了抬头的趋势。
杨臻脱掉衣物,冲进了浴室。
“杨臻!你有病啊!”
于铭远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很快就变成了一阵一阵的喘息声。
两人在家黏糊了一天,晚上是于铭远做的晚饭,前一天他准备好的那些食材终于被端上了餐桌,杨臻吃得心满意足。
吃完饭,于铭远从卧室里拿出杨臻常吃的保养胃部的药片:“把药吃了。”
杨臻又暗戳戳地感动了一把,这种贴心再次搅动了他身体里那一团只会被于铭远牵动的情绪。
爱意要如何表达,爱意就要如此表达。
第二天一早,杨臻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去了一趟公司,云川的项目催得紧,蒋民带着项目部的同事元旦整个假期几乎都要在公司耗着,他这个做老板的也不好太过懒惰,有一些事项还需要他拿主意。马上要去伦敦,公司比较紧急的事务也需要做个妥善的安排。
快中午的时候,杨臻赶回家陪于铭远吃了顿饭,抱着他睡了个午觉,下午两点钟又返回了公司。
晚上八点过十分,杨臻才踏着地面上铺满的一层雪回到这间小房子。进门时,于铭远正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走出来。
看见他进门,于铭远问:“你吃晚饭了吗?”
装可怜卖惨能得到于铭远的特别关注,这一点杨臻在上次装病时就深有体会。
“还没,饿死了。”
于铭远眉头蹙起:“这都几点了,我去给你下碗馄饨,你把你的行李收拾一下,我的箱子还没装满,可以挤一挤。”
杨臻笑着应了声好,打开于铭远的行李箱,开始往里装自己的衣物。
两件外套还不够,还要再带两双鞋子,配套的内搭、裤子、手表之类的林林总总把于铭远的箱子塞爆了都没完全塞进去。
于铭远端着馄饨从厨房走出来,看着一地狼藉的衣物,问:“你干嘛去的?”
“我这第一次以你男朋友的身份见雅琪,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吗?”
“穿一套带一套,不然你别去了。”
“先吃饭。”
杨臻坐在桌前吃完了饭,返回卧室继续和他的选择困难症做着斗争。
于铭远坐在沙发上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视,才看见杨臻一脸纠结地抱着一堆衣物走出来。
“那我就带那件黑色的大衣了啊。”
于铭远点了点头,说:“黑色比灰色好看。”
杨臻高兴起来,他哼着歌,从冰箱里拿了几颗橙子,剥了皮,切成片端到了茶几上。
“补充点VC。”
两人这晚早早睡下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没买到直达,要先去首都中转,预计到达的时间是伦敦晚上七点半。
在飞机上睡了又睡,百无聊赖地看了几部电影,才听到广播里通知飞机在下降了。
伦敦在下小雨,杨臻一手拖着行李箱,另一手揽着于铭远的肩膀,在机场打了的士。杨臻来过这里很多次,但每次的体验都不太好,从下飞机的那刻起就带着一种悲哀的、无望的心情,从来没仔细欣赏过这座生长在泰晤士河畔的城市独特的古典的魅力。
但这次不同,用希望和满怀爱意的眼光再次观察这座城市,杨臻发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比如落叶,比如满大街的大衣、围巾和呢帽,比如即使坐在的士上,打开窗就能闻到的食物香气。
于雅琪住在塔桥边的一个二居室,距离机场大约三十公里,将近一个半小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站在于雅琪家门前按门铃的时候,杨臻开始紧张起来,他无意识地搓了搓手指,深吸了口气,露出个自以为完美的微笑,等待房屋的主人开门。
于雅琪打开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冲过来抱住了于铭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