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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手套(117)

作者:重山外 时间:2024-03-09 11:07 标签:强强 破镜重圆 狗血 救赎 相爱相杀 虐恋 职业

  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慌侵袭,并紧紧扎根在傅闻璟心底。
  “你们在一起了?”他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认识的,多久了?”
  这次沈良庭没有回答,单只是用黑幽幽的眼睛看他。
  傅闻璟闻到他身上玫瑰的香味,臂弯里抱着的黄玫瑰颜色刺目,“他不会觉得别扭吗?你明明心里喜欢我,却还欺骗他。他靠近你的时候,你怎么伪装到一心一意?”
  “他知道,但是不介意,”沈良庭缓慢而平淡地说,“相信只要给时间,一定会改变的不是吗?毕竟再喜欢,也不可能在一起,留下的痕迹,早晚会慢慢变淡。就算不行,也不妨碍做一次尝试。”
  傅闻璟怔住了,说不出反驳的话,胸腔一下子变得空荡,也许比子弹穿胸而过的刹那更加冰凉,沈良庭站在他面前,用最无动于衷的神情说出最残忍的话。
  不否认还爱他,却不能在一起了。他们的感情是不能暴露于阳光下的,关彦琛是明媚鲜艳的黄玫瑰,而他傅闻璟是蛀痕斑驳的枯萎的花,也许曾经灿烂过,但伤害过的每一处痕迹都留存永不褪去,记忆里有美丽的影像,眼前的是千疮百孔的现实。
  “可这样,公平吗?”
  沈良庭耸耸肩,“所以只是相处,试一试吧,并没有在一起。没有他,也会有别人。我想迟早有一天会遇到合适的。或者谁都不要,就这样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傅闻璟不说话了。
  沈良庭慢慢站直身体,和他对视,看了一会儿,他抬手去摸了摸傅闻璟的脸,有些出神。这是一张俊美卓越的面孔,他很喜欢他,一直都爱,现在也爱,从没消失,有爱有欲望有占有欲,压抑了十几年,做梦般心愿得偿了一年,然而得到又失去,成为最痛苦的记忆。
  “傅闻璟,我必须得独立,不能一直追着你跑。我真的追随了你很久,你不知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跟着你的脚步走。”沈良庭苦笑了下,“从前你父亲出事那天,我从学校溜出来,跑到你家,那真的很远,我不认识路,坐错了两次公交,也许这样才耽误了时间,我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我在外头漫无目的地走,寄希望于能凑巧碰到谁,从天黑走到天亮,可惜没有这种好运。我明明一直知道,把结果交给运气交给巧合是不切实际的,却总是心存侥幸。”
  “再之后你就出国了,美国太远,我追不过去。后来上大学,我读了你本来要报考的学校和专业,而你在华尔街崭露头角,有一次我在交易信息上看到你的名字,之后就总是关注那边的消息。其实如果毕业前你没有来找我,我也会去应聘利星的,只是过程麻烦了些。我想站在你身边,想让你能看到我,想帮助你,非常想,我有成功的野心,而你是我前进的方向。”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负担所有。”
  沈良庭收回手,“但人不能为了另一个人而活。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坚持。我不能允许你毁掉我的公司,这是我的理想,我的尊严。也不能接受你始终在欺骗我,用尽手段掌控我。你不会改变,我也没法妥协。有时候我会觉得我该恨你,因为你让我过去的坚持像一场笑话,但我最难过的是每当我觉得要恨你时,总不知不觉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光景,你抱着我离开花园,走过连廊,连廊外下着雨。想到了这个,我就不能恨你了。”沈良庭移过眼,看见高楼间挂的月亮,明亮遥远,看着就好,靠近了才知道里面是一片冷酷的荒芜,“不能恨你也不该爱你,好像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那索性就不去想这些,我宁可只保留着从前的记忆和感情,不要去毁坏它。”
  傅闻璟看着他一动不动,在混沌的夜色中站成了一具沉默的雕像。
  双眼专注地凝望,沈良庭上前一步,从傅闻璟手中把燃着的烟抽出来,用指腹摁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从餐厅带出来的薄荷糖,撕开包装,喂进他嘴里。
  掌心触碰到嘴唇,傅闻璟回过神,愣怔低头,下意识把糖咽进去,顺势在沈良庭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
  沈良庭不自然地收回手,手握成拳,掌心还有点濡湿的触感,“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心烦的时候就吃颗糖吧。”
  傅闻璟垂着眼睛抿着糖,舌头搅动糖块,清凉的薄荷味在口腔弥漫。
  四周很安静。
  咔嚓一声,是牙齿咬碎了糖块。
  傅闻璟把碎掉的糖块咽下,人浸在投下的冰凉月光中,眸光也冰凉,“沈良庭我刚刚看到你笑了,你笑的很开心,我很久没看到过,你跟他相处很放松。”
  沈良庭没说话。
  “你想好了。”
  沈良庭面容平静地点头,“是。”
  于是男人慢慢站直身体,越过沈良庭,背对着他走下楼。
  坐进车内,又恍惚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下意识去掏烟,可是想到刚刚嘴里清凉的薄荷味,他就停下了动作,不想去破坏。
  他心中很乱,眼前走马灯似的,人物场景不断闪现变化。
  我,在毁掉他吗?
  因为忍受不了片刻的分离。
  傅闻璟把头抵上车窗,闭上眼,肩膀颤抖着,他无法抑制地闷声笑出来,笑得面容扭曲。
  可我明明一直都是爱他的啊……


第92章 无法挽回的是
  高高悬挂的月亮,水银般照耀在树荫下的黑车上,光滑的车漆反射出冰凉的光泽。
  车厢内像一滩黑幽幽的死水。
  傅闻璟伏在方向盘上,心跳加速,胸口压抑,有一种强烈的窒息感。眼前光怪陆离,像溺死者沉入水底前最后看到的幻影,有什么要撕裂胸腔而跃出,呼吸艰难,濒死似的喘息哀鸣。
  颤抖着伸出手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来时,手哆嗦,药片撒了一地。
  他胡乱塞了两片进嘴里,就这么干咽下去。药片表面粉末的粗粝感,舌根弥漫苦涩。
  他爱自己,傅闻璟想,放不开,却偏偏要放。
  不愿恨,却偏偏要恨。
  他把他逼成了什么样子。
  他怎么忍心再逼下去?
  无法挽回的事,只好听其自然。事情发生了也就算了,只剩下最悲哀的幻象。
  一切昏昏沉沉。
  月光高低起伏,他忽然间想起从前。
  年轻的母亲喜欢穿高跟鞋、五颜六色的长裙子,无论在哪里都打扮得体,高跟鞋敲打地板发出哒哒的声响,长长的头发从来不扎,喜欢开着收音机,高兴时一边哼着歌一边插花,转身时,大大的裙摆散开,也像她手中的花一样盛开。
  父亲则有些不修边幅,经常穿着T恤和运动短裤见客,但高鼻深目,有一张很英俊的面孔,印象最深的是爽朗的笑声,常年有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走路昂首阔步,下巴高高抬起,毕竟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一家上市公司,上亿资产,所以不知谦逊为何物,有一种天才和胜利者独有的傲慢。
  傅闻璟小时候没有方向感,却喜欢跑来跑去,对很多都好奇,家里又大,总是迷路。母亲就在每一个转角都挂了小牌子,上面没有字,因为他还不认得,牌子上是一幅幅小画。这里是厨房,里面有吃的但很危险、那里是爸爸妈妈的卧室、往左转是会客室,所以有陌生的客人坐在里面、往右转是小花园,里面有大草坪养了小兔子和大狗狗。
  风会把挂在楼梯拐角的小牌子吹动起来。
  妈妈弯下腰,裙摆堆在地板上,又像一朵花,一张张给他指那些画,笑的眼睛弯弯,“宝宝,看看这个,认得了伐?”
  色彩斑斓的用蜡笔画的小牌子,构成了他在屋子里跑动时飞扬的路标。
  跑着跑着,突然撞到坚硬的柱子,撞得他头晕眼花,下一秒身体悬空,父亲抱他到膝上,原来是父亲顶天立地的站在他面前,柱子是腿,挡了他的路。
  父亲抱他时,力道没轻没重,无名指上的戒指总是咯疼他的肉,疼的他哇哇大哭。母亲会心疼地拍一下父亲的手背,把他重新抱回来。他靠在母亲胸口,一下下抽鼻子,父亲却突然弯下腰,凑到他面前,嘴歪眼斜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成功把他又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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