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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缺一(56)

作者:周凉西 时间:2024-11-30 10:54 标签:狗血 直掰弯 架空

  孟斯故怎会不明白一个失去身体掌握权的副人格来去不由己,且从一开始,K.E的出现便是因为主人格严竞。
  主人格的身心状态越来越好,第二人格的消失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怪不得严竞或K.E。
  他无人可怪,只是难过。
  深切的、无能为力的难过。
  曾经孑然一身,孟斯故没想过自己这辈子最热烈真挚的爱情将交付在同一人的两个人格之上。偏偏命运喜爱戏弄,惹得他们注定无法整路欢欣。
  K.E丢掉手里的拐杖,将孟斯故拉到自己怀里,双手搂抱住了他。
  “我记得答应过你什么。我们说好毕业就结婚,我没有你记性好,但是这件事我永远都记得。因为我想跟你结婚,孟斯故,这辈子,我只想跟你结婚。
  “不用道歉,所有都是我对不住你。我经常后悔没有早点儿跟你公开关系,如果早点儿告诉你,对外公开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你回来的时候他们就不敢那么对你。
  “严竞……他也不会那么混账地欺负你。”
  孟斯故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朝K.E摇了摇头。
  继而想到了什么,他吸了下鼻子,问:“这么站着,你的腿……”
  “没事儿。”K.E笑了,“让他以后多疼一阵子,算是我给他欺负你的惩罚。”
  孟斯故不禁破涕为笑。
  笑过,他紧紧回抱住K.E,问:“你真的也相信我可以吗?”
  K.E轻声道:“当然,你加入清道夫计划,在山上救下了两个原住民,后来顺利护送曹专家回国,前几天还完成了全部补派行动……你一直做得很好。”顿了顿,他说:“而且你不会是一个人,其实你也知道他愿意爱你,陪你,和我一样。对不对。”
  此前严竞口中的“他”指代K.E,如今K.E口中的“他”指代回了严竞。
  孟斯故没有否认,却也说:“我很贪心,也想你能陪着我。”
  K.E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只是没办法经常和你见面,但是你的开心、不开心我全都知道。小故,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好。”
  这话说完,他们默契地沉默了。
  安静拥抱的感觉缓和了孟斯故的情绪,同样给那段恋情标上了一个无限未完待续的结局。
  这之后,K.E提议:“再睡会儿吧,还有三个小时才会喊你们起来准备集合。”
  还有三个小时,意味着他们的相处时光剩不到三个小时。
  孟斯故没有异议,重新躺下去盖上了被子。
  K.E关掉房间的大灯,扭开了床头的一盏昏黄小灯,转身便要走。
  “别,别走——”孟斯故一把拉住。
  “在呢。”K.E拍了下他的手,“拿把椅子,我待在这儿直到你睡着。”
  K.E确实如自己所说,搬了把椅子坐到床边。
  屋内仅他们二人共同待的地方有光亮,略有些微弱,但足以看清对方。
  孟斯故闭上眼睛,说:“K.E,见到你,好开心。”
  K.E说:“我也是。”
  “以后还能再见吗?”
  “可以。”
  “什么时候?”
  “在我们攒够期待的时候。”
  “你来见我,严竞知道吧。他会不会生气?”
  “你怕他生气?”
  “不怕,但是我不想他再憎恨自己的人格……憎恨自己。当年的事情他没有错,一点儿都没有。”
  静默了几秒,K.E捏了捏孟斯故的手心,“放心,我猜他也不完全是恨。”
  “不是恨是什么?”
  “后悔。后悔当初干预那家人的生死却无能为力,后悔内心不够强大,还有,以前对你不好。你执行任务期间,他去见了教授,该吃的药都吃了,必须要面对的事实会逐渐正视的。”
  ……
  他们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到后面,孟斯故的声音愈发地小。
  孟斯故说:“困了。”
  “安心睡。”K.E说,“小故,好梦。”
  屋内的对话至此停止。
  十分钟后,坐着的人往睡去的人的嘴唇落下一吻,随后关上灯,拿起拐杖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人走后,房门被关上。
  黑暗中,孟斯故睁开眼,咬住嘴唇无声流下了眼泪。


第62章
  约莫一分钟后,拄着拐杖的人走到一楼,大衣外套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者是孟斯故。
  电话接通,他问:“怎么醒了,睡不着?”
  另一头传来孟斯故带着浓重鼻音的唤声:“严竞。”
  “咚”的一声,拐杖重重杵到地面上。
  严竞停下脚步,不自觉握紧手机,嘴唇动了动,有些语塞:“小故,你……”
  他下意识以K.E的口吻叫孟斯故,企图继续隐瞒,无奈既定事实已经摆在了台面上,他也自知瞒不过去,只得干巴巴道:“你看出来了。”
  孟斯故极轻地“嗯”了声。
  严竞转过身,抬头朝休息站的楼上看,孟斯故所在的房间依然一片黑,没有开灯。
  “什么时候?”他问,“是我太不像了?”
  “没有,很像。”孟斯故对着天花板深呼一口气,“一开始,我真的以为是他回来了。”
  适才严竞言行中的温柔、道歉时的真诚,一举一动都映着印象中K.E的身影,绝不是轻易可以模仿得来,以至于孟斯故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立即判断。
  也不敢判断。
  他想不出严竞那般骄傲的人何来理由甘愿低头扮演曾占夺走自己身体、一直以来打从心底不能接受的副人格K.E,同样难以确定这份理由自己能否真正接受。
  “可是从‘他’身上,我慢慢看到了你。尤其你说要多站一会儿给惩罚的时候,我确定了。”孟斯故扬了下嘴角,“神态语气一样,但是习惯是不好改的。K.E不会开这类玩笑,而且你才会说‘混账’这种词。”
  严竞回想他们的对话,内心充斥着尴尬、震惊以及难以形容的狂喜,一时间语速都跟着急了些:“所以你后来一直知道是我。”
  “嗯,知道。”
  “明知道是我,你为什么还……”
  “明知道是你,我还是希望好好跟他告别一次。”孟斯故声音轻轻,“我也不想辜负你的心意。难为你了,严竞。”
  听到这话,严竞强压住跑上楼拥抱孟斯故的冲动,怕吓到孟斯故。
  一场戏,一人甘愿主演,一人清醒入戏。
  主角扮演着K.E,既是演员,又是旁观者,只为收获唯一观众的认同。
  而孟斯故到底看见了他的真心。
  严竞爱意汹涌,想立即说上无数遍“我爱你”,话到嘴边,又实际性地化作轻飘飘一句:“傻,这没什么难的。”
  很难。
  严竞不会告诉孟斯故,自己再次治疗双重人格的疗程安排从晚宴隔天便开始了。整个过程于他而言难过独自在N独立国扛下四面楚歌的漫漫冬夜,痛过在原住民的林中村里被质疑的党派设陷撞断大腿腿骨。
  他需要放下一年来重新垒起的潜意识防备,一遍接一遍地直视死无全尸的房东一家,也必须重复回看第二人格留下的所有报告、视频和信息,扭转抗拒心理……整合,修通,巩固强化新观念,逐阶段面对真实而全部的自己。
  常教授惊叹他态度上的转变,探究式地问他原因是否和军校的那个学生有关,为什么连潜意识里的配合度都比刚回国时的治疗高了许多。
  常教授说:“要是你一开始能这么想明白,或许融合治疗早就可以进展下去了。”
  彼时严竞才从一轮催眠治疗结束醒来,身心的双重疲痛致使他脸色苍白,大汗淋漓,眼前仍有挥散不去的血淋淋的身影。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大树,仿佛从树荫下看到什么,缓了会儿,他冷静地说:“没什么想不想得明白,只是要拉他出来,我必须得自己先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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