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变态娶了小作精(6)
养猫真的很费钱,不好好工作是养不起的。
秦向源正在查看周礼过滤给他的工作邮件,摸着脑壳喝着咖啡一份一份斟酌着回复。
另一边的学生房里,苏遥正在偷偷记仇:“八月二十五日,老变态饿着我逼我写作业,自己却去吃炸鸡,很生气。”
记仇是苏遥生活中仅存的隐私,他用一场委屈到发抖的哭喊争取到了不被秦向源看日记的权利。
秦向源答应了。
因为再横行霸道的统治者,也没法真的控制可怜小猫咪心里的委屈。
就只能让小猫咪一个人偷偷地去角落里抖毛毛了。
秦向源看着监控镜头里那只埋头在五三里奋笔疾书的小猫咪,疲惫了一天的心灵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温暖和愉悦。
高三生几乎每天都在考试。
大考小考月底月中,苏遥每一次的考试成绩都被秦向源的助理认真地做成了复杂且直观的曲线图。
单科成绩,总分成绩,年纪排名,全市排名。
家教分析了苏遥每一次考试的试卷,在曲线图下面备注了苏遥的丢分点和弱项知识点。
苏遥每次考试之后,秦向源都会认真看这张图,和家教们分析讨论苏遥下一步的复习重点。
秦向源忙完工作,打开了助理新发来的苏遥成绩图标。
苏遥刚刚转到这所高中的时候,连续考了三次年纪倒数第一,离倒数第二总分还差三十分。
班主任老师不知道苏遥的监护人电话是谁的,怒气冲冲地打过去一顿臭骂。
秦向源默默挨骂,边听苏遥的班主任骂娘边搂着已经哭着睡过去的苏遥。
那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小屁孩还很怕他,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害怕得一直不停喝水。
秦向源叹了口气,从那些越拐越偏的思绪上把自己拉回来,开始认真地看小猫咪的成绩表。
嗯,英语进步很快。
理综也提上去了。
数学……嗯,函数还是那么差,还要加强练习。
语文怎么还后退了???
文言文课外阅读错了一半?
秦向源从文件夹里翻出苏遥的语文试卷扫描打印件,去找苏遥谈谈。
苏遥正听着英语做函数题,做得脑阔痛。
上天给你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就一定会帮你关上门。
苏遥长了一张祸国倾城的妖精脸,却并不是多么聪明的孩子。
他高一高二都是在乡下读的高中,那是一所城乡结合部的普通高中,每年能考几个本科都能拿指头掰出来。
苏遥在那样的教学水平下念完了小学初中和高中前两年,根本无法适应一线城市重点高中的修罗场炼狱。
他每次考试都能在中游线上摇摇晃晃,就已经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可这不够。
苏遥知道,对于秦向源的期望和要求来说,这远远不够。
他的金主从未体会过天赋不高的人奋斗有多艰难,只会不停地要求他,要求他做的更好,更好。
苏遥委屈得眼眶红红,泪水在长长的睫毛上打颤。
那个老男人,莫名其妙地强娶了他,天天拿雪藏威胁他。
不是欺负他的心灵就是欺负他的肉体,却从来不肯像沙雕爱情小说里那样温柔深情地抱抱他。
小猫咪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和罐头,不能一直按在怀里撸,会撸秃毛的。
苏遥擦擦眼泪,愤怒地画出了那个让他算了半小时的可恶函数图。
门开了。
秦向源怒气冲冲地走进来:“苏遥,你这次语文考试是怎么回……”
话音未落,秦向源就看到了苏遥泪汪汪的眼睛。
后半句老父亲的责备和叱问僵在了舌尖。
苏遥莫名其妙又被老变态凶,吸吸鼻子,委屈得好像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呜呜地说:“你……呜呜……进来干嘛……我还没写完作业……不能……呜呜……不能陪你搞那种事情!”
秦向源揉揉鼻子,把试卷揣进口袋里,面无表情地说:“你满脑子装的什么XX废料,我来看你作业写多少了,不许偷懒。”
苏遥不想再理老变态了,委委屈屈地埋头在五三之间,和函数图斗智斗勇。
秦向源轻咳一声:“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苏遥赌气似的嚷嚷:“快了!”
秦向源说:“下来吃饭。”
苏遥说:“不吃,吃饱了会导致记忆力下降!”
秦向源:“……三,二,一!”
苏遥从椅子里跳出来,半截没写完的函数公式在他脑子里窜来窜去,折磨得他晕头转向,委屈地挂着泪花花喊:“你不讲道理!”
秦向源走近一步。
苏遥糊里糊涂地后退一步,后腰磕在了桌沿上。
秦向源抬手像抱孩子一样把苏遥竖着抱起来。
苏遥惊恐地搂住秦向源的脖子,双腿紧紧夹在老变态粗壮的腰上。
虽然在秦向源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可苏遥却早已长到了一米七八的个子,无处安放的长手长脚紧紧夹着秦向源高壮的躯体,生怕自己摔下去跌得屁股成四瓣。
秦向源满意托着怀里小猫咪一样又轻又软的热乎身体,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这时,苏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苏遥慌忙掏出来接听:“喂,江河?”
江河是他的发小,在老家的时候,两人从小勾肩搭背,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互相抄作业。
后来,又一起退学来大城市打工。
苏遥进了娱乐圈。
江河仗着一身腱子肉,去给人当了保安。
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用江河的话说就是怕自己的学渣buff影响苏遥的高考成绩。
江河在电话那头笑:“苏遥,你兄弟我升职加薪了,快出来跟我吃顿饭,给你添添官运。”
苏遥也笑了,刚要说“好啊”,秦向源却腾出一只手,无情地按了挂断键,阴沉沉地说:“你那个发小现在跟着周家混,以后不许再联系他。”
苏遥又憋屈又委屈:“他就是个小保安而已!”
秦向源面无表情地说:“一个小保安,你联系什么?”
苏遥气得满眼泪花,却被老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牢牢禁锢在怀中,动都动不了。
他是大明星,是几千万粉丝的梦。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要这个老男人说一声不行,他就只能被囚禁在金主漂亮的金丝鸟笼中。
连……连和老朋友说句话,都不行吗。
秦向源抱着他走下楼梯:“老实吃饭,乖乖学习。手机我没收了,高考前你碰都别碰。”
苏遥被函数题和老变态双重折磨,精神萎靡食不下咽,晚饭的时候一直在喝清水。
秦向源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苏遥碗里。
苏遥一脸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艰难地吞下了那块鱼肉。
秦向源沉默了一会儿,对厨师说:“去炒两个青菜,少油少盐,酸辣口的,再煮碗清水细面。”
苏遥轻轻哼了一声。
他胃口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吃酸辣清淡的炒青菜,再配上一碗清汤细面。
老变态让厨房做这个,是不是在向他示好道歉呀?
秦向源用筷子一端敲敲苏遥的脑袋:“快吃。”
苏遥说:“不吃!”
秦向源阴沉沉地冷笑着:“不吃也行,我今晚就把你拷在床上,看你半夜怎么去厨房偷蛋糕吃。”
苏遥:“…………”
青春期的男孩子不吃晚饭怎么可能不饿,苏遥含泪咬牙,默默吃掉了那一碗面。
太过分了。
老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秦向源看着小猫咪呼噜呼噜埋头吃面的样子,喉中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真怕这小东西不好好吃饭,影响身体状况。
苏遥现在所承受的压力太大,一边拍戏一边准备高考,身体上任何细微的不适,都会影响他的工作效率。
按说苏遥临近高考,是不该再接戏的。
可这个机会太好了。
秦向源有预感,楚郢华这个角色,会是苏遥一步踏入一线流量的最好机会。
他不能替苏遥放弃他所热爱的事业,只能咬着牙狠下心,像驯养一只烈性的小马驹那样,残忍地挥下皮鞭。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苏遥还是想办法去偷偷见了他的老朋友江河。
江河比刚做保镖的时候还要壮,刚毅的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少年人的模样。
笑起来倒是呲一嘴白牙,坐在餐桌旁乐颠颠地朝苏遥招手:“苏遥,过来过来。”
苏遥欢喜地走过去,刚坐下就急不可耐地伸手:“给我根烟,快。”
贫穷混乱的少年时代,让那些挣扎着活下来的少年人都染上了烟瘾。
苏遥在被秦向源圈养在豪宅之前,烟和酒精是他生活中唯一的慰藉。
江河人模狗样地指指墙上的禁言标志:“苏大明星,你注意形象。”
苏遥烦躁地揉揉头发和脸,放纵地骂了一声:“草!”
江河有些想笑:“我说苏大明星,你这明星日子过的,怎么连根烟都馋成这样了。”
苏遥咬着筷子解烟瘾,装模作样地缓缓吐出一口气:“别提了,我现在的日子,还不如杨白劳。”
江河说:“秦世仁又怎么着你了?我看他捧你捧得挺上心啊,连卢越都被他删戏份删的快辞眼了。”
苏遥微微一怔:“卢越?”
那个《瑾烟天下》的男主,嘲讽他要注意身体的那个?
秦向源怎么会知道,他们之间有了冲突?
江河说:“我听我老板说了,秦总在圈里放了话,谁敢再给你苏遥脸色看,他就能让那人的戏拍一个黄一个。”
苏遥娴熟地夹着筷子,沉默着又咬了一口,在心中小声嘀咕:“那老变态,这是让我找他道谢呢。”
江河古怪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苏遥,你在秦总身边……是真过得不痛快?”
苏遥想起了秦向源。
想起秦向源冷硬的面容,锐利的目光,坚实有力的手臂,还有衣服上淡淡的草木香。
那个强势可怕的老男人,就像一只散发着浓烈alpha荷尔蒙的魔鬼,令人恐惧,又令人迷恋。
苏遥低下头,轻声说:“也不是太难熬,就是他管得我太严了。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酒吧,连穿衣服都要往清纯路线走,草!”
江河说:“跟你爹一样?”
苏遥抬头瞥了江河一眼:“老子又没见过我爹,怎么知道爹是什么样的。”
江河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也没有,不过有一个,不管是不是真的,总比没有好点吧。”
苏遥穿着白色的帽衫,牛仔裤帆布鞋,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装满复习资料的双肩包。从头到脚干净漂亮的学生气。
江河叹了口气,摸摸自己风吹日晒的老脸:“上学多好啊,你看为兄这脸,就比你大三个月,已经沧桑成这样了。”
苏遥说:“我让你来给我当保镖了,你又不肯。”
江河压低声音说:“我可不敢,秦总那眼睛一瞄我就吓哆嗦了,要是天天在他手底下工作,老得比现在还快。”
苏遥叹了一声,掏出五三和草稿本,趴在餐桌上做题。
他要在回家的时候,把做好的练习题交给刚下班的秦向源,表示自己真的在家好好学习了。
江河:“…………不用这么刻苦吧?咱兄弟俩吃个饭你都要让五三当小三?”
苏遥忧郁地说:“我要是在秦总下班前做不完这十页练习题,今晚就惨了。现在你知道我日子过得又多惨了吗?”
他细白的手指捏着笔,飞快地演算起了函数公式。纤细的手腕压在桌子上,袖口被蹭了几下,慢慢挪到了腕骨上面。
江河看到了苏遥的手腕,白皙的腕子上,竟有一道粉色的勒痕,像是某种柔软的捆绑物长期捆绑造成的。
江河脸色青白红紫一阵变化,到底是没问出口。
秦总回家之后有什么嗜好,说出来只会让苏遥更加尴尬,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到夺门而出。
就是……嗯……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