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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唱的都是假的(60)

作者:巍三再 时间:2018-12-09 19:34 标签:娱乐圈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但是一切都会好的。老者淡淡地笑了笑。到了要选择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不要害怕,心诚则灵。
  心诚则灵吗?枫叶枯萎腐败,陷入泥土,回归大地。岁月的长河一直在流淌,枯叶变成养分滋养新的花。少年呼地一声,吹起了落在鼻尖的花瓣。
  他把红绳藏好,若无其事地归队,回到想祝福的他还有友人们的身边。然后他回到家里,按照老者说的话,花了好多个日夜,编出了一条手链。
  健康,平安,祝他本命年的福气不减。
  可是红线还剩好长一截,求来的福他舍不得扔,放置在一边,没想到还真等来了用到的地方。快递到货,他小心地拆开包装,太平有象的金色书签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点,他比划了一下,咦,正正好。他把剩余红线的绝大部分系在了书签上,再把这份小心意装回了盒子里。
  你也要平安健康,你的本命年也要顺利。
  而我……
  最后一小段红线,他绕在自己的小指上打了个结,坐在窗边对着小小的仙人球傻笑了一会。
  祝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53.第五十五章 棋盘

  北河醒来的时候还未到凌晨, 但住院部早就熄了灯,单人病房里安安静静的, 把他的感官拉到了半夜三点。当理智回笼,有那么好几秒他是不想睁眼的,睁眼意味着他要面对现实,面对那些离奇曲折的, 乱七八糟的事情。此刻他最先要面对的就是医院专属的消毒水味道, 果然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闻多少次都会觉得讨厌。
  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啊。
  门外走廊上有人在讲电话, 压低了的声音断断续续, 但不难分辨出是谁。北河半睁着眼睛望向天花板, 依稀听见宋以翔口中蹦出了自己和周南俞的名字。虽然非常过意不去,但是有宋以翔在给他们及时收拾烂摊子真是太好了,不然他眼一闭昏睡, 其他人都得遭殃,他醒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会处于什么□□短炮之下,或者直接跟着放大加粗的标题一起,出现在明天的娱乐版头条。
  北河撑着手臂坐起身,在床头柜上找到了他的包和手机, 这种显眼的放置方式稍稍减少了他的无措。手机屏幕上堆积的消息弹窗他一条都没有看, 直接长按快捷键1号拨通了一个号码, 听筒那边响到第六声的时候, 有人拉开了门走到他床前, 手里还端着个纸杯。
  “……下次要在响三声的时候就出现。”北河小声嘀咕道。他的安全回来了, 他还能放肆一秒。
  “没有下次了。”齐辰按亮床头灯,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有哪里不舒服吗?”
  北河摇了摇头。
  一次性纸杯里的水热而不烫口,北河一饮而尽。的确没有什么病症,但是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应该要解释和寻求解释的事情太多,他们难得无言相对,谁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像是了然他们的状态似的,一脸严肃的宋以翔紧接着走了进来,直白地开始解释。
  “周夫人的情况稳定了,是受了刺激晕倒,虽然还没醒,但没有生命危险。幸好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周南就给我打了电话,及时安排了医院方面。你们走的是VIP,理论上应该没有被拍到。舆控那边在跟,没什么新料爆出的话问题不大。”
  省略了寒暄,宋以翔几句话把现状概括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俨然一副在办公事的口吻。但北河宁愿他能如平常那样责怪抱怨一番,虽然他们真的没做什么错事,但这气氛实在压得人不敢吭声。
  “你还想在这儿睡到明早?”宋以翔轻叹,他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十分,“没事了就走吧。”
  进医院的过程北河不太知道,出医院倒是只花了五分钟。手续什么的都不用他来烦神,宋以翔去做收尾,就让他们俩在车里等着。沉默从病房转移到了停车场,昏黄的光落在午夜空旷的水泥地上。外面风大到响出哨声,车里也冷,暖气启动得很慢,北河在后排缩成一团,直到齐辰脱掉了外套盖在他身上,安抚性地拨了下他的额发。
  北河朝他挤出了个笑脸。
  “我们现在……回你家吗?”真的好难,但是逃避不了,北河决定从眼下最基本的问题开始:“叔叔阿姨已经回去了?”
  齐辰没说话。他眼睛半闭着,头往后一仰。他一向冷冷清清,但给人的感觉也很精神,鲜少有这样显露出明显倦意和茫然的时候。北河以为他在走神没听见,刚想着要不要重复问一遍时,他才缓缓回应。
  “……你想去哪?”
  敏锐如北河,他愣了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答案并不是在问“你想去哪”,而是在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应该要回去哪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哪里应该能称作……家。
  钢筋混泥土的硬度远非人类肉身可比,但摩天大楼被飞机撞了也会崩塌,更何况人猝不及防地经历变故冲击。心脏的皮肉太软了,血液又是液体,它能撑得起什么?会焦虑会沮丧会迷茫是高等生物特权,凡人有脆弱天经地义,齐辰也不能免俗。
  可是他是他的超人,连他脆弱的边角他都觉得迷人。北河张开五指穿进他指尖的缝隙,将那只泛凉的手牢牢地扣住。
  “那我们去找梁锋吧,”北河柔声道,“这个点他肯定没睡。”
  齐辰又默了几秒,犹豫道,“你经纪人……”
  “我们跑吧。”
  你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北河朝他弯了弯嘴角,眼睛里落着月光。他原来逃跑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然后在那条灰败的长巷,是他拽着他的胳膊一口气跑到了尽头。
  那就再跑一次吧。让夜风剥夺体温,让影子在晚街上变短又变长,让脚步把无人的车站连成线。跑多了热量会对抗寒冷,一百个影子里有九十八个在演私奔,还有两个在力气的终点站重叠在一起。接个吻吧,日出不会远的。
  宋以翔对着空无一人的SUV长叹了一口气,站在旁边连抽了三根烟。“小兔崽子……”他气得直摇头,倒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凌晨一点正是酒吧街最high的时候,力争high吧之龙首的梁锋给两人在楼上开了个房就走了,不是不关心他的传奇兄弟和小明星这又是在搞哪出,而是这个点他真的走不开。这样也好,他要问起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草草洗漱后躺上床,齐辰面无表情地把床中央放着的一打安全套丢在了地上。一百个酒吧自带的情侣套房里九十九个都在打炮,只有他们这种逃难似的人恨不得一觉睡死,什么都不想做。
  但是他们连睡意都被剥夺了。北河是在医院里睡了几个小时,齐辰是压根睡不着。两个人在黑暗中平躺了一会,然后开始说话。
  “那个时候你在害怕什么?”
  其实这是齐辰唯一一个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在害怕?剧情狗血到这一步难道不应该猜我得了绝症?”
  北河轻笑了一声,他以前都没发现自己有这种随时随地苦中作乐的本事。
  “你的心电图和血常规都正常,医生说确定你没事。”
  齐辰顿了两秒,又沉声道,“以后别让我听见这种不吉利的词。”
  这是齐辰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跟北河说话,换做平常北河定会被苏得不行,或者作死般地嬉笑着怼回去:怎么,我再说你就干得我下不了床?
  可是不合适,他今天不敢再开第二个玩笑了。
  “知道了。”他回答说,声音很乖,尽力在传达能安抚对方的力量。“我害怕救护车的声音,这会让我想起小时候不好的事情。”
  然后换他沉默了片刻,小声道,“我能以后再解释吗?”
  齐辰嗯了一声。
  北河翻了个身,面朝他躺着,“那,换我来问了。我没醒的时候你在哪里?”
  若是有谁在这棋盘边观看,一定会感叹他这个问题问得实在高超。一步好棋能探得人心,能定下来接下来小半局棋的方向。
  他还能在哪里。他出入于医生的办公室,他站在宋以翔质疑的目光里,他路过走廊尽头的病房紧闭的门,只来得及从小窗窗口快速地瞥了一眼。
  她还在沉睡。岁月和病症夺去了她年轻时候的美貌,却依旧残忍地留下了一个可供人回忆或想象的轮廓。如今他才有机会好好地看见她眼角的细纹,黑发间夹杂的银丝,不再如天鹅般挺拔的腰背,是时间走得太快,还是人来得得太迟。
  就像掐准沉默的秒数般,北河又接着问,“你觉得那是巧合吗?”
  言语的艺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放在特定的情境里肯定能被听懂。你和周南的相似是巧合吗,周妈妈看见你的过激反应是偶然吗?齐辰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北河在说什么,也知道事情到这一步结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他难得想逃避一回。
  “我在走廊上等你醒。”
  除此之外又是沉默。
  北河也不说话了。齐辰不想谈,可以。人总有不想说的事情,他们应该给对方留有余地。但可惜再没有谁能站在他的位置上,来看懂齐辰的身不由己和言不由衷。
  齐美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整,齐辰的手机常年静音只开震动,她不知道连call了多少个才生生把人震醒。
  北河睡得很浅,恍惚中只觉得刚睡着不久天就亮了。齐辰站在洗手间里压着声音说话,北河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暖意还在,他竖着耳朵听动静,困意却很快被赶走。
  很多女孩生起气来都会变得尖锐,就算她们其实并没有恶意,冲动和委屈之下也可能口无遮拦,齐美就是这一种。齐辰靠在洗手台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耳边是齐美带着怒意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一个分贝。
  “因为是北河所以我一直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帮着你们,所有为你们好的,我能想到的,我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好了,”齐美冷笑一声,她好像从来都没跟齐辰这么说过话,头一次就爆发地如此顺畅。“你夜不归宿,也不说一声,早上也不回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现在爸妈都盯着我问,你让我说什么?说我哥带着我爱豆在外面开房?”
  “你不是一直都活得很清醒吗齐辰?我还以为天塌了你引以为傲的理智都在,现在怎么了?我知道北河很讨人喜欢,但你是不是昏了头了?不是,从小到大爸妈都比较喜欢你,什么都说我不如你,现在好了你玩失踪爸妈都不直接来找你,反而把疑虑和怨气都发我身上,追着我问,我他妈欠你的?”
  “你不是喜欢一个人跑掉吗?你干脆待在颐都别回来了,回来干嘛?过什么年?你是让一家都过不好年吧?我现在真的后悔了,不是后悔硬拉着你去演唱会,而是后悔那次听你说发烧我就二话不说飞过去看你,要不是那次我撞见北河,你也不会跟我说的对吧?”
  齐辰一声不吭地听她说完,听筒那边是齐美颤抖着的呼吸。到这种程度她一下秒就该哭了,果然,他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抽泣。
  其实他很想说了,在这之前,在过去两年间,他有好几次都想说了:
  我不是你哥哥。
  但是不行,听到了这番话,他“引以为傲的理智”最后在线了一把。他的确可以把事情都告诉齐美,她有资格知道真相,但是真相的背面就是伤害,他不能以替自己开脱或是找人分担的理由来伤害她。
  他已经欠她很多。
  “对不起。”
  他只能说这个了。话音一落,两秒钟后听筒里就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齐美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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