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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将[重生,宫廷侯爵](21)

作者:罄靥 时间:2018-03-28 16:43 标签:重生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其实要真只是些死人到没人怕,最主要是这大老远都能闻见那股腐烂的味儿,再加上月黑风高的,平日里头再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现在该怂的还是得怂。
  “啧啧啧……”楚长安一面嘀咕着一面弯下腰将地上躺着的腰牌见了起来。主要是天气热,尸体腐烂的快,其实也并没有死多久,“卯州巡抚……王志成。难怪是这一块儿反了天了,死了官员都不往上报的。”
  不过这腰牌虽然是找到了,可是这王巡抚身上就一身里衣里裤,而且从表情上来看死的也并非安宁,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有人有意为之。
  楚长安想了又想,觉得这些猖狂之辈大抵是不会念及着天热,杀了人还脱衣服的。但若说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尸体的身份也有些说不通,毕竟这腰牌还挂在身上,稍微识点儿字的都能察觉的出来。
  苏言明一路上一直都是畏手畏脚的,要不是这么大个儿楚长安真只当是带了哪家小姐一道出来了。然而这一次却是意外大胆的走上前去,同楚长安一起蹲下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这是不怕了?”楚长安说着还是提着灯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誊了给位置。
  苏言明没接话,借着灯光能看得出来脸色依旧不怎么样,想必是对这种场景还是不大适应。
  想当初楚长安第一次听见萧寂让他帮忙除了士兵的遗体的时候脸色也没好到哪儿去,后来虽然是习惯了,但看见当初自己这般反应的时候依旧是没有半分轻蔑的意思。
  不过对苏言明就算了。
  “以前……也是见过的。楚兄在宫里当差之后,老在家闲着也不是事儿,父亲便让我去大理寺帮着打打下手。”
  “还真看不出来。”
  “前些日子我悄悄看过父亲要往圣上身边呈的奏折。这一片的僧人之所以能够控制人民,其实应是先控制了这些官员。这些僧人有的会先扮成衙门的人再去行凶作恶,这样一来留给百姓的印象便是,朝廷不作为,只有依附他们才会有好日子。等百姓有了先入为主有了这个概念,再去传教以神明之意加以控制,方能事半功倍。”
  也难怪,刚下船的时候见着码头附近的一个个都骨瘦如柴的,想让人民彻底转变思想,必须得有一个压迫的过程。
  苏言明说罢又皱着眉头伸出手,仔细的将地上躺着的这个翻看了一番,“这边的势力猖狂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却是近几日才死的,而且这个地方建造的……要么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人进来,要么就是防止里面的人出来,楚兄觉得那种更说得通?”
  楚长安一直没觉得苏言明傻过,就是不操心。以往在京城有人帮衬着,自然不用自己记事儿。然而如今既是出来了,可不就得脑子长回自己头上了吗。
  “带回去给仵作检查,让苏大人做定夺。”楚长安一面说着一面招呼着将士们将地上躺着的人搬走,又道,“你且随我再仔细看看,瞧瞧还有什么线索。”
  遇上这种棘手的事儿,楚长安也只能表面上装着从容,毕竟如果自己都乱了方寸,更别说手下这帮人了。
  权利之中的明争暗斗,不像战场杀敌那般直爽痛快。而更像是一盘棋,从猜先就开始算计,中间明里暗里的厮杀更是不用说,哪怕到了收官,一个不留神还可能被翻盘。而且自古以来和棋甚少,大多总得有战败的一方。
  庭院不大,几步路也就到了边缘。楚长安思量再三,还是破开了门。
  能看的出这人走的实在是匆忙,桌子上还有一杯喝了一半已经长毛的茶,和一盘已经被虫蛀了的糕点。
  屋内的陈设乍一看倒是中规中矩,仔细看来却是颇为不妥。
  这王大人信不信佛楚长安不知道,但这些物什的宗教色彩,哪怕是对于一个普通的信徒来说也不大合理。甚至有些物件看上去就知道,哪怕是从小生在寺里的也不一定能碰得到,更何况区区一个地方官员。
  打量了一圈儿,楚长安忽然向外跑去,在大门处停了下来。
  本以为石门是从里头栓上的,然而现在一看,却是被封死的。而且应是本来是能开合的,就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给封死的。
  楚长安又回想了一下,觉得饿死或者是渴死不大现实,但又不见他身上有明显的伤痕。最后楚长安还是找了些纸,将桌上那些剩下的食物给带了走,又拿出身上带着的水囊,将那半杯茶一并带走。
  应是有暗道的,楚长安报着这个头绪将庭院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到一点儿结果。
  哪儿有什么暗道,连院子里的泉眼也就能打口水,过个垂髫孩童都难。
  然而楚长安来不及再去查看,苏言明便匆匆追了上来,“楚兄,这天快要亮了,一会儿要是闹出来动静,我们这些人真不够挡敌的,不如先回去做足了准备再来。”
  这话听起来没的反驳,楚长安也只好暂时就此作罢。毕竟此次出行大权也不在自己手上,自己的身份本质上也跟这些将士没差。苏言明到底也是苏渊的亲儿子,哪怕是真的没理但论礼仪尊卑,楚长安也没反驳的余地。
  这些将士们又一次搭成了人墙,一个接一个的贴着院墙站。
  先爬上去的还是那个小个子的,然而这一次他还没稍稍露个头,却又立马缩了回来。
  楚长安刚想开口问什么,却是见着他惨白个脸,干巴巴的道了一句,“完了。”
  

☆、第三十九章

  只是一声完了, 楚长安心里头就上演了千百种可能。
  是已经被人发现了?还是其他什么的,就说了一句完了就没了。
  那身形瘦小的将士又迅速顺着人墙窜了下来,脸色依旧是煞白。
  “怎么就完了,倒是说清楚。”石头的传音性虽然不比木头, 但要是外头真的来了人群,里面想必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现下楚长安并未听见有什么异动。
  “外面起火了。”再次开口的时候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楚长安二话不说窜了上去,亲自去看了看。
  本来心里头还暗自舒了口气, 这一看可算是又把心给提起来了。
  不知道何时,院墙一圈儿已经燃起了熊熊火焰,火势虽大, 但却不见半个人影。也不知道是知道了这庭院里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还是要送这个已经走了的官员最后一程。
  石头耐烧,尤其是这么厚的一层,烧几个时辰也最多裂条缝,但这墙到底不是整块石头, 而是砌合而成的。中间粘合的地方一旦被烧化,整堵墙就面临着倾塌的可能。
  这种情况再顺着来路往外跑是不可能了。先不说这么下去会不会被烧死。即便是侥幸活下来了,可能对方压根就没走远, 要是发生正面冲突……楚长安数了数自己来时带的这么几个人,觉得胜算不大。
  沉思了须臾,楚长安最终还是命这些将士们开始找暗道。
  其实到底有没有, 楚长安也不知道,毕竟方才他也找了一圈儿了,可惜什么都没发现。但如今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了,自然是要在上面赌上希望。
  虽然说方才什么也没找到,但是楚长安打心底是相信这个院子里头是有蹊跷的,毕竟从方才一系列事情的细节之中还是可以看的出端倪的。
  但有的时候不是能察觉到端倪就能解决的,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就这么大点儿的庭院,一行人兜兜转转了大半天,就差没把草木地基全部拔起来了,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楚长安正打量着眼前的这口已经干涸了的水井,然而还没仔细看,便感觉身后袭来一股热浪。毕竟以往的情况比今日险峻的不在少数,楚长安自然是躲开了,但是再回头看的时候,还是不禁捏了把冷汗。
  大块的石头正好砸在他方才站着的那个地方,若是反应真慢了半拍,现在怕是另一番景象了。
  楚长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方才那堵只是掉石头的墙,忽然在一瞬间整个倾塌了下来,庭院就这么大,跑也难跑,他只得就近找了一处庇护之处蹲下来护着头,尽可能的减少受伤。
  然而事实比想象之中的伤害力更大,倾塌的瞬间,碎石飞溅,楚长安能清晰的感受到背部未被软甲护着的地方已然多了几分温热湿润的感受,疼虽然是疼,但好歹没伤到关节处,应是不怎么影响。
  过了一会儿没有石头再砸过来了,楚长安才抬起头来,本来这次出来时带的人就不多,哪怕少半个都能看得出来。这一下倒是好,剩的人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
  “楚兄,找到了找到了!”
  平日里头看着苏言明手无缚鸡之力,现下却是唯一一个身上没有带伤的。
  楚长安也来不及多想,只是一面打了个手势示意苏言明指路,一面又招呼着剩下还能走得了的人带着那位官员的尸体一道。
  暗门设计的称不上巧妙,但的确是不大容易发现。是在卧房的最里头,挨着床的那面墙可以推过去,露出来的就是能通过去的暗道了。
  楚长安本来还好奇苏言明还挺有能耐,这也能找得着。结果一看,这不就是花楼里头鸨妈妈为了防止正妻来捉奸祸害生意才想出来的把戏么,苏言明长期泡在脂粉之中,肯定对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暗道虽是阴冷的很,但只要爬过了那么一段,却是意外的宽敞。
  难怪那王大人看起来不像是饿死的。
  不过这一路上并未见着有人埋伏,看起来那王大人也不傻,知道这条路不应该会把自己困死在那种地方。
  这个问题楚长安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
  不过越是往前走,这个问题也逐渐明了了。
  走到了尽头,眼前不是一片开阔,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暗河。
  根本就没有出口,难怪那王大人会被困死。
  汴梁再怎么说也是邻着黄河,这些将士多半是会水的。但是会水在这种笛梵也显得无力,毕竟这暗河虽然流的不算急,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水性再是好,到了这儿也多半会摸不着头脑。
  “不然……还是回去罢,从火里冲出去总归还是有希望的。若真的是有埋伏,硬拼也比现在的情况好。”有一个将士终于是忍不住了,开口说道。
  然而等他们真的回到进来的地方可傻眼了。
  暗门已经封死了,隔着碎石也能感觉到外面炽热的温度,想必是大火已经烧到这儿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要是这么僵持下去,等待他们的大概只有去见阎王这么一条路。
  楚长安心一横,道:“顺着这一路再仔细瞧瞧,这暗道修建的看起来也有些时日了,不可能真的没有出路。若实在是找不到,便顺着那条暗河下去看看。”楚长安说着又看了一眼那道被封死的暗门,“哪怕淹死也比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强。”
  楚长安自己也知道这个主意欠妥,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了。
  刚没走两步,楚长安便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楚兄!”
  “怎——”
  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身后有异动,紧接着便用左手抽出腰间的短匕,反手向后一捅。只听一声闷响,似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倒下了的声音。
  楚长安这才转过身来,抹去匕首上的血迹,重新收入鞘中。他没说话,只是扫视了一圈剩下来的这些人。
  有的已经双腿发软跪下了,脸色灰白,没比地上倒着的这个好多少。
  过了半晌,楚长安才开口说道,“想以下犯上,也得先有这个本事再说。”楚长安说罢又瞥了一眼地上躺着这个,虽然是没死透,但也差不离了,哪怕是不去再补一刀,也没得治了。
  “以下犯上?要是不来这个鬼地方,哪儿会有现在这种事情?”地上躺着的那个将士大抵也知道自己大限到了,也顾不得往日那些礼节,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虽说是忠义为先。但无论仁义与否,忠永远是第一位。”“不过既然没有这个觉悟,当初为何要选择为朝廷效力?走了也好,省的以后在关头上坏了事儿。”楚长安说罢干笑了两声,没再去在他身上多费目光。
  那将士挣扎了不到半刻,终于还是没了气息。
  “若是谁再敢有异心,陪他一起在地上躺着。”
  身边的人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楚长安却是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似得,头也不回的往前继续走。
  这一路上这种人见得太多了。刚开始见着有好处便追随,见着事态不对,就反悔了。虽然是这种心理也算得上人之常情,楚长安也能理解,但威胁到自身的时并不想原谅,只得除掉清净。
  一行人再次走到暗河口的时候水流已经明显比方才缓了许多,再旁人眼里兴许事件好事,但楚长安看见却是直皱眉头。
  毕竟想要出去,只能顺着水流,不怕湍急,只怕是潭死水。
  望着幽黑的潭水,要不是身后还有这么多人看着,楚长安也想退缩。
  毕竟打小长在北方,缺水,到了冬日连洗个澡都得注意着,哪儿还能给他练水性。
  不过须臾,楚长安便做好了心理准备,猛地吸了一口气,便顺着水流一头扎了进去。

☆、第四十章

  暗河其实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湍急许多, 而且有些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凸起来的石头,而且比想象的要长。
  楚长安一头扎进去的时候虽然是闭了气,但是不一会儿便挺不住了,只得使劲儿往上划, 希望能浮到水面上来换口气。
  这么一换气可好,正巧撞到了尖锐的岩壁上。
  水再是冰冷, 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额上冒出来的温热。
  然而见血是小, 最令楚长安绝望的是头脑开始发昏,身体渐渐的失去平衡, 导致了又再黑暗中多了几次撞击。
  最后被冲出暗河的时候楚长安还是隐隐有意识的,只是四肢使不上力气。然而楚长安心中到底还是有所不甘,死也不愿意死在这种地方, 只能拼了命的向着光线投射下来的地方,一点点往上划。
  就在快浮出水面的时候, 楚长安感觉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朝自己游来。
  这种情况之下哪怕本能的打起警惕,也做不了什么,只能任着对方在头上打了一记。
  不过意外的, 这一下子并不觉得疼,只是再也无法保持清醒,从而陷入一片昏沉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楚长安似乎又恢复了对外界的感知,但是眼皮子依旧是沉得很,睁不开。只是能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渡气, 能感觉的出手法娴熟,只是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
  “萧……”楚长安转念一想,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儿离京城虽然不远,但是也不近。朝堂上那摊子事儿还麻烦着,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这凶险之地。
  这么一开口,对方大抵也是知道他醒了,便停下了动作。
  楚长安本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说到底是救命之恩,以后也好道个谢。然而好景不长,可能是因为方才呛得水太多,没等有力气睁开眼便又没入了黑暗。
  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没了那般对死亡的恐惧,而是觉得应当如此,没什么不妥之处。昏沉了半晌,似乎有什么东西入梦而来。
  太平盛世。
  说来楚长安自己觉得好笑,以前他可从来没有把家国大业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放在眼里过。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和自己不相干。
  毕竟深陷困境的时候施以援手的可不是这个国家,而是那个一样落魄的小王爷。往后的一系列事情,也是围绕这个小王爷展开了。要是当年萧寂说想要经商,现在楚长安可能走的就不是这条路了。
  然而现在却有些渴望九州能够太平,人民得以安康。
  而且梦中这幅景象,倒是成真了。
  楚长安百思不得其解,不解自己的心境怎么有了如此转变。最后思量了半天,终于是归咎于:如果九州能够平定,天子也好轻松一些,从而自己也能闲下来。
  本来楚长安已经沉沦于眼前的盛世,甚至不愿意走出来,想一直在梦境里头待下去。而且梦境里遇见的人,一个个唤着他善者,请求他就这么留下来。
  可比外面的纷争好太多了。
  然而梦总是没的由来,楚长安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也正是这么一件事情,令他恨不得立刻从梦境里惊醒。
  这些做侍卫的,没有统一的休沐,而是采用了轮休的制度。
  说是轮休,能轮到了也只有在宫里头混的有些年头的那些老人。至于这些新来的,休息就别想了,能多睡一会儿都是福气。
  楚长安到底是今年刚来的。哪怕在殿前再是崭露头角,也依旧是个新来的。从入宫以来别说休息一整天了,撑死也就偷会儿懒还不敢被发现。也可能是因为他在同僚之中太露锋芒,永远是大统领的关注对象。比如什么脏活累活,别人不干就罢了,楚长安不行,必须做完才能吃饭。
  虽然这些小事对于他而言并不累,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但每每想起来,心里头还是盼着以后能有两个人位子倒过来的一日。倒不是要报复什么的,只是心里头求个畅快。
  惊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身边自然是什么人也没有。但手边却是留下了些伤药,在岩石上磕碰的地方也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
  虽然不知道是何人出手相救,楚长安心里头还是默默的道了声谢。
  楚长安沿着河滩转了一圈,果然离那条暗河的接口处不远,里面还陆陆续续的冲出来一些东西,有烧焦的木头,也有布料的残渣,想必是顺着那个庭院的暗道一并流出来的。
  看了好一会儿,楚长安忽然觉得不对,甬道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然而还没来得及探头看,先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漂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一具具身着软甲和夜行衣,已经没了生气的人。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是淹死的,而是活活窒息而死的。
  当时楚长安记得,他决定从暗河逃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表示了不满,甚至为此先一步付出了生命。然而没想到不满的人却是这么多,宁可憋死也不愿意去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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