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152)
“先头啊,我就是在此处生长起来的。那时候风吹日晒的,我又偏生是朵娇贵的昙花。我的同株皆是一个接一个地枯萎死去,我却偏偏不信邪,非要迎着这些艰难困苦,活出个样子来。”
“好在我是有了精魄,而后……便被挪去了行宫的后花园里面。没了风吹日晒,又集了天地之气,我修炼得很快。”
“可就等着我废了千辛万苦,成了人型之后,他却不愿意让我呆在此处了。那时候,我被轰出了长飙之墟去,每日只有艰难地等在这仙境之外。总想着,我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去……”
夜昙抬眸环视了一圈长飙之墟如今的盛况。
虽是萧云谏千百年也不来一回,可到底也是因此,让长飙之墟与从前并没有许多差异。
萧云谏却是敏锐地从夜昙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他皱着眉眼,终是在没有夜昙拼命地追问下,说出了自己今日的第一句话。
——“他?他是谁?”
夜昙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他说道:“阿谏,你听错了。没有什么他不他的,我只是说……这长飙之墟乃是我的故土,我多么想要重归于此罢了。”
萧云谏哪里会信。
他难不成信不得自己的耳朵,还偏要去信夜昙随口的辩解?
只是他心里有些事情,如同碎片一般。
总是拼不起来,让他抓耳挠腮得紧。
他仿若还想要继续追问。
可却远远地便瞧见昨日见的那个护卫匆匆而来。
未等两人反应过来,便对着夜昙跪了下去。
求饶般地说道:“主子,那凌祉不见了。”
“不见了?”萧云谏骤然惊骇出声,伸手便扯住了护卫的衣角,“他怎会不见了?他去何处了?他不是还未醒来吗?”
他慌张地掏出一直揣在怀中的铜镜,手指颤抖着。
他终是战栗着未曾抓住那柄铜镜。
铜镜落在了地上,重重地砸在了脚下坚硬又锐利的石头之上。
从中间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缝隙。
继而四分五裂。
是破镜难圆。
萧云谏只觉得窒然的感觉笼罩了他。
他从那细小碎片所组成的画面中瞧见了——
凌祉却是已经不在房中。
不知去往何处了。
萧云谏没顾得上身后的夜昙是何许人也,只直直又急躁地问道:“你到底将他关在何处?”
夜昙无法,只得领了萧云谏先去看那房间。
被褥还尚有些余温。
这般思索来,凌祉还未曾离开有多久。
桌面上明晃晃地搁着一封信。
萧云谏急匆匆地拆开来看——
阿谏,即是你换我生,我便不会再辜负于你。
我已准备离开长飙之墟,望君珍重。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落款是凌祉。
字也是萧云谏所眼熟的那一手行云流水的笔墨。
夜昙嗤笑一声,啧啧道:“果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你二人还不是夫妻,不过只是恩怨纠缠、爱恨嗔痴罢了。阿谏,他即是这般不仁不义,你便憋再挂念于他了。倒不如择了我去,天上地下的也都会因着我,多给你几分薄面。”
萧云谏却是万般不信。
他紧紧地捏住那信笺,纸张周遭都被他揉了个皱。
他忽视着夜昙的喋喋不休,等再回过神的时候——
眼眸中却唯独只剩下笃定与信任。
萧云谏站了起来,如同一只骄傲扬起下颌的仙鹤。
他说道:“这不可能。凌祉他……发过誓的,他若是真的背叛于我,如今便是连这房门都不会走出,便会引来天雷,将他劈得个皮肉骨血、三魂七魄全都消弭了。”
“凌祉他怎么敢!——”
又怎么会,将自己抛下。
作者有话要说: 夜昙是有身份的人!
快来猜猜!
和好倒计时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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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极寒
萧云谏看着那张信笺发着愣。
忽而目光却被其上面的皱褶吸引了过去。
那不是手握出来的褶皱,却是水渍一般的痕迹。
就好似那人在写这封信时,是落了泪的。
泪水浸湿信纸,而后干涸。
便留下了这般痕迹。
萧云谏兀自笑了笑。
他是关心则乱了——
凌祉做此事、留此信,不过就是想要自己再次被他的所作所为“伤害”到。
从而不再为他所累赘,也能摆脱了夜昙去。
萧云谏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凌祉啊,总是这般……
有些话他说过了,就真的要做到。
也怪不得自己又一次、再一次,掉进凌祉这相同的火坑里去。
即便是被烈火焚身,也满不在乎。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是摇了摇头——
那长飙之墟周遭被夜昙下了结界。
就连自己都破不开,凌祉又如何能离开?
凌祉定然是还在长飙之墟里头的。
他只怨自己那时候被夜昙的一顿饭,与着非要介绍来的长飙之墟的景色,扰了心神。
他不会不去看那铜镜,恐怕就会察觉到凌祉的异样了。
萧云谏阖了阖双眸,似是有了什么念头一般。
陡然到了夜昙面前,面色平淡地说道:“夜昙,如今你用来胁迫我的人质都不见了。你若是不帮我寻他,我恐怕也不必依着你的言语,非要还呆在此处了吧。”
字字句句皆是将夜昙堵得无话可说。
夜昙兀自笑了一声,一摊手说道:“好啊。”
只是长飙之墟说大不大,可一时片刻也没个准信儿。
萧云谏坐了片刻,便如坐针毡般地起了身,在屋子里头打着圈。
似是无头苍蝇般地绕了两回,他的目光却忽而落在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副地图上头。
地图的题字仍是先风神云翳。
他偏头瞧了瞧,却状似随意地问出了自己早上瞧着那满屋子空白画纸时候,心中的疑窦:“你可知那我昨夜住的那屋中,缘何会挂着许多的空白画作吗?”
夜昙好似没听清他的问题,只微微地嗯了一声:“兴许,他喜欢那素白的颜色吧,干净得紧。”
萧云谏仍是想要追问,却一打眼瞧见地图一角,有个并不十分明显的红点。
旁边依稀书写了几个字。
他蓦地扯下了那副地图,呵了一声。
目色如寒冰一般照向夜昙,说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夜昙好似有些迷糊,“阿谏,你在说甚?”
萧云谏将地图甩在了夜昙面前。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仍是没有压抑住自己心底里的怒火。
他冷哼一声:“你能想到在长飙之墟周遭设了结界,又如何不会看顾着凌祉,把他囚于此处?你即是还想要拿他胁迫我,又如何不会让你的护卫看住他?”
“这般言语,便是你故意将他放走。而这地图,便也是你刻意留下,指引他去那个地方的。”
“凌祉他不傻。”萧云谏又将那地图拾了起来,“他能猜测的到,我宁肯他去蹲水牢,也不要他去那地方是为何……”
凌祉他分明是想,把命都给自己。
先头他不过以为凌祉留下这封信件。
只是为了让自己了无牵挂地离开夜昙的控制,不再受他所牵连。
可如今看着,他却是这一条命,都愿意为自己豁出去。
凌祉根本不在意死生,他只想着自己能活下去罢了。
萧云谏如吞了万根针一般,在他心窝子里面乱窜,尖尖锐锐地刺着他。
叫他根本无法静下来。
只能一遍遍在心底里骂着凌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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