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后反派开始宠我(60)
关承酒闻言道:“那就说些我能明白的。”
宋随意默了。
好像大部分都不能说。
想了想,他道:“你就当我做的梦。”
“那就说说你的梦。”关承酒道。
宋随意:“……”
他为什么有种在被采访的感觉?
“不是说过了,梦见自己进邪\教了。”宋随意道,“其实福寿教除了洗脑,也会用药,那些药大多是杜熙配的,和寒食散有些像,只是不用来吃,而是当作香料点在屋里,那些信徒去参拜的时候闻见了心情会很好,感到内心安宁,跟安神香有一点像,闻多还会上瘾。”
这件事关承酒倒是第一次听说,微微皱起眉:“有解药吗?”
“不用解药,别闻就行了。”宋随意解释道,“房间通风了味道也会散,所以效果一般,他们只是作为辅助手段去用的。”
关承酒微微颔首:“还有呢?”
“还有什么?”宋随意不解。
“跟福寿教有关的所有。”
“不记得了。”宋随意道,“我能想起来的都跟你说了,这事也是闻到这香我才想起来的。”
关承酒“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好像他们之间除了这种正经事就没别的事可以说了。
宋随意对他这闷罐性子着实无语,但又有那么一点点想知道关承酒现在的进度,犹豫了一下,问道:“要牵着手睡吗?”
关承酒一僵,拒绝了:“不用。”
宋随意:“哦。”
屋内又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关承酒问道:“你想牵着吗?”
宋随意道:“不想。”
关承酒:“哦。”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又过了一会,关承酒又开口道:“你想牵就牵着。”
宋随意:“……#”
“关承酒!”宋随意叫他,“想牵就开口,别拿我当借口。”
于是关承酒又默了。
宋随意被气得肝疼,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当初关承酒还没明晰心意的时候也是这样,想做什么又不想主动,扭扭捏捏地找一大堆借口,非要他给递个台阶才肯过来。
当时他递了,下场就是把这家伙惯得一点主观能动性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他主动这家伙都要扭扭捏捏的,京城那些大家闺秀都没他讲究!
这次他绝对绝对不会再顺着他了!
宋随意狠狠闭眼,不去理会旁边的人。
关承酒也没再开口,只是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宋随意。
他不知道该怎么问,难道要说,你跟我梦里的人很像,你真的不是他吗?
如果真的是,那宋随意为什么不告诉他?如果不是……那听起来像是在找一个替代品。
他安静地看了很久,久到原本只是装睡的宋随意呼吸都变得绵长起来,他才慢慢伸出手起来,握住了宋随意藏在被子里的手。
又热,又柔软。
这时宋随意手指忽然动了动,在关承酒反应过来之前恰到好处地收紧了,和他十指相扣。
关承酒呼吸一滞,整个人僵硬又戒备地凝着宋随意,动都不敢动。
片刻后,他见宋随意没有要醒的痕迹,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应该是下意识的动作,却在那一瞬间狠狠揪住了关承酒的心,他在战场上面对最难缠的敌人时也没那么紧张过。
要是让宋随意知道自己偷偷牵他的手……
关承酒皱了皱眉,有些不敢想象会有多尴尬,于是慢慢松开手指的力道,轻轻一抽。
没抽动。
他愣了愣,又加了点力气一抽,一下就把躺在旁边的宋随意弄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鼻音浓重:“想跑?”
关承酒:“……”
宋随意嗤了他一声:“对付你的小手段,我很有经验。”
关承酒:“……”
宋随意说着,把手收紧了一点,含糊道:“想牵手就说,陛下都明白的道理,还得我教。”
关承酒沉默着没说话。
宋随意打个哈欠,手指在他手心挠了挠,说:“睡吧,明天还要上朝。”
关承酒依旧没说话,但听话地闭上了眼。
屋内只剩下两人呼吸的声音和蜡烛燃烧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响动,合着安神香催眠效果一流。
关承酒很快便睡着了,连梦里也在睡觉。
只是梦里似乎不是秋天,而是有些炎热的夏季,他一睁开眼就看见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泄进来,模糊又恍惚。
“王爷?”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他揉着眉心坐起来,就看见宋随意端着一盘葡萄走了过来。
他身上穿了一件浅蓝的纱衣,走动时轻轻摆动,水似的看着心里都凉快舒坦,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手臂在日光下白得好像会发光。
“怎么在这睡着了,要是热出病来怎么办。”宋随意走近了,轻声细语道,“不舒服?”
关承酒皱着眉,很轻地“嗯”了一声:“头有些痛。”
宋随意闻言面露担忧:“要叫太医来吗?”
“不用,歇会就好。”关承酒揉了揉眉心,抬眼看着宋随意。
宋随意见状笑了,转头吩咐道:“野竹,打些凉水来。”
野竹应了一声,很快便端了一盆水过来,里头飘着几块冰。
宋随意拿了块帕子打湿,拧了半干递给关承酒:“王爷擦擦吧,会舒服些。”
关承酒依旧皱着眉,走神似的默了好一会才道:“不必。”
“擦擦吧,不然怪难受的。”宋随意说着试探地伸出手,将帕子贴到关承酒脸侧,见他没说什么,这才轻轻地给他擦去额上的汗水,指腹也随着动作一下一下地落在他脸上。
浸过冷水的帕子贴在脸上很是舒服,只是宋随意的手很烫,像是冰上生起的一堆火,烫得关承酒太阳穴突突直跳。
“舒服些了吗?”宋随意收回手,重新将帕子浸湿,再拧掉水给他擦脸。
“不用了。”关承酒按住他的手,“进屋去吧。”
“好。”宋随意应了一声,把帕子丢回水里,端着葡萄跟关承酒进了屋。
屋里有冰,其实比外头要凉快不少,关承酒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要出去了,他问宋随意:“还难受吗?”
“本来也没什么,是我不注意才会中了暑气,喝了药就好了。”
后面自己又说了什么,关承酒又恍惚了,再回神时他已经站在床边。
宋随意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寝衣,领口微微散开能看见漂亮的锁骨,长发披散着,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睡?”关承酒问道。
“等你。”宋随意往里让了让。
关承酒在床边坐下,目光看向他搭在背面上的手,问道:“就这么放着,容易着凉。”
“睡了就放进去了。”宋随意说着把手缩进薄被里,闭眼睡了。
关承酒在床边坐了许久,久到宋随意完全睡熟了,他才慢慢爬上床,在宋随意身旁躺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柔软的,温暖的,在这炎热的季节里逐渐升温,变得滚烫,烫得宋随意忍不住皱起眉,似要转醒。
关承酒一僵,却舍不得抽回手,只是松了松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