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同(43)

　　乔青遥耐心关心小宝贝的小事：“你怎么打算？”
　　“我觉得我跟安娜姐走了不太合适，从情分上讲，我觉得我不能见利忘义，我啥也不会入行，是公司给我资源培养我，安娜姐跟公司不欢而散，我跟她走虽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公司肯定心里膈应，圈子这么小，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扭，我不想灰溜溜从公司跳槽，我要走也要大大方方走；从理论上讲，能做安娜姐的经纪人当然是个相当不错的职业选择，但是我不认为她有发展前景，以我跟她的接触，她并不是一个很有事业心的艺人，而且情绪化，这让她很难有事业第二春，既然做艺人经纪为什么不做一个有潜力的艺人，所以她并不符合我的职业规划，我给自己的时间有限，不想浪费时间走弯路，”
　　左昀滔滔抒发，最后很认真的问乔青遥：“你觉得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乔青遥被路灯镀一层暖光：“你想的挺好的。”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呀，”左昀眼底一亮，安心又笃定地：“我纠结好几天呢，自个儿患得患失的琢磨，当安娜姐的经纪人多大的诱惑，我也很怕自己错过这村就再没这店了，谁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带这种咖位的艺人，我当然不愿意一辈子在公司做经纪助理。”
　　“跟她走也算不上多好的去处，不必纠结。”
　　“你要也觉得对，就这么办了，我也不纠结了。”
　　两人进了电影院，空气里满是爆米花的香气，周遭人生鼎沸，乔青遥的声音很近：“你这么相信我？”
　　左昀正犹豫要不要买饮料，闻言一愣，而后又起急，还要强装镇定：“滚，别搞的你好像多重要一样，我爱跟谁商量跟谁商量，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哎，我票呢……我刚才放这兜儿了呀，”他毛手毛脚的摸前后裤兜，乔青遥瞥见他羽绒服口袋，票根探头探脑的露了一角，于是乎伸手去抽，碰巧遇见左昀摸口袋的手。
　　左昀自身上地毯式搜索摸索，电影票没摸到，倒是摸着一只手，细瘦修长，凉若雪霜，平白给自己抚触翻搅，险些五指交缠。
　　左昀像是摸了电门一样，热意从脚底板窜上了头，他没骂人，更没讲话，只是沉默着从乔青遥手里拿走票，递给检票口的工作人员，时间刚好。
　　乔青遥望着左昀一对儿熟透耳边，收手回兜，占人便宜，手有余温，左昀真暖。
　　等开场的功夫，二人并排落座，左昀手都缩入袖口。
　　正式放映前入场灯始终亮着，无奈遇见不少公司同事和业内熟人，还要硬着头皮一一打招呼，后排落座的宣传姐姐虽是同左昀讲话，目光却是一直在乔青遥身上扫，“这是你朋友，怎么没选圣诞场呢，圣诞场也有票的，”女人接着笑的别有深意：“哦，人太多。”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左昀尴尬解释，还要强装镇定：“嗯，不是……这不是这场剩下的票多么。”
　　“对呀都这样想，所以公司同事多呀，你说你带着帅哥出来看电影不偷偷摸摸的带，何必选这一场呢呢，”宣传姐姐大笑着打趣左昀，“哈哈哈，逗你玩的，我走了啊，座儿还挺远的，你看你脸都红了。”
　　“我没脸红！我哪里脸红了，我脸色青黑甚至有点冷酷，你别瞎说啊，真是普通朋友我偷什么摸？”左昀辩解，却又有该死的熟人路过，是经纪组跑组的孙哥，男人的左手搭上左昀肩膀，右手捧着爆米花：“哎，小左，你也坐这儿啊，这位你新签的艺人么，还是哪个公司的？”
　　左昀两眼一抹黑，“孙哥，你也今天这场来呀，不是艺人，就是……朋友。”
　　“哦，你朋友呀。”
　　左昀敷衍的答了一声，不打算引出话题，只求同事赶紧走。
　　“挺好的。”焦香的爆米花往左昀眼前一送：“吃么？”
　　“好什么好，哪里好……不用，谢了啊。”
　　“什么时候带带女朋友，别总跟‘男朋友’混在一起。”
　　“这不是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左昀抬手推他，助力原地不动的人往后走：“哥，你快找你的座位，拥堵了拥堵了，你看后面的人都排队等着你让路呢。”
　　“你解释啥，我可没说是你男朋友，不是那个意思，哎呀你看你都把这事搞的不对味了，我可没别的意思啊。”
　　“什么意思，这都是什么啊，”左昀求饶：“好了好了哥，我错了我下次自己来，你快走吧，要不我把您背座位上行不行。”
　　孙哥笑了，拍他的肩膀：“不闹了，我走了。”
　　跟在男人后头的同事听了半天热闹，笑着总结：“你们这帮人真是的，一个个老大不小的没个前辈模样，每次都能看见你们闹左昀，人孩子够老实了，少挤兑我们啊。”
　　寻座儿的人走远了，耳朵却好使：“那是因为我们喜欢小左。”
　　……
　　灯灭后龙标登场，熬过难熬的入场，左昀总算能喘口气，无意间瞄到身边的万恶之源，依旧是目中无人的一张冷脸，但又觉得不同以往，原来是嘴角噙着笑意。
　　左昀肘击他，咒骂都咬在牙缝里：“笑个屁！”
　　“我什么时候笑了，”乔青遥死不承认，还教训左昀：“你有点公德心，不要在电影院打扰别人。”
　　左昀相当委屈：“？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我为了见你付出了我这张老脸，被全公司嘲笑，你还跟这儿挤兑我，我以后再也不约你看电影了，我发誓。”
　　“那以后我找你。”
　　“闭嘴吧，看你的电影，还说我呢，你也有点公德心。”
　　台下纠结偃旗息鼓，台上纠葛拉开帷幕，禁断男女，还迎欲拒，激情戏擦边剪影，在过审的基础上，最大限度的保留了翻搅的唇舌和压抑的喘息。
　　片中大汗淋漓，片外冷汗滑滴，左昀坐在噼啪肉搏的黑暗中，简直要晕倒在影院里。
　　想他一生清清白白，行端坐正，正气凛然将乔梦真约出来，结果却是看这种伦理色情，要早知道尺度这么大，他打死都不会带乔梦真来看。


第32章
　　相较于左昀的坐立难安,乔梦真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甚至没有反应，直至影片中出现软广,是康桥集团的商务定制情节,做了个广告位露出植入。
　　黑暗中有人忍不住爆粗口,声音不大不小，还是位女士：“靠，真他妈恶心。”
　　左昀循声望去，这类植入并不少见,而且康桥集团也无负面，甚至形象颇佳,做了很多社会慈善基金会,老板也捐了很多钱，配得上他们近期那句‘资本向善’的广告语。
　　乔青遥已经不想看了，便低头看手机时间,期间他一直有电话进来，但他最近学会了设置静音，尤其是同左昀约会时，因此并未扰攘他人，此时手机终于自黑暗逃脱得见天日,微光频闪，此举惹的身边左昀低声揶揄：“你还挺忙。”
　　不过方才爆粗口的女士似乎更忙。
　　满场都是送票,上座率却并不高,甚至电影开场都很多人迟到,忙碌的圈内人士陆续入场,有人自打落座也没精力安心欣赏电影,摆弄手机,工作不停，万幸素质还在，尚能保持静音处理。
　　‘粗口女士’全程电话不停，手机屏幕映着她疲倦的脸，似乎上了年纪，屏幕明灭下，映着充当办工桌的birkin明显，她‘跋山涉腿’，来来回回的接了两趟电话，惹的附近的观众怨声载道，该女士也不知道因何爆发，终于弃影走人。
　　左昀本就无心关影，此时被打扰到目光凑热闹，可他看了一眼，却不能再移开双眼，直至定定的目送‘粗口女士’离开。
　　他终忍不住，凑到乔青遥耳边八卦：“我靠，梦马传媒的王总来看电影了，是哪个神仙给她送票呀，而且她居然还会来，真没想到这么大的老板还有这时间来看电影呢。”
　　乔青遥反问：“哪个王总？”
　　“刚才一直来来回回打电话那个，是王丽美王总，我偶像以前的经纪人。”左昀压低声音，却压不住情绪，见乔青遥不做声，当他没理解，又解释了一下：“就是乔青遥的经纪人，现在梦马传媒的老板，虽说乔不止一个经纪人，但只有她跟他时间最长了，从他最红的时候到他去世，连他出殡都是她扶棺，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