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俗者偏好(98)

　　“抱歉。”
　　我的道歉显然也让夏霁有些始料未及，他的脸上显现出错愕，甚至有那么一丝的……失望？或许是我看错了吧。
　　“我只是需要你相信我，现在的我，此时此刻的我……不管曾经那些世界的商玦伤你有多深，但站在你面前的仅仅只是我而已，我是你的同伴，对手是强大的，我认为我们彼此之间，没必要任性胡闹。”最终，我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当然也是真心话，更加合理，不带我自己的私人情绪，当然也是夏霁乐意见到的。
　　“我害怕，那个‘商玦’会复苏。”踹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低着头，夏霁说：“倒也不是说我畏惧那个角色，我只是不希望那样的局面再度发生，万一呢？万一到了最后这一切都是那个‘商玦’的诡计，他骗取了我的信任，在最后一刻捅我一刀，又该怎么办？”
　　从没意识到夏霁竟能想得这么多，那一刻我竟不知道该恨之前几个世界的“商玦”还是恨我自己了。
　　“那么就证明吧。”
　　“什么？”夏霁看向我，表情有些犹豫，就好像被伤害已久的小猫，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眼前这个状似善良的人类。
　　我牵起了他的手，告诉他：“酸蛋糕，猫耳钉，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暗号。”
　　“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夏霁想要抽开手，但无奈我抓得太紧了，他怎么也挣脱不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勾起唇角笑了笑：“这样要是我们在其他的世界相遇，你也可以通过它来确认是不是我了。”
　　“酸蛋糕的意思是，商玦不喜欢甜的蛋糕，喜欢夏霁做的柠檬酸蛋糕。”
　　“猫耳钉的意思是，商玦从不会佩戴首饰，却会将猫猫送的耳钉随时放在身上。”
　　“不要，好肉麻，有点恶心，不喜欢。”夏霁的表情有些无语，一副怀疑我欣赏水平的模样，对此我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身为土老帽，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一个信达雅的称号也算正常。
　　那之后，我又想了一个主意，表面上说是为了方便让今后的夏霁更能确认“我的”存在，实际上却是我个人的私心。
　　我翘了课，拉着夏霁去了很多不同的地方。
　　通过观察，我发现他不吃芹菜，爱吃胡萝卜，认为洋葱是调味料，吃橘子就连橘络和橘筋都要全部剥离，虽然不爱味道甜的东西，但却总喜欢到甜品店晃。
　　我告诉他，我会记住他的这些习惯，剧情里或许可以通过表演来达到迷惑人心的效果，但日常中的细节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假装。
　　“啊？为什么我也要记你的啊？哈？你臭毛病怎么这么多……不吃肥肉，一点也不行，认真的吗？讨厌胡萝卜……我劝你不要跟我作对，茄子也不要，吃海鲜会过敏……最重要的一点，难以忍受弱智网络小说？哈，这可真是……无聊透顶。”
　　夏霁赶鸭子上架地被我强迫着记了一点，他似乎认为我想出的这个主意实在太蠢，并没有任何实践意义，但是我告诉他，有总比没有要强。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这样，真的还挺像约会的。”入夜，乘着点点星光，看着身边一直念念有词的夏霁，我这样对他说道。
　　夏霁的表情出现了那么一丝的嫌恶，但很快便哼了一声，扭过头，直接转移了话题：“其实我在想，要是真的到了下一个世界，不符合的话我又能怎样。”
　　“远离喽，当成敌人，不要犹豫。”意外于夏霁竟然还会想在其他世界会发生的事，我笑了笑，忍不住提醒他：“但你不是决定要在这个世界定居了么？”
　　“……”夏霁沉默了，许久许久，“忘了是哪一个世界了，”再度开口，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杀了商玦，被判刑坐了牢，坐了很多很多年，很久很久，直到我自杀醒过来，被清空了记忆，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你这辈子寿终正寝，死后，也仍旧有可能回到原点么？”
　　夏霁的嘴唇没有什么血色，他只是点点头，笑道：“这些约定，我记忆重置可能会忘，老了年岁太长也会忘，所以商玦……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了，虽然真的很谢谢你，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令人感到开心的地方。”


第82章 82.容我细细分析一通
　　“所以，发现是敌人之后，你打算怎么做呢？”勾起唇角，我延续了先前的话题。
　　夏霁的表情显现出了片刻的茫然，许久之后，他说：“可能，我会直接开枪。”
　　“啊？”这个回答令我有些意外，不光是因为夏霁脸上的轻描淡写，而是我看出，他好像是真的打算这样去做的，“那……我支持你好了。”
　　“不应该觉得残忍吗？”低头，凝视着被路灯拉长的影子，夏霁这样说道。
　　“可是如果不那么做的话，对你来说也是一种残忍吧。”轻笑一声，手枕着双臂，我抬起头，突发奇想道：“不过要是你认错人，把我误杀了怎么办？”
　　夏霁的眉尾挑了挑，“不会的，”他的回答十分笃定，但看向我的眼神，又带着些许揶揄：“你一开口我就会知道是你。”
　　“真的吗？我不信。”说着，我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夏霁同学，请不要再为难羊咩同学，作为学生会副会长，我有权管理此事。”
　　夏霁斜眼看着我，面露嫌弃：“是的，就是这副表面上正义凛然，实际上没什么底线又贱兮兮的模样。”
　　“过分，这哪里贱兮兮了？”我原本还以为我演得很好。
　　“刚认识你的人可能看不出来吧，第一次跟你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有些不一样，嗯，不一样的神经病。”夏霁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回忆：“不过当时你忽然亲我手的行为，老实说有点把我恶心到，你不会觉得你那样很油腻吗？我看你跟傅祁旸他们压根没什么分别。”
　　没想到会被他提起这个时候的陈年旧事，我睁大眼睛，仔细想了想，老实说，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境究竟是怎样，“可能就是发神经吧，发现脑子里有本书，明明觉得这个世界不正常却还得装作从容不迫，没有背景没有家人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或许那时候内心深处我还是挺害怕的，害怕的时候，就总会去做一些神经兮兮的事情，当然也是出于本能吧，你的手真的很好亲呢。”
　　“闭嘴！”夏霁额角青筋暴起，“你那可一点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夏霁无语，他开始用自己左手去擦右手的手背，“恶心，那种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怎么能这样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可是觉得你很亲切呢，就好像看到了我的战友一样。”事到如今，我已经对夏霁口中的“恶心”全然免疫了，“当时我就决定要入你的伙了，毕竟对那个唯羊咩是从的世界，我还是挺反感的。”
　　“你之前还说你是因为想泡我才……”说这话的时候，夏霁的脸上有明显羞耻的痕迹，“你说话的可信度真的很低。”
　　“嗯，的确，我其实不怎么觉察得到我自己的心情，多数情况下都是凭借本能行事的，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勾起一边的嘴角，看着夏霁，我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十分灿烂的笑容：“选择你，是我本能的注定，再来一次的话，我一定还是会选你。”
　　夏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个成语——“见……见……见……见色起意！”
　　“哦，对于那个，我还是要说句实话。”双手环胸，我摆出一副严正的态度对他道：“虽然我的确有对你一见钟情的嫌疑，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是打算追求你，还没有真正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