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科举文当皇帝(118)
方长鸣这话说得十分凶残,又是那么笃定。
他这个人哪怕是困到睁不开眼了,还是那副能够气吞山河的模样。
白明理却笑了:“哦,现在不试探我这个皇帝对你有没有忌惮之心了?”
“白老师你就说好不好吧?再说了你还骗我你是个老爷爷。”方长鸣没有接白明理的话,反而是问道。
“好,到时候,我就归隐山林,当个私塾先生,你继续当你的权臣。”
说着说着,白明理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法子。
若是真能这样,似乎也不错。
“我就说吧,这没什么难的”方长鸣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了,就这样他还坚持着说,“对了,有句话,忘了,跟白老师,你说。”
“什么?”白明理好奇道。
“白老师,你上辈子,挺帅的!是我见过的最帅的老师……”
白明理再一次感觉到了心悸。
他没有侧头去看方长鸣的神情,但也能想象得出方长鸣说这话时该是如何认真。
他这人,办大事时举重若轻,说闲话的时候倒是格外认真。
所以他不敢去看。
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方长鸣听到了这声回应。
他最后的念头就是没想到白老师还挺自信的,他很快就控制不住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白明理赶紧慢慢搬开小桌子,让方长鸣能够向下滑着躺好。
白明理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零食一点点地收拾好,没有将方长鸣吵醒。
他做完这一切就坐在床边那么静静地看着方长鸣。
就好像空间中的时间同外界一样,走得很慢,很慢。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并不快,一下一下的跳着,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方长鸣是鲜活的。
白明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开口,声音轻到几乎只有气声:“起码,这次,还有我在。”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栽了。
他笑笑无奈地说:“方长鸣,有时候,你,真的很讨人厌。”
第70章
白明理收回眼神, 他坐到小沙发上,找出了一张纸,悄悄点燃桌上的两个红蜡烛照明。
他看了一会这两根蜡烛, 无声地笑了。
白明理拿出一根圆珠笔,在白纸上写上四个字——孤独、身份。
方长鸣对自己这么特殊,主要是因为这两点,方长鸣独自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太久的时间, 他就算能够自得其乐,有自己的精神世界,但他还是孤独的。
他不屑于与那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又要和他们相互牵扯。
他从头至尾都是孤独的。
所以他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是猜出自己出的谜语是土豆的时候, 就配合他行动。
而自己的身份是皇帝,方长鸣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自傲的,但是自己这个身份确实给了他很多便利。
白明理在心中分析了一遍之后, 又默默加上了两个字——性格。
嗯,他们两个人还是挺合得来的。
白明理在这三个词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画下一条直线, 直线下他写了两个字——性向。
白明理在上面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因为不论是小说中还是现实中, 方长鸣都没有跟任何人有亲密的关系。
果然是单身主义者啊。
但上次他们谈论为何不成家的时候, 方长鸣的叙述里还是倾向于找一位女性当伴侣的。
白明理在性向后面打了个问号。
然后他又往下拉了一条竖线。
就方长鸣的性格,按理说只要给他一句话,他都能自己解读出七八个意思来。
心眼多的简直吓人。
但是对着他这个‘自己人’却是个铁憨憨。
尤其是在他们之间的信任越来越浓厚之后, 方长鸣这种‘大意’就越明显。
自己如果没有明说,方长鸣应该没法知道他的意思。
白明理默默写下十到二十年这个时间段。
按照朴素的逻辑来说, 只要时间线够长,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现在自己跟方长鸣才刚刚建立起完全的信任。
这份信任建立起来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破坏起来却很容易。
所以他得等,方长鸣这样重视精神世界的人,只要能一直做他的知己,十年后哪怕他真的告白了,他跟方长鸣也不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写下了个百分之九十。
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方长鸣会愿意同他试一试。
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方长鸣会劝他放弃这个想法,然后两人继续当朋友,同时伤害了唯一的知己,方长鸣百分之百会愧疚,如果将时间拉长,二十年后只要自己不改心意,方长鸣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愿意跟他试试。
所以只要等上十到二十年,成功率就能将近百分之百!
当然这不能排除方长鸣会变的可能性,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就他这一年来的观察来看,方长鸣的行事风格已经完全定型了,变化的可能性十分低。
白明理最后写下了结论——十分值得一试。
白明理回头深深地看了方长鸣一眼。
这也算是方长鸣教自己的,永远要占据主动权,他的能力虽然不如方长鸣,但是他掌握着信息差,他会帮方长鸣达成他的愿望,在未来成为他唯一能够倾诉一切的知己。
相信时间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白明理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他将这张纸折叠好,塞进一本数学练习册里。
方长鸣这一觉睡得很沉。
这些天他在修整开荒的政策,还有安排良种试种的事。
一连许多天,方长鸣都是歇在工部里。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大咧咧地躺在床上。
唯一的光芒就是床边的小夜灯。
而白老师正借着灯光看书,一边看书,他还在一边记着什么。
连自己醒了都没发现。
方长鸣眯着眼睛一看,那书竟然是高中数学必修一?!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果然毕业这么多年,见到课本就是这么提神醒脑。
方长鸣不想要打扰白老师,他干脆就没用动,悄悄观察白老师在写什么。
白明理有些疲累地伸了个懒腰,就正对上方长鸣亮晶晶的眼神。
他十分坦然地看了回去。
“你醒了怎么不出声啊?吓我一跳。”
“我刚醒,白老师你这是写的什么啊?”方长鸣好奇地问。
“我写的教案,既然我准备以后当个好老师,那就先从编写课本开始吧,我试着记录一些可以用的方程,主要是整理证明方法,将这些内容和现在的《算经》相结合。”
数算在有些世家看来只是小道。
不算什么大学问,正好方便了他能将知识灌入。
等礼部真的要重振官学的时候,他就可以拿出自己编写的课本。
“哦,这个好!白老师你正好给自己立了个精通数算的人设,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写的课本肯定比较容易推广开。”
“要不这样,我也写,我要些一本农经,将我这些年的所见所闻所想还有一些知识汇编出来,不对不对,写一本书也太多了。”
方长鸣说道:“还是先编一些顺口溜和传单比较合适,到时候我就让那些个太学子和国子监的人到乡下去做宣传,就当是上实践课了,白老师你觉得呢?”
说起种种打算,方长鸣整个人都似在发光。
“我觉得很好,饭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点点的做。”白明理觉得就方长鸣这举一反三的能力,之后几年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我也写得差不多了,咱们先出去吧。”白明理将自己的手稿放到一边。
方长鸣从床上下来,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冠。
瞬间就回到了玉树临风的状态。
白明理带着方长鸣出了空间。
眼前猛地一亮,外面雨声滴答,地面已经湿透,新鲜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淡淡腥气,清凉而不冰冷,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