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212)
现在,顾云疆怎么也不像是能成功逃走的样子。
大雨滂沱,雨幕几乎遮蔽了闻映潮的全部视线。
他抹掉随风打到脸上的水,十分不冷静地思考了片刻。
“帮帮他吧,”闻映潮说,“这样下去,他会被发现,会受伤。”
顾默晚:“我们干涉的机会不多,你要用在这里吗?”
“只要结果没变就可以了吧?”闻映潮回头,“结果就是顾云疆成功逃离,踏上通往晨曦之岛的阶梯。”
“顾云疆今天的结局,是且只能是这个。”
闻映潮看着顾云疆惨白的脸色,上前两步,弯下腰去捧住他的脸。
顾云疆感知不到他的存在,只觉得脸上一痒。像抽筋般小疼了一下。
闻映潮在捏顾云疆的脸。
顾默晚看着:……
他也想。
闻映潮干完坏事,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对不起。
小顾云疆肉嘟嘟的,不捏一下感觉对不起自己。
随后他略施能力,让即将打到顾云疆的手电光避开了他们。
闻映潮招呼顾默晚:“你去其他孩子的零食柜里拿点吃的吧,再找点药,他太瘦了,会撑不住的。”
闻映潮说:“我在这看着。”
顾默晚:“行。”
到目前为止,永恒之河内还未出现过多的错误与偏差,说明一切顺利,过去还在按照正确的轨迹前行着。
顾云疆出来得少,可他竟对路摸得很熟,有些矮小的缝隙只有小孩能钻过去,导致闻映潮与顾默晚绕了一大圈才跟上人——他已经从小树林里出去了。
可是出去之后呢?
顾云疆无路可走。
闻映潮最清楚,从那个树林离开,在疾风骤雨里,只能遥遥与冥渊对望。
“果然还是……”
闻映潮站在冥渊的快捷通道前,把手里伞递给顾默晚。
他提出问题:“我记得当时你和他共用一个身体,顾云疆有和你提过是怎么成功上去的吗?”
顾默晚远远盯着顾云疆往深处藏的身躯,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
“他说,有人帮他。”顾默晚回答。
“噢,”闻映潮撑着伞,让顾默晚在这里等他一下,“我明白了,所以那个人是我。”
“在顾云疆的记忆里,这是早就发生过的事情。”
闻映潮不去救,才是干涉了因果。
他要去接顾云疆,把这个圆画成一个闭环。
而小顾云疆感知到了他的靠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撞上了闻映潮。
在既定的轨迹中转圜。
……
南桥,陈朝雾从餐厅中出来。
终端给她报着目前的时间,晚上十八点整。
外面天色已晚,途中她收到了好几条消息提示,估摸着是拜维给她发的,不料回拨过去,接到的却是邵寻的通讯。
“你可算接了!”邵寻急急忙忙,一口气道,“我们没去冥渊,月蚀失控,闻映潮被宴馨乔带走了。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冥渊之戒碎了,里面藏着的东西正在从冰海开始,向各地蔓延!”
“我这边已经有不少人陷入沉睡!”
九重梦境扩散,被波及者坠入梦的国度。
邵寻身上被曦时添上了一层“返朴归真”,暂且没受到影响。
陈朝雾:“不先告知天网吗,我这边没收到任何消息。”
“天网的专线被人为切断了,包括外部的联络通道和内部的五十八条加密备用专线!”邵寻说,“只能私下联络,我通知了我们队里的人,曦时应该也给你拨过通讯!”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升上陈朝雾的心头:“所有的线路都停了?”
“对,”邵寻说,“只有非常了解天网内部系统,以及拥有信息相关能力的人,能做到这种事。”
……天网的内鬼。
“先别管这么多了,”邵寻一个人在冰海奔波,通知陈朝雾过后,还要去联系其他人,“你也告知一下你认识的所有人,紧急安排避难,一切活动暂停,路上的车都拦下!不要使用以月蚀为能量的屏障,没有用!”
如果人人在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陷入沉眠。
难以想象世界会乱成什么样子。
紧急时候无暇分辨真假,陈朝雾毫不犹豫,她直接道:“好,我去做,你也小心。”
“啪”地挂断通讯。
接着同步把通话录音转给了她列表里的所有人。
拜维第一时间给陈朝雾回语音:“朝雾姐?你没开玩笑吧?”
陈朝雾没理他。
这足够让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拜维在屏幕前等了几分钟,得不到回应,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换上天网的制服。
他给陈朝雾说:“我来帮忙,给个定位。”
整理好之后,他回过头,关掉笔记本的页面,并清空了近期访问记录。
那是天网的内部网络。
因为一段死循环命令的添加,里面的输出代码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像病毒一般不断地占用着通道。
后台还挂着能够创建虚假地址的干扰程序,主地址连接着另外一个机械装置。
一个生命驱动装置。
拜维垂了垂眼,他等着消息。
果不其然,须臾,终端上就跳出了陈朝雾甩给他的定位。
他抬起手,按住自己的心口,把自己的神情掩盖在黑暗里。
拜维离开前,最后仔细检索了一遍笔记本和终端,确认是否多了不该有的东西,或是少了应该存在的记录。
没有问题。
他合上笔记本。
而终端上还保留着最后一条记录。
是一个位于南桥的地址红点,频繁闪烁着,标记为“人偶”。
下边还写了一排备注:
【冥渊的联络者,该人偶行为习惯与常人无异,各项生命体征,完美的人偶。
似乎存在了很久?具体年限无法辨别,初步判断超过保质期多年。
有奇怪的第三种限制。
无法辨别,暂时记录并搁置。】
……
冥渊之门内。
被月光沐浴的花卉生长,枝叶蔓延,怪物嘶吼着从月黎花的头顶践踏而过,喷溅出大量的花汁,腐蚀性的汁水渗进怪物的皮肉里,它们不畏疼,反而嗷叫着唤来更多同伴。
他们被怪物发现了。
顾云疆和沈墨书在前边狂奔,一个打头,一个殿后。
“你真不找那戒指了?”沈墨书边跑边喊,“我记得你的容纳能装活物,试试呗,把怪物塞里头去。”
“不行,”顾云疆把手握紧了些,“容纳现在不能使用……”
月蚀在玩命碰撞他的容纳边缘。
一旦他开了那道口子,就会全面决堤,覆水难收。
“但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顾云疆取出一早准备好的长鞭,抽开挡在他身前的怪物,鞭子带着锋利的勾刺,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武器。
他控制着力道,恰好让怪物保持在一个因皮开肉绽而愤怒,却又不至于影响行动的状态。
顾云疆一出点子,沈墨书就冒冷汗。
总是会说一些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东西,闻之即觉得疯狂的赌局。
以前闻映潮未复生时,顾云疆还能稳住状态,装出一副冷静理智的模样。
现在闻映潮回来了,他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顾云疆这人疯起来什么都敢做。
“让我猜一下啊,”沈墨书喘了两口气,根据顾云疆开路的行径判断,“你不会是想把这些怪物带出冥渊之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