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84)
接着,那点触觉也消失不见。
闻映潮彻底失去了意识。
占卜师光明正大地从举枪的人群中穿过,还能腾出手去,拍拍其中一个队员的肩膀。
他们被宽阔的意识网抓住,头脑清晰,却没有办法对占卜师下手。
身体忤逆思维,背叛思维。
顺从于另一道更强大的意识。
“这就是意识网络呀,”占卜师心情大好,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后退,“你们,被他入侵了。”
阿离恶狠狠地瞪着占卜师,咬牙切齿。
“别怪我,都什么表情啊。”占卜师满意地端详片刻,“没办法嘛,为了活命,我只能出此下策。”
“毕竟不到迫不得已,我可不想接触国王诅咒。”
她打开门,通往下层的楼梯被能力隔绝,没法通行。
“哎,烦人。”
占卜师调出终端,传信号:“来接我,用你的能力。”
她话音刚落,楼道便立即打开一条新的通道,这条路似墨般漆黑,常人看之,许会望而却步。
她临走前,一拍脑袋:“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其实我不是占卜师哦。”
“我和她都不喜欢别人把我们弄混。”
她笑眯眯地退到通道口,向所有人深深鞠躬。
“命运灾眼,谨代表冥渊,宣告归来。”
“期待与你们的下次见面。”
她打下第二个响指,抹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踏入黑暗通道。
国王诅咒,那不是她能驾驭的东西。
楼道寂静。
南桥,雨后的空气格外潮湿。
占卜师在酒吧机器人的带领下,叩开包间门。徐晓然正坐在沙发上,晃悠双腿,看着桌上剩余的蛋糕包装,托腮发呆。
“复制品死了,我做的。”占卜师摘下兜帽,“怎么,你不可惜吗,那好歹是供养你那么多年的衍生物。”
“她不是宴馨乔,”徐晓然说,“她还生出了自己的能力,和宴馨乔不一样。”
“这是大罪。”
占卜师说:“那也是你创造的。”
“无所谓,”徐晓然说,“命运灾眼说,东西拿到了。”
“冥渊不可相信。”
“一起去蔷薇墓土吧,芙夏。”
她跳下沙发,心疼地抚摸着芙夏手上的人偶关节。
“我们终会摆脱冥渊。”
芙夏把手收回去。
“你和命运灾眼去吧,我不需要。在天元广场闹那么一通,我累了。”
“你在生命运灾眼的气?她加入冥渊,是为了你。”徐晓然说。
芙夏说:“我知道。”
所以,她比所有人都清楚。
做出这种事的她,没有未来。
冰海,最接近冥渊的地方,从福利机构的天台遥遥望去,能隐约见到冥渊的身影。
那年夏天,她站在火海前,烧灼半边天色。致命的月倾洒而下,她毫发无损。
“别进去了,人各有命。”芙夏拦住要往火里冲的宴馨乔,“再说了,外面是月蚀,你确定出来的人能活?”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幸运。”
“我弟弟还在里面!”她哆嗦着嘴唇,跪在地上,“我可以创造一个新的空间,把他们带出来。”
“随便你吧。”她转身欲走。
“但你带出来的那些,还是活人吗?想清楚,不然有你后悔的。”
宴馨乔听见了魔鬼的低语。
而火海外,迎接她们的人,是冥渊。
第60章 蝴蝶(1)
闻映潮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太漫长的梦。
梦境无序、混乱,来来往往的人他不认识,说过的话语也听不清,他被推动着,往前走往前看,一步一抛。最终沉没进海底,什么也没记住。
可他很累。
全身酸痛,比天元广场那次大范围透支还要疲惫。
沉眠中,他蹙着眉头,不断地往上挣扎,想要醒过来。
可这海水没有浮力。
越拼命,越往下沉。
他只好被流动的海水淹没,严丝合缝地浸泡着,把自己蜷成一团,呛进冰凉的水沫,行将窒息。
“放松,别担心。”
他捕捉到微弱的动静,气音刮在他的耳侧,扑上温热的呼吸。这声音仿若一股清流,他依然再下坠,却不再慌乱,而是摊开身体,任其淌进自己的四肢百骸。
“晚安,闻映潮。”
他觉得对方的声音很耳熟,然而闻映潮无法思考,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中转圈,怎么都抓不住。
他想要抓住,想知道对方是谁。
于是他碰碰嘴唇,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话。
“别走。”
顾云疆的衣摆被闻映潮揪住。
“不走。”顾云疆说。
闻映潮还没清醒,顾云疆替他擦擦额头,热毛巾贴在上面,对方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顾云疆的动作慢慢安定下去。
旁边的仪器尽职尽责地更新他目前的状态,状态已趋平稳,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真折腾我。”
顾云疆叹气,悄悄把衣角从闻映潮手中拽出来,他太敏感,几乎马上皱起眉头,惹得顾云疆不得不再把手放上去,轻拍着安慰。
“跟哄小孩似的,”顾云疆开玩笑,“要我给你唱歌吗?”
闻映潮闷哼。
“好听话。”
顾云疆胆大包天,趁机揉揉闻映潮的头。手指从发丝间过去,服服帖帖的,又顺又软。
“我哪也不走,都陪你好几天了,怎么可能允许你二次死亡。”
顾云疆把头埋进闻映潮手边的被子里。
“赶紧好起来,没良心的。”
他的终端一亮。
为了不打扰到闻映潮休息,顾云疆这几天都静了音,来找他的队友们也很有眼力见地只发消息,不打电话。
AAA酸奶批发商维:老大,吃饭了。
顾云疆动动手指。
晚潮:我晚点到,你们先吃。
AAA酸奶批发商维:就知道,我给你送过来吧,别凉了。
晚潮:声音轻点。
拜维发消息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到楼底了,前后不过五分钟,他就拎着食盒轻敲门。
没认证进不来,顾云疆去给他开门。
拜维蹑手蹑脚地,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顺便瞄了眼闻映潮的身体数据。
“稳定多了,老大你也歇歇吧,”他把声音压得很低,“说不定再过两天就醒了?”
顾云疆拒绝:“你没看见。”
“他倒下的时候,一点征兆也没有,身体所有功能紊乱,能力失控,全盘崩溃。”
“再发生一次,防不胜防。”
拜维:“是……国王诅咒吗?”
“在他意识里扎根起码七年了,”顾云疆完全不敢想那份全是问题的检查报告,“太深入了,没办法根除,根除就会死。”
“只能靠自己,慢慢压着。”
还总把他推到危险中,利用他。明知道他总是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还要试探他的底线。
他还总是不说。
闻映潮,你妈的,骗子。
顾云疆的情绪显而易见地影响到了闻映潮,对方躺在舱内,手指发抖。顾云疆见状,飞快地摈除掉自己的负面想法,站起身,替闻映潮调整营养液的输送时长。
拜维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才发现,顾云疆如此在意闻映潮。
他过去一直是那个可靠的队长,从未在旁人面前失过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