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病的时候很撩我[快穿](42)
因为碰到热水,唐颂舒适得脚趾头都舒展开来,一根根得跟白玉似的。
床踏上的傅冬生目不转睛得看着,而后扯扯唐颂的小手指:“哥哥,我想和你一起洗。”
唐颂最受不了的,就是小孩用水汪汪的眼神,渴.求得看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于是水盆里,多了一双略黑的小脚丫。
与唐颂的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冬生被唐颂圈在怀里,坐在他前面的那一点点小位置上,挪着自己的小脚,就踩在了唐颂的脚背上,低着头的嘴角上,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唐颂浑然未觉,甚至还弯下腰,替小孩搓了搓脚背。
虽然很快就被小安子制止了。
两人洗到水都凉透了,才擦干净了脚,本来没洗前还温热的脚,洗了个热水脚后反而更凉了。
小安子心里着实不喜欢这个半路冒出的程咬金,但耐不住唐颂喜欢,他也只好两个一起伺候,叫人取来了两个暖炉,一人一个得塞进两人怀里。
“主子早些歇息吧,明个儿皇上还等着您呢。”
一说起这个,唐颂本来的好心情就被破坏了。
他搂住小孩,让他睡到里边,自己翻过身子将他抱进怀里,背朝外边:“我睡了。”
床帘纱幔被放了下来,外面通亮的蜡烛被熄灭了几盏,独独留下一盏长明灯,能隐约照亮殿里的大致轮廓。
这也是以前宇文逸半夜起来,却被绊了一跤所改的规矩,不然,皇宫子夜时分后,除了皇帝,都是不被允许彻夜点灯的。
这也足以证明了,宇文捷到底有多重视这个儿子。
唐颂这个身体虚弱得很,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也有点多,他一躺到床上,便觉得十分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他怀里的傅冬生,却迟迟闭不上眼睛。
贴在唐颂胸口的脸上没了那甜笑,剩下的,全是冷漠。
他收紧了环着唐颂的手,心里暗道:【他是我的。】
【嘤嘤嘤,哥哥是我的,我先认识他的,你这个坏蛋!你把身体还给我!】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什么东西都守不住,你有什么资格?】
【我没用,这身体也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
【呜哇哇哇——】
脑子里的声音彻底哭开了,让傅冬生烦躁得很,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逐渐暴躁起来:【你他妈闭嘴,如果不是你,我这些年会遇到那些事情吗,都是你没用,你有什么资格去拥有?】
【是你让我出来的,现在却说想要回身体,你做梦呢?】
身体里的声音逐渐消失,哭声渐渐没了后,他的神情才放松了些。
但他舍不得闭上眼睛,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他一遍又一遍得描绘着唐颂的面部轮廓,从来都是阴骘的眸子里,难得出现一抹柔光。
直到天色泛白,屋内的灯耗尽了灯油,他才垂下眼睫睡了过去。
这让原本白天的傅冬生很是犯困,唐颂喊他的时候,也只能拼命地揉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些。
也是擦干净眼角泛起的,委屈的泪光。
那个他太坏了!他也要坚持着不睡,看谁耗过谁先睡着。
小孩的眼眶实在太红了,唐颂扯下他的手:“别揉了,脏东西都要进去了。”
“哥哥,我困~”撒娇的调子,让他还没变过声的嗓音带了一丝奶音。
“困了等等再睡,先吃早饭,吃完就让你睡好不好?”
唐颂夹了些小安子夹过的菜放进他的碗里。
“哥哥等等要出去,小生自己乖乖在寝殿里睡觉知道吗?”
“我想和哥哥一起。”
“不能哦,等哥哥回来。”
唐颂拒绝了小孩希冀的目光。
真带着他去见宇文捷,能不能带回来就两说了。
……
宽敞又保暖的轿撵晃晃悠悠得荡到了御书房,宇文捷早就得到了他过来的消息,还特地赶走了个正在汇报的大臣。
“福康,去把我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
福康应了一声,在宇文捷没注意的角落里摇摇头,暗道皇上怎么越来越幼稚了,关于七皇子的醋吃得那么起劲。
以前是良妃娘娘,好歹那是七皇子的亲生母妃呢,都能让两人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次面。
这次居然连个小小质子的醋都吃,还怕七皇子伤心,下不了杀手。
这个皇帝当的哟。
心里吐槽归吐槽,福康还是将那水盆端了进来。
刚好撞见走到门口的唐颂。
“老奴叩见七皇子。”他行了个大礼。
唐颂不在意得抬手叫他起来,正想问他端着个水盆做什么。
里面的宇文捷有些坐不住了:“小七愣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七皇子还是先进去吧,皇上等了您一早上了。”
从起床就开始等,等到现在,可不就是一早上。
两人一前一后得踏进了御书房的门槛,小安子等跟来的随从,则在门口候着。
唐颂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后,宇文捷便从座位上下来,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福康福至心灵,将水盆放在了他脚底下。
宇文捷看了眼底下的水盆,朝离他有些远的唐颂招招手,轮廓分明的脸上,勾起了弧度:“朕好久没被小七伺候过了,就当做补偿吧?嗯?”
第51章 第三梦(五)
唐颂被弄得很无奈, 宇文捷给他的第一印象是那种偏向阴骘,很是威严的感觉,怎么如今越相处就越幼稚呢。
要是有人设这种东西, 对方怕是崩得不能再崩了。
这御书房历来是皇帝办公的地方, 雕梁玉柱, 到处都是明黄色的装饰,玉架上摆放的,也是做工精巧的艺术品。
整体看起来, 很是庄严肃穆。
“父皇,我想去上书房向太傅上课学习。”唐颂坐了半天,酝酿了许多话, 结果还是这么简简单单得说了出来。
宇文捷说实话,心里是没有立唐颂为太子的打算的, 以他家小七的身子, 指不定是比他先走, 而且一国之君实在劳心劳累,他不忍心将这么重的担子, 压在小七那羸弱的肩膀上。
他家小七, 只要在他的羽翼下,安安全全得长大, 娶妻生子, 安稳幸福地过完一生就好。
其他任何事情, 都有他这个做父亲的扛着, 因此完全没有必要, 去上书房拉党结派,和那些骨子必定是自私的人为伍。
以前的宇文逸,到了去上课的年龄,也从来没有与宇文捷提过这茬,因此他道:“去上书房做什么?父皇教不了你么?”
宇文捷作为一个有位君主,懂得东西确实很多,精通文韬武略,那些文艺的琴棋书画也略有涉猎,教他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然而这挡不住唐颂铁了心要让傅冬生去上书房学习,因此他思来想去,找了这么个借口:“待在皇宫里有些无聊,想多结交些同龄的玩伴。”
“要什么玩伴。”宇文捷撇了眼唐颂,便拿过奏折批改边说道:“无聊就来御书房陪陪父皇,想玩什么,父皇也可以陪你玩。”
“……”这人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唐颂气闷。
宇文捷时刻看着他呢,现在观察到对方的小情绪,脚底心又还残留着刚刚热水泡过的温暖,这握着笔的手,怎么也下不去了。
叹口气,心里想着,儿子终究是大了,不管他怎么不愿意他长大,对方也早就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再过几日吧,过几日安排你去。”
宇文捷是真的想念以前那个小团子,白白软软的,粘在他身边,一看见他,就会跑过扯着他的裤腿喊父皇。
他坐在上方,招招手,让唐颂上来。
唐颂登登登跑过去,嘴里说:“父皇,你说的是真的吗?”
又是一把揽腰,坐到了那结实的腿上。
屁股底下的大腿十分结实,温温热热的。
宇文捷比了比唐颂的样子,不去回答他的疑问,只是说:“不知不觉,朕的小七都这么大了。”
也许再过几年,他就抱不了了。
唐颂受不得人家用这么温情的口气和他说话,心里十分别扭,又会有难言的愧疚感,因为这是他抢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假的!假的懂吗!】糖果说道。
糖果最近出来得很少,话也不多了,因为一直检测不到傅冬心的幸福指数,他的脾气有些暴躁。
【知道了知道了,假的!】
到最后,唐颂不仅让宇文捷答应自己去上书房上课,还替小孩争取了个侍读的身份。
这本来邻国的质子,就是当做礼物送过来的,只要不弄死,就是充当两个联系感情的纽带,但迄今为止,质子的地位都是非常低微的,受辱都是常有的事,更何况要好好培养了。
宇文捷觉得自己就是在养虎为患,这对他的国家很不负责。
但偏偏,这是唐颂提出来的。
还是那种央求的语气。
宇文捷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唐颂,耳边是对方最近难得一次的咳嗽,到底是松了口。
有生之年,他只想好好宠着他,恨不得捧在手心,含在嘴里,融在心尖。
这期间有别的妃子过来送炖品点心,都被门口的福康打发了。
直到一个五官堪堪清秀,周身的气质温柔似水,宛若江南细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清新之感。
门口守着的人都跪在地上行李,福康甩过拂尘,笑着弯腰:“奴才叩见娘娘,娘娘这会怎么过来了?”
女子亲自端着卖相良好的糕点,柔若无骨的手指扣在托盘边缘,露出涂了蔻丹的指甲盖,淡雅却夺目,她柔柔一笑:“知道小七也在这儿,好久没见他了,就顺手做了点心来看看。”
“那娘娘稍等片刻,奴才去通知皇上。”
“谢谢公公了。”
唐颂第一次见到这个良妃,心里的亲切感弥漫开来,将他忍不住挽上女子手臂:“母妃~儿臣好久没见您了。”
“还说呢,母妃在宫里盼来盼去,都盼不着你人影。”良妃点了点他的脑袋,无视上方怒目而视的皇帝,笑得优雅而端庄:“刚刚忍不住去了你宫里,却听你宫里的人说你来你父皇这了,我又忙不迭得做了些你喜欢吃的糕点,这才过来。”
唐颂捏了块盘子里的糕点,在良妃期待的目光里,眉眼弯如新月:“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不够母妃再给你做。”
“嗯嗯。”
这在御书房一待,就待到了傍晚,期间唐颂还在偏殿被良妃哄着睡了个午觉。
这下唐颂看明白了,良妃和宇文捷,这两人也不知是谁学谁,都没把他当长大的少年看,良妃还拍着他的背,轻轻哼了起了摇篮曲。
是江南的软糯调子,被她轻柔的声音哼出来,春风拂面似的,撩过心底,唤起睡意。
傅冬生在天寄宫里盼啊盼,最终却闭上眼睡了过去,半睡半醒间,还强撑着精神,看着宫殿的门口。
柳叶被风吹得晃晃悠悠,在地上扫啊扫啊,还有零零散散的落叶与落花,点缀着单调的青石板路。
上面,始终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
等唐颂回来,看到的便是小孩流着口涎的睡姿,他好笑得拿出帕子,想擦擦那已经沾在枕头上的透明液体。
还没碰上呢,小孩就自己醒了。
“哥哥,你回来了?”
“是啊。”唐颂看他醒来,伸过去的手也不畏畏缩缩了,漫不经心得给他擦着口水:“告诉你个好消息,等过两天,我们就可以和别人一样去上书房上课了!”
“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