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治病的时候很撩我[快穿](44)
“补完上一节的课,书本就都放下吧,这节课我们来上书法课。”
“等等——”蒋宁举手叫住王太傅:“老师,这些为臣之道应该都是相对有为君主吧?像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如果这个臣是个忠臣,而君是昏君呢?”
“闭嘴!”前面的巫巡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他,真是白痴得可以,这种话能随便说的吗。还敢当着这么多皇子的面说。
甚至其中还有个太子。
“我说错了吗?”蒋宁看着太傅,依旧倔强地坚持己见:“依我看来,作为臣子,还是该要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刻板得做一个愚忠之臣,当今皇上圣明,吾等当然顺从于他,但若是下个君主愚昧,我们也要顺从于他吗?”
说着,他的目光便向唐颂摸去。
他早就听四皇子提过,皇上很是宠爱这个七皇子,恨不得摘星星摘月亮,早些年前,还劳师动众得建了座星月楼。
太子皇后在皇上面前势弱,但偏偏太子自己也不争气,性子懦弱,整日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政治上又无建树,迟早会被废掉另立。
再想想皇上的手段,指不定命都没了,就为了替下一个储君铺路。
要是新太子是四皇子,那也好说,最怕皇上真能为了七皇子昏头,将偌大的江山交到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病弱皇子手里。
王太傅一时被他问住,想呵斥他,但又觉得那些话确实占理。
最后矛盾之下,说道:“假设君主愚昧,臣子要做的也只是先劝说,再服从,总之,君命不可违!这句话,老夫劝你,好好记在心里。”
因为历代君主,都不喜欢有逆反心理的人。
蒋宁如今这番话,很可能给日后埋下祸端。
“谢谢老师教诲。”
蒋宁坐下,面上答应得顺畅,但心里,却依旧不以为然。
他蒋宁要忠诚的君王,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睿智非凡的男人,而不是一个,如此娘兮兮,还是个药罐子。
唐颂却没有在意他们谈论的话,只趴在桌上,看皇帝给他准备的志趣小说,反正文言文对他跟母语一般。
丝毫没注意到,傅冬生原本清澈的眼眸里,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划过。
他将蒋宁望来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凭什么用蔑视、嘲讽的眼光看他的哥哥?
放在桌上的手指捏紧,眼泪忍不住,又开始啪嗒啪嗒,无视身体里的冷言冷语,现在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
他最重要的哥哥被人瞧不起了,但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一只阴暗角落的蛆虫,阴森森得诅咒对方。
这一茬过去,太傅才开始教授棋艺。
一个人的许多行事准则,方法,都能从棋盘上看出来,就像书法里说的,字如其人,那么棋盘上,便是棋如其性。
唐颂的棋艺不是很好,顶多算是刚入门水平,他不怎么喜欢这样枯燥无味的娱乐活动。
但为了好好培养傅冬生,他还是耐着性子,陪他从基础开始。
王太傅因为刚刚的事情,对他们两人也比较上心,坐在他们的边上,做一对一的教导。
一时间,上书房内格外安静。
下棋容易全身心投入,将自己置身在那黑白棋子的厮杀当中。
唐颂下着下着,下意识手就往桌子边上摸去,他好像闻到糕点的香味了。
没想到一摸,还真的给他摸到了。
嘴里塞了一口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
“父皇?”
第53章 第三梦(七)
上书房的其他人闻言想站起身行礼,却见那身着便服的帝王摆了摆手:“管自己吧, 就当朕不在。”
“谢皇上。”
室内恢复了静谧。
但房间里多了个皇帝, 真能自顾自下棋的人,还真没有,在座的几个, 哪个会是省油的灯?
尤其是宇文捷其他几个子女。
“阿郢, 皇上以前一直都这样么?眼里只有那个七皇子?”
蒋宁问隔了一条道的宇文郢, 眼里若有所思。
“嗯, 七皇弟身体不好, 父皇向来最疼他。”或者说,是只疼他。
宇文郢朝斜后方探去, 果然他自小就敬仰的父皇, 印象里只有严肃, 冷漠的父皇, 此时居然嘴角含笑, 眸光微柔, 变成了一个他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们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从来没谁, 被父皇抱在怀里过, 得到过父皇一个笑容, 或是哪怕一句夸赞。
他还记得八年前,八皇妹发高烧, 差点救不回来了, 嘴里只喊着要父皇, 惠妃拼了命得求,却只得来一句:‘七皇子病重,皇上抽不开身’。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呢?
与那个病秧子,挨得那么近,那么慈祥,即使被对方皱着眉埋怨,却依旧毫无怨言得待在旁边,递茶递糕点。
“父皇,您能别说话吗?”唐颂执子,不耐烦得冲宇文捷发火。
他自己想得好好的,结果刚要下呢,耳边就传来:这不好,应该来这。
紧接着王太傅看不下去,也开始指导傅冬生,最后下棋的棋手从唐颂傅冬生,演变成了宇文捷和王太傅。
两人棋艺都不错,平时又老是在一起下棋,王太傅根本就没要让着皇上这种思想,这你来我往的,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棋盘上还是胜负未分。
唐颂看得昏昏欲睡,傅冬生却看得聚精会神,王太傅看他这副样子,下的时候,便多了讲解。
渐渐地,四人旁边,更多的学生围拢上来,也不惧宇文捷了,将那块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别围在一起,往后退退。”
宇文捷看唐颂靠在桌上,不适得翻来覆去,想到可能是空气不顺畅的缘故。
“父皇,儿臣这有点不懂,为何要下在这个角落,他前面的地方岂不更好?”
灵活又不容易被围堵。
宇文捷闻言不语,直到几个来回后,他才解释:“朕就是想给他吃,如此这边,活路才更大。”
果然,太傅为了那个角落,略微疏忽了那偏上的一块的地方,导致没有活路的棋子,生生多了份希望。
只不过,最后还是执黑子的王太傅赢了。
老头笑眯眯的,下巴上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太傅的棋艺一如以往,朕自愧不如。”
“皇上谬赞了,谬赞了哈哈哈哈哈哈。”洪亮的笑声,穿透了屋顶的砖瓦,惊飞了枝头停歇的雀儿。
自那之后,宇文捷时不时就会探视上书房,偶尔也会加入到课堂当中去,而这些,在唐颂来之前,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有时候宇文郢会想,若是父皇能将看宇文逸的眼神,挪一丝丝给自己,他还会不会被嫉妒蒙了双眼。
但最后他又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会。
他不是那种容易满足的人,相反,他身上有一切人的劣根性,例如:贪婪。
五月十二日,正是花草缤纷的季节,天元国,便是在这个日子里正式载入史册的,每年这个时候,燕京就格外热闹,无数的孔明灯会载着天元国人对来年的希望,飘向苍穹,寄给先人。
唐颂自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有踏出过皇宫一步,整日里不是上书房,就是养心殿,御书房,日子过得很是枯燥。
幸好身边还有个小孩,能供他逗乐。
这举国同庆的日子,他怎么说,也不肯放过出宫的机会,再待下去,身体该发霉了。
宇文捷原本是不同意他出宫的,外面未知的危险太多,一个小小的疏忽,就可能叫他失去这个儿子。
所以他难得朝唐颂绷着脸,冷声拒绝:“不行!”
唐颂牵着他的手摇晃着,带着撒娇的哀求意味,他知道对方喜欢自己这样,显得亲热。
“父皇~,你就让我出去看看呗,前几天御医来看我,他也说我该多出去透透气,这对我的身体有好处。”
“御花园还不够你透气的,非要出宫去?今天外面鱼龙混杂,你不知道有多危险?”
“父皇派人保护我就行了呗?”唐颂拉着宇文捷坐到椅子上,给他捏着肩膀:“我不走远,我就在皇宫门口的集市逛逛,这宫里真的快闷死我了~”
“死什么死。”宇文捷打断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叫小安子跟紧你,朕再派几个暗卫保护你,别贪玩,两个时辰之内回宫,明白?”
“遵旨!”唐颂跳了起来:“谢谢父皇。”
话音刚落,人已经在门边上了,也就一瞬间,黄昏投映下来的光线,模糊了那道纤瘦的身影。
“金文,金武,跟着七皇子,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宇文捷的笑意还未消散,语气却早已冰冷下来。
“是。”
唐颂从御书房出来,身后的小安子连忙跟上他的脚步:“主子,皇上这是同意了?”
“那不废话?”唐颂得意得说,扬了扬手里出宫的牌子,阳光底下泛起金色的色泽,十分刺目。
“快些走,小生还在宫里等我,父皇也就给了我两个时辰,我们快些出宫。”
他走得急匆匆的,在拐角处也不减速度,还来不及刹车,就一头与对方撞在了一起。
“哎呦!”唐颂被撞倒再地,捂住胸口,那地方犹如被人狠狠地用石头砸了一下,疼得要死。
小安子吓得脸白了一片:“主子!”
“蒋宁见过七皇子。”对方也受了力,但因为长期锻炼的缘故,即使身高要比唐颂矮上一截,但依旧稳稳当当得站在原地。
借着弯腰的弧度,那双有神精亮的眸子里,出现一抹轻蔑。
“大胆!”小安子扶好唐颂:“蒋公子在宫里这般冒冒失失,这是我家主子倒还好,这要是冲撞了哪个娘娘或是公主,蒋公子该当何罪?”
“蒋宁知错。”蒋宁连忙跪下,从那话里,他也听得出来这个安公公不简单:“只是皇后娘娘急召,难免性急了些。望七皇子恕罪。”
“没事没事,既然母后找你,你快去吧。”唐颂不在意得挥挥手。
反正对方也不是故意的。
蒋宁从地上起身,低眉顺眼得谢了恩,便匆匆离去。
啧,这个七皇子不仅身体孱弱,就连性格一看都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难当大任。
“主子,好些了吗?”
“我没事,就是疼了些,现在好多了。”唐颂说:“走吧。”
皇宫外的景色,纵然不及宫里的精致秀美,但都是浑然天成的自然美景,再加上那一排排高低错落的屋檐,底下还挂着四角花灯,一眼望去,朦胧而梦幻。
天空中已经有不少孔明灯,在璀璨星光的背景下,依旧亮如烟火,随着夜风,慢慢地消失成一个光点。
漫天遍野的光点。
“小生!你看!好不好看?”唐颂换了身白色的锦缎华服,一手里牵着身着蓝衣的傅冬生,一手指向天空。
两人走在路上,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小安子和那两个暗卫,不动声色得替他们隔开拢来的人群。
“主子,要放灯么?”小安子看唐颂这么开心,也难得改了蹙眉的习惯,笑得温柔,一点儿也不见太监的娘气。
只觉得这是位俊雅的翩翩公子。
唐颂已经拿出钱袋子,在路边的小摊贩上买孔明灯了。
宇文捷很贴心,给他准备的钱袋子里都是些散碎的银钱,用得十分方便。
“老板,给我五个谢谢。”他拿出一粒石头样的碎银,放在摊子上:“多的钱可以给我只笔么?还有墨条和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