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煎饼成富贾[种田](88)
——武哥……真的来了!
严墨戟心头涌起酸涩与焦虑交杂的感情,眼神愈发的焦灼,恨不得直接张口喊着让纪明武赶紧跑。
“笃笃”声很快就响到了眼前,严墨戟的心紧紧地提了起来。
船舱的整扇木门忽然片片碎裂,纪明武英俊的面容出现在门口,面色冷漠,右手拄着那根粗木拐杖,眼神如同带着冰一般锋锐。
看到被绑在角落的严墨戟时,他的眼神忽然便软了下来,在严墨戟身上凝视了半晌,似乎在确认他有没有受伤,唇边忽然勾起,满面寒霜转眼冰消雪融,声音温柔:“阿戟。”
严墨戟原本提心吊胆、纠结杂乱的心思,竟然莫名就在这一声简单的称呼中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纪明武的眼神微微舒缓了一下,但是旋即清醒过来,又带上了焦灼的神色,努力向纪明武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既然原身有个“严二公子”的身份,那至少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障的,武哥呢?!
纪明武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严墨戟使的眼色,如同寻常回家一般慢慢走过来,眼中只看着严墨戟,将站在正中的荆余山视若空气。
荆余山一开始脸上还有几分兴奋之色,见纪明武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纪绝言,想不到,我也突破了虚动境吧?”
纪明武好像现在才看到他一般,视线挪过去,施舍了他一个眼神,神色从面对严墨戟的温柔转瞬变得淡漠:“你是哪位?”
荆余山脸色微微涨红,凶神恶煞的脸庞因为扭曲显得更加狰狞,只是片刻之后忽然又冷静了下来,发出一声嗤笑:“你也不必激我,你根基已毁、心境不在,单枪匹马自投罗网,纵然用上这些攻心之术又有何用?”
纪明武没再给他视线,目光看向了在严墨戟身旁的那个黑衣少年,虽然不带威视,却让那少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面露惊惧。
那少年退到严墨戟身边时,似乎受不住纪明武的目光,手中长剑“哐当”一声落地,人也跌倒在严墨戟身边,严墨戟甚至能闻到那少年身上淡淡的酒气与血腥气。
荆余山看到下属连纪明武的一个目光都接不住,脸上不由得又蒸腾起怒气,原本想着欣赏一下“一心剑”的恐惧与求饶的心思也散了几分,握起长剑飞身上前,对着纪明武一剑劈了下来!
荆余山心里已经忍不住想到了纪绝言那张冷漠又傲慢的脸沾满血迹、似乎永远对他们视若无睹的墨色瞳孔彻底失去神采的样子,只觉得兴奋之情涌上头颅,暴喝了一声:“受死吧,纪绝言!”
纪明武淡淡地看他一眼,神色不变,右手仍旧拄着拐杖,左手轻轻伸出,屈指轻轻一弹,恰好弹在了荆余山劈到他面前的剑身一侧。
“锵!”
荆余山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带着他也无法控制地向右摔去,随后只觉得后心微微一痛,好像被什么坚硬的物体戳了一下,一股内力自后心冲去他的经脉,如同摧枯拉朽一般将他击成重伤!
荆余山猛吐一口血,摔倒在角落爬不起来,脸上没有震惊,只有茫然,仿佛不太相信发生了什么。
别说他,就连严墨戟都惊呆了。
——这荆余山不是把自己和那香烛吹嘘得格外厉害、把武哥贬得格外柔弱吗?
——怎么看起来武哥好像、似乎、应该是吊打了他?
纪明武收回拐杖,两招轻松重伤了荆余山,好像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一般,神态自若地走到严墨戟身边,蹲下来手指一抚,严墨戟身上的粗麻绳寸寸碎裂。
他低下头看着严墨戟,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愧疚:“我来迟了,抱歉。”
严墨戟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看着纪明武英俊的面容上的担忧和愧疚,呆坐了片刻,忽然忍不住扑进了纪明武的怀里。
纪明武怔了一下,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
感受着武哥温暖的体温、鼻中闻着武哥身上淡淡的水汽和皂角味,严墨戟这几日彷徨不安的心,忽然就舒缓了下来。
这一刻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想与之共渡一生的人,到底是叫纪绝言还是纪明武不重要,只有此刻与他紧紧相拥的这个人,才是他认定的唯一。
抱了一会儿,严墨戟忽然惊觉现在场合不太对,连忙放开纪明武,干咳一声,活动了一下腿脚站起身来。
纪明武顺从地放开他,站在他身前,领着他向外走去。
角落里荆余山此刻似乎已然反应了过来,睁大眼睛,一遍吐血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着纪明武:“不可能,你的毒已经祛除了?谁帮你祛除的?不对……”
他看了看纪明武走路时纹丝不动的右腿,又想到香烛竟然对纪明武没有造成一丝影响,瞳孔蓦然收缩又放大,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双眸中爬上了绝望之色:“你、你、你摸到龙门了?你摸到龙门了!”
从虚妄缠身的虚动境突破到宗师境的门槛,被江湖人称为“龙门”,寓意跃过龙门便可化龙;而绝大部分虚动境的高手,其实并不是卡在龙门过不去,而是连这个瓶颈都感受不到。
感受到瓶颈的人,习惯称呼便是摸到了龙门。心思破开虚妄、触碰到龙门之后,便是一只脚跨入了宗师境界,澄澈坚定,不再有忧思之虑,于境界上已然超越了普通的虚动高手。
——纪绝言两年前不过二十几岁,便在虚动境以一敌多,打遍同境界无敌手,这才引来门主重视,于苌雁山设下棋局,引纪绝言入毂,毁了他的根基与心境,只求剑宗未来不会再多一位宗师!
——这才两年过去,纪绝言不但摆脱了当时毁他心境的阴霾,甚至破开了虚妄,摸到了龙门?!
——难怪、难怪自己突破了虚动境,他都没有正眼看过来一眼!
荆余山惊怒交加,又吐了一口血,自知今日不能幸免,惨笑起来:“好、好一个‘一心剑’!只是江湖武林为我锦绣门吞并已经是大势所趋,你纵然踏入宗师之境,又能逆得了几分天?”
严墨戟忍不住看了纪明武一眼,却见他家武哥只温和地看过来,似乎根本没有听到荆余山的话,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走吧。”
两个人走出船舱,纪明武揽住严墨戟的腰,凌空跃起,轻飘飘落在了他过来时的小船上。
严墨戟骤然体验了一把空中飞人,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忽然感觉脚下一晃,小船竟然直接动了起来。
严墨戟回望了一下那艘高大的船只,咬了咬唇,看向了纪明武:“武哥,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纪明武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他。
片刻之后,纪明武明白了严墨戟的意思,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低了下头,低声道:“你不喜杀人。”
严墨戟抿了抿唇,垂了下眼眸,再抬起头时,眼眸只已经有了不少坚定之色:“我确实不喜欢那些因为江湖仇怨引来的打打杀杀,但是不代表我是个傻子。”
——锦绣门对武哥“杀之而后快”的态度已经□□裸地表现出来,又对自己虎视眈眈,难道武哥觉得他会圣母到放任那个高手回去养伤报信、再带着一群人来把他们一锅端?
——至少也可以抓回去让冯问兰喂点药……
纪明武读懂了严墨戟眼中的意思,想要抚摸严墨戟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低声叹了一句:“抱歉,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光没能保护你的安全,也没能保护你不受这些事情的扰乱。
顿了顿,他又安抚道:“放心,会有人替我们善后。”
…
荆余山看到纪明武竟然完全无视了他,带着严二公子直接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喜之后,心里又泛起了强烈的怒意,咬着牙道:“纪绝言……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竟然无视他到了这种程度!难道纪绝言真的以为他堂堂锦绣门布衣堂堂主只有这点能耐吗?
——纵然表面上打不过,那严二公子可是有铺子又有亲朋好友,江湖险恶可不是简简单单四个字可以概括的!
荆余山心里盘算着各种打算,刚准备爬起来吃药疗伤,忽然目光一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
那里有一杆精致的毛笔,笔杆上还刻着几个文雅的古字。这杆理应出现在书生的书房里的毛笔,此刻却穿透了自己的胸膛,扎破了自己的心脏。
“若非纪绝言伤你如此之重,我也没那么轻易得手。”
一个做文雅书生打扮、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子从残破的门外走进来,有些可惜地看了看荆余山,摇头叹息:“抱歉,荆堂主,二公子毕竟是严家的后人,又在青州城安家落户,于公于私,在下都不能让你活着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回归咱们发家致富的主线啦~
_(:3 」∠)_武哥掉马之后,好多东西才有的搞!
第53章 吃糖
“武哥,你的真名叫纪绝言还是纪明武?”
“纪明武。”
“那纪绝言是?”
“师父为我们起的宗门称号, 我是‘绝’字辈, 师父看我入门时沉默寡言, 便为我起名‘绝言’。”
“你当真是他们说的号称‘宗师之下第一人’的‘一心剑’?”
“……嗯。”
“你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
“嗯。”
“娶我是因为‘严二公子’的身份吗?”
“……一开始是,后来不是。”
“那为什么一直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