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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86)

作者: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5 09:14 标签:强强 狗血 武侠 美人攻 腹黑 江湖 反转

  容与摇摇头,他重又关上抽屉,笑道,“是胡笳。”
  “你会吹胡笳吗?”赵长赢问道。
  容与依然摇头,“不会,我埙也是自己偷偷学的。”
  赵长赢还想问些什么,由孜匆匆赶来,屋里灰尘大,他们折腾了这么会还没关门,就看见由孜朝他们招了招手,说道,“我爹喊你们去大堂。”
  赵长赢和容与赶到大堂的时候,就听见巴尔克在跟克勒苏说,“如今赫罗纳已将剑阁阁主乌荣重伤,乌荣逃进沙漠后,生死不明,剑阁大乱,赫罗纳野心不小,近日已经将剑阁收复得差不多了。”
  “今日一大早,赫罗纳就发布英雄令,以黄金万两悬赏乌荣的人头。”
  “不过这么一会工夫,我已收到消息,城中已经有多路人马进沙漠去了。”巴尔克皱眉,他那丛黑森林似的大胡子将他下垂的嘴角掩盖住,让他看上去没有上半张脸那么忧虑,“乌荣此人死不足惜,只不过赫罗纳自那一战后便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再也不出来,你要是想见他,恐怕找到乌荣是最好的办法。”
  赵长赢在一旁听着,若是按照他从前的性子,早就高呼一声,“怕什么,我们直接打到他狂沙门里去,看他还出不出来!”
  可此时他已经知道江湖种种,盘根错节,是非复杂,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东西,况且他的目标也是乌荣,找到了乌荣,几乎就找到了束天风。
  这一回,束天风就算是逃到了沙漠里,他也得给他揪出来。
  “那现在狂沙门谁主事?”克勒苏问。
  巴尔克道,“是副门主,西延陀。”
  克勒苏便不再作声,巴尔克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复杂,随后抬头,这时候才发现赵长赢三人,忙招呼道,“怎么不声不响的,来来来,坐,我们有事相商。”
  “刚刚你们也听见了吧。”克勒苏道,“我们的打算是这两日准备准备,尽早动身。”
  “去沙漠找乌荣?”赵长赢一扬眉,心中半是遗憾还没好好看这被称为“宁北最后一片绿洲”的武风城,半是即将深入茫茫大漠追杀仇家的兴奋,激动道,“什么时候出发?”
  “小兄弟别急。”巴尔克笑道,“这沙漠忒大,派个一千人进去,也是像水滴进了海一样,要在这么大的沙漠中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况且如今冷了一冬,马上就要开春,沙漠里的那帮狗早就饿绿了眼睛,让那些莽汉给喂饱了再说。”
  “沙漠里的……”赵长赢一愣,没懂巴尔克的意思,由孜在一边小声解释道,“就是沙漠里的沙匪。”
  “嗯。”克勒苏也听见了,便说道,“如今沙匪一年比一年猖獗,许多英雄好汉进了沙漠便是有去无回,得当心些。”
  “那就下月月初吧,那时候天气也好些了。”巴尔克道,“这几日你们可以让由孜带着在城里逛逛。”
  晚上吃完晚饭,房外寒风彻骨,西北风呼啸着捶打窗户,那窗户发出摇摇欲坠的噼啪声,赵长赢第一百次抬头去看,生怕它什么时候就散架。
  赵长赢和容与两人面对面坐在凳子上泡脚,泡脚桶里放了些驱寒的药草,把水都染成乌漆嘛黑的,赵长赢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说道,“从前我可喜欢宁北了。”
  容与抬眸看他,随口问道,“为什么?”
  赵长赢便说,“因为小时候总幻想长大了要当大侠。头戴好大一个斗笠,穿一身黑衣服,牵着马走过茫茫的大草原……”
  “然后天边一轮红日,草原的尽头是一道窄窄的河,大侠在河边饮马,草原上的风把他的衣服吹得扬起。”


第76章 北疆大漠行(一)
  “然后河边有一棵枯树……”赵长赢闭上眼,接着道。
  容与微微一笑,“树上栖着一只寒鸦……”
  “大风刮过……”
  “乌鸦拍拍翅膀就飞走了……”
  “只剩下一人一马……”
  “夕阳西下……”
  “人在天涯……”
  容与深深地看了赵长赢一眼,赵长赢眼中带着微微的泪意,有些难为情地提起袖子擦了擦,怅然道,“容与,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容与不答,他拿起身侧的毛巾将脚擦干,理了理床铺,“其实现在也……”
  窗户哗啦一声被狂风吹开,赵长赢急忙趿拉着鞋子去关,容与回头看了看,后边半句话淹没在风声大作中,几不可闻,“不算晚。”
  两人收拾完毕,容与已经将床铺整理好了,宁北这边的床跟北边一样,都是炕,热乎乎的,赵长赢便坐在床边,拍了拍被子,笑盈盈地看着容与,“老样子?”
  “好。”容与点点头,他掀开被子的一角,睡到里边一侧去了。
  屋外风声依旧呼啸,室内烛火一星,明明灭灭,不知什么时候就熄了。两人并肩睡着,呼吸声交缠,赵长赢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半晌也睡不着,他见容与一直不做声,不知道有没有睡着,犹豫许久,还是壮起胆子试探道。
  “容与?你睡了吗?”
  容与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挑眉道,“怎么了?”
  赵长赢跟容与对视一瞬,立马便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还能亲……”
  赵长赢话还没说完,容与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上,他乌黑锦缎似的长发披散开来,垂在赵长赢脸上,有点痒。
  赵长赢呆呆地看着他,容与的脸背着光,他的轮廓隐没在黑暗里,让他的眼瞳看上去更为幽深,容与俯下身来,温柔地吻上赵长赢的唇。
  这个吻一点都不宁北。
  赵长赢晕乎乎地想,太湿漉漉,也太缱绻了,像是江南一到六月就淋漓不尽的雨,让梦里都长出绵延的青苔。
  半晌容与直起身,非常自然地将赵长赢嘴边的一绺银丝给擦去,他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歪头笑道,“心跳得好响。”
  “比外面的风声还大。”
  赵长赢眨了眨眼睛,烛火摇曳,容与的笑容慵懒又温柔,身下暖融融的,明天不用早起赶路,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担心随时会有人要他们的命。他绷紧了好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赵长赢在这样来之不易的晚上,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他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容与,我想跟你说个事。”
  容与垂下眼,安静地看着他。
  赵长赢慢吞吞地说道,好像生怕哪个字说错了,“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前在明月山庄,我就想,如果我们能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可以每天晚上睡一张床,一起吃饭,一起练字,好像在你身边连写文章都不那么讨厌了。”
  容与勾了勾唇,赵长赢也笑了笑,“后来你说愿意陪我一起闯荡江湖,我可高兴坏了。我还记得,那时候赢了比赛,那个姑娘对我说,喜欢就是喜欢。不管在明月山庄,在蜀中,还是在宁北,我都喜欢你。”
  “容与,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容与不答,那烛火又暗了下去,容与的脸完全地沉进了夜里,赵长赢看不清他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好像是犯人在等着行刑。
  终于,容与翻身从他身上下来,重新躺回床上,很认真地说,“长赢。”
  赵长赢心突地跳了一下。
  “如果……”窗外风沙捶打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容与的声音顿了顿,“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我其实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我知道。”赵长赢忍不住开口,“可是哪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我喜欢容与,当然是什么样的容与都喜欢。”
  黑暗中容与没有说话,炕上的温度把赵长赢烘烤的分外燥热,他心中又紧张又焦虑,只觉得那热度顺着背部的经络扩散开来,像一张巨大的网,他就是那网上挣扎的飞蛾,一面被火灼伤,却又挣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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