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无赖(25)
船夫为难道:“船的模样都大同小异,我记不清了。”
魏凛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船夫手里,道:“你这艘船我包了,即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往浔阳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跟风求一发营养液,虽然并不知道这不明液体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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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世子无赖26
船行两日,来到湫水之滨的宣城, 转乘另一艘船。
登船之时, 沈嘉禾不经意间竟看到公羊溪林正立在不远处一艘船的船头上!
沈嘉禾记得公羊溪林曾在裴懿大婚前夕同他说过,三个月之后他便会从嘉隆调回浔阳, 眼下只过去一个多月,他怎会出现在去往浔阳的必经之地?
此时, 沈嘉禾正束手缚脚被薛炼扛在肩头。为了引起公羊溪林的注意, 他开始发疯似的挣扎,嘴里发出闷声呜咽。渡口人多嘈杂, 他的举动引来许多注意,人们议论纷纷。薛炼加快步伐, 迅速将人扛上船,就在登船的当口, 沈嘉禾瞅准时机, 拼尽全身力气猛烈地往侧面一挣,薛炼蓦地失去平衡,身子一斜, 沈嘉禾竟从他肩头掉落下去, “噗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岸上一片哗然, 纷纷聚拢过来围观。
薛炼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去捞沈嘉禾。
公羊溪林正在怔怔出神,被吵嚷声惊扰, 循声望去,只看到黑压压一群人,便问旁边的属下:“出了何事?”
属下答道:“似是有人不慎落水。”
公羊溪林被吵得心烦, 转身回船舱,道:“如果准备好了便开船罢。”
未几,大船扬帆,缓缓行离渡口。
沈嘉禾掉下去的时候,头重重地撞到了船舷上,他感到一阵钻心剧痛,在掉进水里之前便昏死过去。
薛炼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把沈嘉禾捞上岸,旁边立即围满看热闹的人。
“滚开!”薛炼愤怒地咆哮:“否则我杀了你们!”
众人被他的杀气吓到,急忙后退,却并未走远。
薛炼将沈嘉禾平放到地上,抽走堵在他嘴里的棉布。沈嘉禾双眼紧闭,面色惨白,左额角不停往外冒着血,染红了半张脸。薛炼的手在抖,他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害怕。他用力按压沈嘉禾的胸口,也不知按了多久,沈嘉禾接连吐出几口水,眼睛微微睁了睁,又缓缓闭上。薛炼立即将人抱起,向城内狂奔而去。
一刻钟后,薛炼抱着沈嘉禾冲进一家医馆。
薛炼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到床上,随即抽刀指向过来察看的大夫,凶神恶煞道:“救不活他,我就杀了你!”
老大夫已近花甲,面无惧色,平静道:“我若能救,自然会救,我若救不了,你便是将我碎尸万段也无济于事。”语罢,大夫推开他握刀的手,自去察看沈嘉禾的伤情。
过了片刻,老大夫眉头紧锁道:“这位姑娘额头受到猛烈撞击,外伤看起来虽然吓人,却很好处理,关键是额骨极有可能开裂,而且会造成颅内损伤,这却很是难办……”
薛炼厉声喝道:“难办也得办!”
老大夫瞪他一眼,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我会先将外伤治好,然后你便带她回去,每日用接骨散涂抹伤处,待她醒来,看看有什么症状,再做治疗。”
薛炼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老大夫道:“这便说不准了,或许明日,或许十日,或许更久。”
薛炼心一沉,沉默片刻,道:“那他现在可以乘船么?”
“万万不可!”老大夫道:“必须卧床静养,不能移动。”
薛炼看着沈嘉禾,道:“立即为他治伤罢。”
老大夫利落地为沈嘉禾处理好伤口,然后将一包接骨散交给薛炼,又教了他用法用量,便让薛炼把人带走了。
薛炼抱着沈嘉禾来到就近的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把沈嘉禾放到床上,小心地将他身上半湿的衣服脱掉,又向小二要来热水和毛巾,细致地为他擦洗身体。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欲望还是难以抑制地冒出来。
沈嘉禾赤-身-裸-体地躺在他面前,重伤昏迷,他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没有人会知道。
薛炼努力地克制着,但目光仍贪婪地在沈嘉禾身上流连。嫩白的皮肤,胸前的两粒樱红,劲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圆润可爱的脚趾。他的脸生得极美,身体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只是这么静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便能勾得人欲-火焚-身。
薛炼从脖颈一点一点往下擦拭,擦到脚上的时候,他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极度渴望,低头含住了沈嘉禾的脚趾。胯-下之物硬得发疼,他却不去碰。他一颗一颗的含弄着舔舐着沈嘉禾的脚趾,没多久,身子猛地一抖,就这样泄在了裆里。薛炼如遭雷击,骤然清醒过来,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耳光,却还嫌不足,抽刀在左臂上刺了一刀。鲜血很快浸湿了衣袖,薛炼却若无所觉,为沈嘉禾盖好被子,唤来小二将水盆端出去,然后便背靠床坐在地上,默默地守着沈嘉禾。
一天,沈嘉禾没有醒。
两天,沈嘉禾没有醒。
三天,沈嘉禾仍旧没有任何要苏醒的迹象。
薛炼请大夫来看。
老大夫惊见那日受伤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男子,却也没有多问,望闻问切一番,道:“伤口愈合得很好,脉相亦柔和平稳,身上已无大碍。”
薛炼道:“那他为何迟迟不醒?”
老大夫沉吟片刻,摇头道:“我无法回答你,为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
大夫走后,薛炼立即修书一封,飞鸽传书给远在浔阳的魏衍。
*
“大公子,薛炼来信了。”边荀将信承给魏衍。
魏衍展开看过之后,眉头紧锁。
边荀察言观色,问道:“可是薛炼那边出了什么差错?”
魏衍沉默片刻,道:“沈嘉禾不慎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已有三日,何时能够醒转也不可知。”
边荀道:“那该如何是好?”
魏衍叹了口气,道:“备车,我要去逍遥王府一趟。”
半个时辰后,魏衍来到逍遥王府。
路过莲池时,忽听有人唤道:“魏公子,请留步。”
循声看去,便见一个绿衣侍女朝他走来,他一眼便认出,正是那日公羊素筠落水时呼救的那名侍女。
述芝走到近前,道:“魏公子,世子妃遣我来请您过去叙一叙话。”
魏衍勾唇一笑,道:“请姑娘带路。”
述芝带着魏衍直接到了公羊素筠居住的院子里。
公羊素筠已遣述芝守株待兔多日,骤然听到下人通报,又惊又喜,急忙对镜整理一番仪容,快步出去,便见一个年轻男子立于堂中,身姿挺拔,英俊不凡,心下立时怦然,又唯恐失仪,忙颔首低眉,柔声道:“素筠见过恩公。”
魏衍笑道:“世子妃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世子妃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公羊素筠道:“救命之恩大过天,素筠片刻不敢忘,今日请魏公子过来,别无他事,只是想问一问魏公子,有没有什么素筠能帮上忙的地方,好还上一些恩情。”
魏衍心思一转,道:“我眼下确遇到一件难事,如果世子妃愿意援手,想必能顺利解决。”
公羊素筠面上一喜,道:“魏公子但说无妨。”
魏衍道:“可我现在正有一件急事要同世子殿下商议,不如我改日再同世子妃详谈,如何?”
公羊素筠道:“素筠随时恭候。”
魏衍道:“那我便先走一步了。”
魏衍走后,公羊素筠回到房间,尚觉得脸红心跳。
述芝瞧她模样,欲言又止半晌,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
“嘉禾受伤了?!”裴懿心下一惊,又觉得自己显得太过关切,咳嗽一声,语声冷淡道:“伤得重么?”
魏衍道:“伤到了头,昏迷不醒。”
裴懿皱眉道:“怎么伤的?”
魏衍将薛炼信中所言简要复述一遍,裴懿听完,冷声道:“你这属下办事也忒不利了。”
“我会处罚他。”魏衍顿了顿,道:“但眼下沈嘉禾不能承受舟车劳顿,必须卧床静养,恐怕暂时回不了浔阳了。”
可裴懿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沈嘉禾不能来,他便去找他。
裴懿问:“他们现在停留在何处?”
魏衍道:“宣城。怎么,你要亲自去找他?”
裴懿道:“不行么?”
魏衍沉默片刻,道:“你该明白,你现在不能离开浔阳半步。”
裴懿道:“只要你肯帮我,我就能。”
魏衍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裴懿将心中计策说与他听,听罢,魏衍笑道:“此计可行。”
*
是夜,裴懿参加太子府夜宴。
依旧还是那些太-子-党,不过这次多了一个叶嘉泽。
虽是夜里,叶嘉泽却仍旧戴着那副精致的黄金面具,一个人默默地坐着自斟自饮,高傲又冷清。
酒过三巡,舞姬们纷纷退下,却听荆默庵笑道:“太子殿下,北岚人能歌善舞世人皆知,何不请叶小王爷来一段歌舞助助兴?”
话音方落,附和之声频起。
贺兰骏看着叶嘉泽,道:“叶表弟,你可愿意?”
叶嘉泽道:“我能说不愿意么?”
贺兰骏的脸色立时便有些难看,却听坐在叶嘉泽旁边的裴懿忽然道:“叶小王爷可会弹琴?”
叶嘉泽一愣,道:“会。”
裴懿看向坐于首位的贺兰骏,道:“太子殿下,不如请叶小王爷抚琴,臣来舞剑,以娱殿下及诸位视听,如何?”
贺兰骏笑道:“这个主意甚好。来人,拿琴来!”
一把凤尾琴置于几案之上,叶嘉泽抬手,轻拨琴弦,听琴音清越,不由赞道:“好琴。”他看向裴懿,轻轻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然后轻拢慢捻,一首时而舒缓时而激昂的《念奴娇》便回荡在厅堂之上。
裴懿合着琴声舞动长剑,剑锋上冷光隐现,从观者眼底闪过。
一曲罢,裴懿收剑,竟有些气喘吁吁。
贺兰骏率先鼓掌,余者跟随,裴懿躬身向贺兰骏行礼,笑道:“献丑了,太子殿下莫要见笑。”
“舞得甚好,琴也弹得很是动听。”贺兰骏笑道:“裴卿辛苦了,快落座吧。”
裴懿回座,谁知还未坐下,竟忽然直直栽倒下去,砸在酒案上,呼啦一阵杂响,将坐在他两侧的贺兰骦和叶嘉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贺兰骏站起来,急声道:“九弟,你快看看!”
贺兰骦正要上前,忽听叶嘉泽厉声喝道:“都别靠近他!他生了疠风[注]!”
闻言,满座哗然,纷纷退避三舍。
“疠风?!”贺兰骏惊道:“你、你怎知他生了疠风?”
叶嘉泽冷静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北岚都城鹿临在三年前曾发过一场疫病,致死百姓近万人,连王公贵族也不能幸免,那疫病便是疠风。生疠风者,皮肤上会起红斑……”
贺兰骏却无心再听,打断他道:“快快快!来人将他抬回逍遥王府去!”
却无人敢上前。
叶嘉泽沉声唤道:“玉楼,过来帮我。”
一直侍立在侧的祝玉楼急忙上前,帮着叶嘉泽将裴懿抬走,却听贺兰骏仍在身后叫嚣:“将裴懿方才用过的一应器物全部扔了烧了!众卿随我速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