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剧场顶流出道[无限](105)
青年的太阳穴急促抽动,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扒开对方的桎梏,就要往双人床的另外一侧挪动。
下一秒被坚实的手臂圈了回去。
燕时澈:“嘘,有声音。”
“哪里有——”
郁燃猛地闭上了嘴,他也听见了。
冰冷的黑石砖块铺就的地面,重物被缓慢拖动着,布料摩擦着坎坷不平的地板,拉扯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拖拽的声音在门外很近的地方停下,紧接着,传来了闷闷的敲门声。
是他们对面,胖子和那个姓郑年轻人住的客房。
咚。
咚。
咚。
敲击声每次相隔三秒,既缓慢又诡异。
三声过后,对面没有开门,拖拽的动静再次响起来,这次来到了郁燃他们房间门口。
咚。
咚。
咚。
又是三声,力气不轻不重,若不是在恐怖剧场里,这敲门的动静几乎算得上礼貌。
郁燃垂眸,连呼吸都开始放缓,静静地等待着。
这下他听得更加清楚,每次敲击过后,都会有大片布料相互摩擦的声音,他想起了修女玛丽那身潮湿难闻的黑袍,行走的时候,会缓缓地拂过地面,将砖块打磨得黝黑发亮。
外面那个不知道是鬼还是什么东西的,仿佛在钓鱼执法,将四个房间全部敲了一遍后,拖拽着沉重的闷响,缓缓地消失在走廊远处。
“放开我。”声音完全消失后,郁燃冷漠地扯过枕头,将焐热的被窝拖到了另外一边,“你离我远一点,不要打扰我睡觉。”
“噢。”
夜间的插曲没有打断郁燃的睡意,他将脑袋蒙进沾着男人体温的棉被中,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钟声在城堡深处敲响,众人洗漱后在二楼客房前集合,发现那个姓郑的年轻人不见了。
在剧本里,失踪和死亡完全可以画得上等号。
胖子更懵,他摸着光秃秃的脑袋,一连骂了几声卧槽,“昨天房间进鬼老子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死亡触发条件?完全没有规律啊!”
郁燃嘴里含着一块薄荷糖,脸颊微微地鼓起一小块,垂着眸思考,昨天那哒哒哒的声音和拖拽重物敲门的声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四星的剧本里,鬼怪敲门未果就选择放弃攻击那实在说不通,没有哪个恐怖片里的鬼怪会这么听话。
“老板。”燕时澈盯着青年颊边那块凸起来的糖印,“走了,下去吃饭。”
郁燃点了点头,跟在众人身后一起下去。
修女玛丽已经在大厅里恭候多时,见到他们,干枯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虚伪的殷切笑容。
最前面那个叫做暴一沣的高大男人皱着眉问道:“你知不知道晚上失踪的人——”
“嘘。”修女伸出长得有些畸形的食指放在唇间,“赞美在天上的父。”
她虔诚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握住十字架。
暴一沣咒骂了一声,拉开餐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妈的,神神叨叨……”
众人忍着不安在桌前坐下,跟着修女做晨间的餐前祷告。
在沉闷的气氛下,修女摇铃宣布开餐。
今天的早餐比晚餐正常许多,至少没有半生不熟的肉了,桌上的藤编餐篮里放着热乎乎刚烤好的白面包,盘子里有切好的熟香肠和烤胡萝卜,杯子里装着加了蜂蜜的甜牛奶。
郁燃在燕时澈确定食物没有问题后才放心地开始用餐。
如果没有昨夜恐怖的敲门插曲和今早有人失踪的消息,在古堡里的生活真的就像圣经里的伊甸园,食物美味,床铺舒适,让人难以挑剔。
等所有人吃完之后,玛丽捏起面前的餐巾,擦了擦嘴角,这才把目光投向众人。
她戏剧性地亲吻了一下胸前的骨质十字架,疏松的脸部皮肤诡异扯动,嘴唇两边的肌肉以人类不可能做到的弧度向下弯曲,眉毛、眼睛、上下嘴唇像倒扣的弯月,坠落的角度已经完全脱离了实际的骨相。
她的脸部悲伤地融化着,表情仿佛在流淌——
“那个可怜的、被魔鬼蒙蔽了心智的孩子,公然违反禁令,在古堡里夜游,他已经被我关进了地下室里忏悔,现在请随我一起去看看神父审判的结果。”
*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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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审判古堡 “这个地方不对劲。”
“如果他诚心忏悔, 那伟大的父将原谅他的无知,但若他同恶魔为营,则将被罚入无边地狱。”
修女夸张的声音就像在唱咏叹调。
她放下手中的白骨十字架, 又长又细的手指捧住苍白干枯的脸颊, 让人想起攀爬在墙角的蜘蛛网。修女低声啜泣着,为迷途的罪人感到悲哀。
郁燃皱了皱眉,他距离修女最近,就在对方抬手的时候, 一股极其强烈的闷腥味从她修女服的袖口弥漫过来,很像菜市场中猪肉屠宰摊铺的味道,内脏和肉块在案板上摊开, 偶尔落下肥硕的绿头苍蝇。
燕时澈闻得却更加仔细, 他的嗅觉将潮湿的风分成了几个部分, 腥臭的血块、油腻的脂肪、滋生的霉菌, 以及混杂在其中肉桂和菖蒲的香料, 还有一些复杂的气息, 他闻见了, 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男人漆黑的瞳孔在修女诡异的脸上转了一圈, 观察到她袖口有一块深黑色的污渍,因为和衣服同色, 所以差一点就被忽略掉。
修女玛丽缓缓地放下手,此时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从悲伤过度的样子瞬间切换, 脸上的肌肉和下坠的皮肤回到它们该在的位置。
“请跟我来。”玛丽说完这句, 提起了餐桌上的烛台, 走到了楼梯下那扇被锁上的门前。
如众人所料, 这扇门确实通往地下室。
苍白的指骨从漆黑的衾衣里摸索, 扯出了一把发亮的黄铜钥匙,她将钥匙插入锁孔,拧动时锁芯发出了锈迹斑驳的哀嚎。
吱呀——
这扇木质门扉向里晃晃悠悠地推开,门洞里漆黑一片,看不到头。
修女将烛台点燃,钻进了门内。
往前更像是一个狭窄的隧道,和门一样宽,两人通过都显得拥挤,脚下是陡峭坎坷的砖石楼梯,每一阶都高低不平,很容易踩空。
两侧的墙壁和头顶都是黑色的砖石,就像一个让人窒息的牢笼。
蜡烛白色的膏脂因为制作不精,氧气气泡在膏体融化时升向火焰,幽蓝的火光急速晃动,在狭窄的通道里将人影打乱,投出影影绰绰扭曲的黑。
燕时澈跟在郁燃身后,站在他两阶楼梯的位置,锐利的目光直接射进最深处。
“到了。”修女转过身,“审判的牢房在里面,请各位跟紧,不要迷路,不要触碰这里的任何东西。”
牢房就是一个小小的房间,由手腕粗的铁栏杆封上,只留了一扇小门。
修女将牢门打开,众人跟着走进去。
空气中浮着一股浓郁的尿骚味,黄铜蜡烛照亮了这一小块地方。
墙上挂着圣母像,地上铺着发黑的干草,墙角嵌着一条又粗又重的铁锁链,而铁链的尽头是一只惨白完整的骨架。
“看来——”修女阴森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我们的客人已经彻底背叛了父神,改投向地狱的怀抱。”
“这……这是小郑?”戴眼镜的中年人死死地咬住牙床,“可是这才一晚上——”
才一晚上,怎么一个人就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具白骨,而且那骨头上面一丝血迹都没有,连颅骨都干干净净,就像……就像被某种东西一口一口啃食过的一样。
修女没有说话,而是以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众人,与墙上的圣母像几乎化作了一体
“既然这样,那就好好地叙叙旧吧。”玛丽将烛台留在地上,“我将回到塔楼为亡灵祷告,请牢记古堡的规矩,不要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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