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异直播间炫穷后我火了(54)
大堂经理欲哭无泪: “你看看你看看,这多过分啊!这副可是《最后的晚餐》,他们居然在里边摆烧烤摊!”
林秋夏表示这确实有辱斯文,不过好在都是国外的作品,不是什么工笔画。
大堂经理问他何出此言,难道国外的艺术作品就能任人侮辱?这等想法实在是不该有,艺术无国界啊。
林秋夏道: “……不是不是,主要是国内的作品摆在酒店里,一般都会有清明上河图。”
大堂经理: “……”
想想一整幅生动活泼的大宋街坊,他差点眼前一黑。
林秋夏连忙安慰大堂经理,说这就是玩笑话,这不是没有清明上河图么。
大堂经理颤巍巍道: “……不,只是没摆出来,来人!来人!快去顶楼看看仓库……清明上河图在那!”
林秋夏: “………………”
幸而随着时代的进步,浸猪笼这种刑罚被取消了,这些水鬼的怨气很弱。这里大多是夏天跑去河里玩的小孩,不甚淹在了里边,伤害性不大,只是侮辱性极强。
大堂经理无比头疼地拿出一卷保鲜袋……呃,是封妖袋,现场教林秋夏如何降妖除魔。
“其实和酒店打包生菜差不太多。”他熟练地抿开塑料袋,信手从画面上揪起一个人,丢进去, “这样放进去,打个牢固的结就行……你试试。”
林秋夏嘴角直抽,有样学样地抓画上的小人,发现拎起来的手感居然和抓蚂蚱差不多,于是百发百中,效率奇高。
大堂经理感动得热泪盈眶,说咱们特管局外勤的同事就是谦虚,还说自己不会呢,这不是降妖除魔得十分熟练?
林秋夏说自己确实是第一次,不过这个手法和他小时候在草地里掏螳螂一样,能触类旁通——就是可惜设备上有所不足,要是往塑料瓶里装,那就更顺手了。
大堂经理当即表示这还不简单,转身便去后厨找锁妖壶利。
林秋夏已经无力吐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在后厨了,抓完《最后的晚餐》,又要去下一幅不知道叫什么的礼拜图上继续抓蚂蚱……啊不是,水鬼。
这张图的上色风格明显细腻很多,居然能导致其中水鬼的手感也滑腻起来。林秋夏一个不小心,被一只小鬼挣脱了出去。
水鬼身上湿淋淋的,在酒店的地毯上发足狂奔,留下一道道可怖的水痕。更缺德是的,那熊孩子似乎还没什么被抓捕的自觉,以为大家和他玩游戏呢,上窜下跳开心不已,根本不想着跑远,就在大厅里一圈圈溜人。
有人叫道: “你给我站住!我的地毯!我刚刚买回来的地毯啊你知道多少钱么!!!!!”
熊孩子水鬼扮鬼脸看他,干脆更过分地躺在地毯上打起滚来。
众人拿这滑溜溜的玩意没办法,活活乱成一锅粥。他乐得直打挺,幸灾乐祸的样子犹如把小姑娘的鞋带扯开的二货小学生。
刚刚那人继续喊: “关税就五位数!!!你赔得起么!!!”
林秋夏: “!”
林秋夏被这个数字惊到,瞬间对自己手滑造成的损失有了直观的概念——小水鬼肯定没法赔钱,但万一人家叫他赔……
念及这种情形,他分分钟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拨开围观人等,单骑杀入战圈正中,以不可挡之势扑向小水鬼!
小水鬼顿时被抓个正着,扯着嗓子准备嚎,却已经被林秋夏单手塞进保鲜袋里,封口得严严实实。
酒店管理人员纷纷热泪盈眶: “特管局同志好身手!”
“谢谢特管局的同志!”
“同志快来这边!”
那个出资装修的人又在心疼地怒吼: “我的相框!!!三万多!!!”
林秋夏分分钟弹跳起来,抓住在相框上做引体向上的水鬼。
那人喊: “啊!我的瓷瓶!这是官窑的……”
林秋夏一把握住差点掉在地上的瓷瓶,将上边跳来跳去的家伙收进袋子。
那人喊: “啊!!!那个挂钟不要动,是上个世纪德国的!绝版了——”
林秋夏接住大堂经理抛过来的锁妖壶,一个健步冲上去,打开瓶口,快准狠扣住了捣蛋的鬼。
……
傍晚,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之下,捉鬼行动取得了全面的胜利,整座酒店剩余的水鬼最多不会超过一百只,再有一天便能够完成全部的清理工作。
酒店的管理人员簇拥着林秋夏出门,眼含热泪地感动道: “谢谢同志,特管局的外勤不愧是王牌部队,您快别谦虚了……今天要是没有您,我们酒店的清洁不可能如此顺利!!!”
林秋夏被恭维得浑身不自在,赶紧说: “哪里哪里,您快别客气了,全都是赔偿金……呃,全都是大家的功劳!”
几人在门口寒暄了一轮,才放过林秋夏。大堂经理本想送他回去,但林秋夏舍不得明天花钱打车来取自己的小电驴,毅然决然地拒绝,选择骑车走。
他去往车库时,忽然觉得浑身酸疼不已,整个人的身子仿佛都沉了,直要往下坠,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然疏于锻炼。
感慨完,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夜幕降临,酒店这边说到底还是没开发完成的新区,比起主城区冷清许多,没有林立的高楼,也没有霓虹遍地,只有笔直的马路上均匀排布着的路灯。
也许是刚刚抓过鬼,回程的路上,林秋夏直打哆嗦——不只是冷得,还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感觉,仿佛久未见阳光,憋出一身阴仄气息,叫人恨不得立即跑去桑拿房。
林秋夏将此归结为着凉,兴许是感冒的前兆。
感冒了势必会耽误工作,尤其是现在他已经不适,没准还要发烧。念及此,林秋夏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明天的直播有些悬,左右他骑着车也是闲着,干脆先提前播了。
但不知怎么,他将小电驴停靠在路边后,手机的信号瞬间变得极差,连一格都若隐若现,视频不住显示“连接失败”。
林秋夏摇了摇手机,猜测换个地方兴许能好些,又开始拧油门——却发现,他的车竟然也不动了!
他早上出门前刚刚充过电,绝不可能是没电……林秋夏只好拖着身体翻身下车,蹲在地上检查车子的各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蹲下的一瞬之间,一种极强的预感闪过心头!林秋夏当即就地朝马路中间一滚,便看见他的车子竟然被一支树藤瞬间卷走!
倘若他人仍在原处,此时必然已经被卷到那完全不见光的树林里!
林秋夏惊了片刻,翻身爬起来,玩命地发足狂奔。可是他的身体愈发沉重,就连站立都渐渐困难了。
他眼前开始有金星闪烁,笔直的大马路模糊起来,扭曲地起起伏伏;路灯齐齐闪烁,照得世界光怪陆离。
道路两边的绿化变成密林,深不见底,犹如凶兽张开的巨口,看上去就令人生出由衷的不安。
最为恐怖的,则是路边的树,不知是风动还是树枝长出了意识,竟然摇曳着向人伸来,要把人拖入无间深渊!
林秋夏玩命地摆动着双腿,身上沉重他便脱去外套,扔掉了身上的一切对象;眼前看不清,他就闭着眼睛跑,反正路是直的。
他张大嘴喘息,喘着喘着,就如海水灌入口腔一样,传来阵阵窒息感。
这感觉并不陌生,林秋夏此前在直觉的回溯里感觉到过,那是董存棋往自己的身体里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
正因为熟悉,他不由得想: “难道我快要死了?”
有了这样的念头,林秋夏的挣扎在瞬间土崩瓦解,他的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径直倒在地上。
脸颊摩擦到柏油马路,他甚至已经感受不到痛,只觉得自己终于能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能有片刻的喘息之机会了。
趴在地上,林秋夏积蓄起来了一点点力气,睁开眼睛。他看着树枝从四面八方伸出爪牙,朝他飞速延展——下一刻就要把他团团包围。
也许是向四面八方车裂他的身体,也许会将他也拖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