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异直播间炫穷后我火了(95)
但他显然没有成功的可能,才翘起纸角,就被高谁蒋和平一人一巴掌拍顺了,反锁进镇压法器,呃,一个陈列展示柜里。
展示柜三面包亚克力,靠墙放置,还自带灯光,估摸着本来是给人放手办用的,现在却用灵气绘满法阵,俨然成了一栋监牢。
其中关押的每一位怨执,身边还有三角名卡,记载着其重重的罪孽。
张启铭被放在里边后,那张空白的纸片上自动浮现出他的罪状,害人数目,游荡在人间的时常,以及如果他未被抓捕,截止今日将新增的犯案件数,上边赫然写着: 1。
如果没有贺凌风这场装神弄鬼的把戏,恐怕按照张启铭的作案频率,这些天正好能够形成一个新的作案周期。
遭殃的也许是某学校里备考的小姑娘,也许是某栋办公楼里加着班的年轻白领……但无论是谁,都幸好可以确定一点——她逃脱了这次劫难。
在偏暖的灯光照射下,摆放着日常用品的柜子莫名显得有种安静的氛围感,仿佛该放在一间有格调到咖啡三十一杯起的街角书店里,至少也是个拍照打卡点。
可那一张张的名卡不是这样记录的,其上的案件即便只记下三言两语,却桩桩件件都是人命官司,足够令人感觉到触目惊心。
林秋夏顺着柜子一路看过去,显得有些沉默。
他向来觉得,自己的人生目标无非是混吃等死,来到特管局,也不过撞了大运,能还上债了。
可是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或许自己还有那么点用处。
第59章 厨艺
林秋夏想着想着,整个人都开始恍惚,心里无端涌起一股夹杂着悲怆与憎恶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带着些许烦躁地看向窗口,想到:要不是就在一楼,这个位置挺适合跳下去的。
人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要跳楼,这不是他的想法,而是被拉去共情了。
林秋夏被这堆怨附身物的怨气拉扯到昏沉,几乎要把“有心事”三个大字写在脸上,就连油炸带鱼也没唤回他的灵魂。
他还偏偏不想拿这件事出来烦人,自以为掩饰得不错,认认真真地随着众人交谈时不时点头。
于是——
高谁吃得吧唧嘴: “好吃,就是我口重,这个多少差点味。”
蒋和平也不客气: “你的事真多。”
林秋夏也跟着点点头。
蒋和平拿来一碟椒盐放在桌上,推给高谁。
高谁笑眯眯地蘸着吃,嘴上还不忘了损人: “有料碟你不早拿出来!没眼力见的!”
林秋夏诚挚地点点头。
高谁: “……”
蒋和平: “……”
一顿饭吃完,高谁十分担忧地看着小林同志,终于忍不住叹气一声,朝贺凌风道: “大人,咱们真的不该带他来这。人类有着极强的共情能力,尤其是他们直觉系。咱们让他接受世界上有妖魔鬼怪,已经很难了,现在又让他看这些案底……他自己就会多想,再被拉去共情……”
贺凌风说: “那你自己问问他愿不愿意?”
贺凌风一指林秋夏,正好卡着他点头的频率。小林同志看上去从善如流,头点得很是认真。
高谁: “……”
还能不能有点说正经事的气氛了!
贺凌风拉住林秋夏的手,搂进怀里抱着走,省得这人路也不看摔到哪里。
他动作小心翼翼,舍不得怀中人受半点磕碰,说得却是: “他早晚得来这走一趟,赶早不赶晚,至少有我陪着,出不了大事。”
高谁的念叨戛然,愣愣地看向贺凌风,脊背都绷: “大人,您……”
“没什么要避讳的。”贺凌风应声, “没错,我的修为还在溃散。”
高谁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贺凌风倒是不甚在意,还捏了捏林秋夏的脸,觉得手感不错,笑着说: “不是什么大事,天地无恒长。”
他活过太多的年岁,从前经历过的事情,如今连“往事”都叫不得,须得称之为“历史”,悠久得有点过头。他随着信仰图腾而诞生于世,也该随着文明演进消弭。
可是在这一刻,林秋夏却被一股无比强烈的情感拉扯出来,到了另外一种共情的状态里。他的目光中散发出浓浓的眷恋,眼神无着地在四周飘荡了一圈,最后锁定到——窗户里他自己的倒影中。
高谁学着真龙大人的口吻,轻轻念叨: “天地无恒长。”
贺凌风: “……”
贺凌风的情绪被极快地压抑起来,林秋夏自然地脱出共情状态。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连自己是怎么来的这里都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地接道: “但愿人长久?……我在说什么。这是哪……停车场?我们已经要回去了?”
共情造成了短暂的后遗症,林秋夏沉浸在情绪之中,不明所以地靠在贺凌风的怀里。
贺凌风难得地软了脾气,轻轻拍拍他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说: “回魂了。”
林秋夏缓缓醒过神,立马扑棱着站好,面红耳赤地瞄了高谁一眼。
只见高大爷一脸嫌弃,摇头晃脑地念叨着“年轻人啊年轻人,没眼看啊没眼看”。
林秋夏就这样错过了阔别已久的带鱼餐,直接进入到任务后的苦逼复盘阶段。
念及正经事,他才想到自己方才的状态很像是共情,但他刚要回忆一番自己回溯到了什么信息,就被贺凌风一指头戳到脑门子上,顿时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林秋夏揉着自己的头,有些不满地看向贺凌风。
“没必要在意那些事,都是些已经被捕的,没有共情的必要。”贺凌风淡淡道, “不如先说一说你那位程总?比如你是怎么认出他不是本人的。”
林秋夏哭笑不得地牵住贺凌风的手,诚恳解释道: “大概是……他们两个人的区别太大了?我差点都忘了自己见过程总,要不是发现那道伤疤太晚,肯定一眼就能分出来!”
贺凌风面无表情: “哦,区别大到整个公司的员工都没看出来。”
林秋夏无言扶额,知道这茬恐怕是过不去了,轻叹了一口气,试图一样样摆出证据: “嗯……可他们是真的不太一样。比如说对待妻子,我觉得程总是真的喜欢她,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但张启铭就只是……占有欲?嗯,应该是这样,张启铭只想找回自己的遗憾,完全是一己私欲。”
他想了想, “举例子来说的话,如果当年那位姑娘选择了张启铭,程总应该不会这样纠缠的?还有一开始,张启铭对高大爷的态度特别特别谄媚。他自己就是怨执,肯定是被吓破了胆子才会找你们,显得很卑微。如果是程总,应该会从容很多吧?或者他根本都不会到处求道士帮忙。”
说完,林秋夏仔细看了看贺凌风的脸色,大概是觉得这番解释还没有达到效果,试探地补充,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之前教我的。我是直觉系,一定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如果我觉得一件事不太对,那这件事大概真的会有问题,我就大胆猜测了……”
贺凌风听完,倒也没表示出什么可否,只是揉了揉林秋夏的发顶,将他的一脑袋短发揉成鸡窝,再一点点理顺。
“可以,”贺凌风说, “猜得很对,下次继续。”
高大爷也从前排扭过头,喜笑颜开夸道: “何止很对?小林这次立了大功!要不是你,我们都没发现里边的弯弯绕绕。这下好啦,任务提前完成,我是能交差的,可以多休息几天喽——”
林秋夏窝在后座上,好像被热情夸赞捧得不自在一样,小声说: “能帮上忙我就很开心啦。”
可他心里想的却是: “我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好像他们有事瞒着我……还可能是一件大事。太奇怪了,我应该相信直觉么?”
贺凌风一下下玩着林秋夏的头发,低声问他: “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