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警官(120)
那亱莲与亱阑又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应该是最亲近不过的母子关系,为什么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层东西?
亱莲缓缓说:“矛盾?那倒是没有的,若要究其原因,或许也没有什么原因。我刚出生时便是老虎形态,立刻就被我的舅舅派人接回了槐城。我的母亲将我放在亱家,多年不曾来看过我。年少时,我对母亲这一词的概念其实来源于我的舅母。”
男人的神色非常平静,简直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江小鱼想要安慰他,跳进他的怀里。
“在我七岁时,我的父亲因意外去世,过了大半年,季妄安出生。我回松市看过,她抱着季妄安,眉目如画,笑得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模样。她一次也没说过让我回季家,后来国内政局动荡我随着舅舅出国,在国内国外奔跑着长大,直到今年因为引资回了松市,遇见了你。”
“要说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母子,倒不如说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她是,我早亡的父亲也是。”
这是亱莲口中的话语,可江小鱼却不觉得亱阑会抛弃亱莲。他与亱阑交流过,他看见过亱阑对于接近亱莲的渴望。她会关心亱莲吃了什么,会担心他有没有睡好,知道对方一切好好,她便一副老怀宽慰的模样。
那不是不爱子之人能做出的样貌。
“我觉得,她是爱你的。”
亱莲没有说话,只是半阖着眼睑,看着有些神伤。
江小鱼将猫脚放进亱莲的掌心,任由这伤心的男人揉捏:“你,你不要难过,她其实很关心你,还问过我你的很多事情,还说你很优秀她很自豪。”
亱阑是不是这么说的江小鱼不记得了,但他现在就想好好哄哄这垂着眼睛让人心疼的媳妇猫,他又把尾巴塞人手里:“她肯定是爱你的!只是有着某种原因,她才会将你交给舅舅养的。”
亱莲语气示弱:“叔叔有点难过。”他如墨般的眉尾蹙着,琥珀色的眼睛里若有泪光,江小鱼从下面看着,只觉他楚楚可怜,让猫的心都要碎了。
“你不要难过!猫让你捏!”他也不会安慰人,胡乱将头往人家怀里蹭,丝毫不察自己已经咬上了这坏心眼的老东西下的鱼钩。
“叔叔不想捏猫了。”
亱莲小扇子般的睫羽低垂,看起来简直要破碎一般,江小鱼脑子一热说:“那你想做什么?”
“叔叔想亲人。”
江小鱼一听,僵了身子,记起了男人上次说的话。他咂出味儿来了,觉得这老东西在调戏自己,虎着脸抬头一看,果不其然看见他眸中打趣。
亱莲勾着嘴角,饶有兴味地一下下捏着江小鱼的尾巴,在他的料想中这小家伙是要炸毛的,可下一秒,他怀中出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黑发白肤,脖间的红绳鲜艳,莲花状的玉牌翠如莲叶。青年的目光澄澈中染着羞涩,他闭上眼睛,胡乱亲了上来。
一开始,明明是江小鱼自己主动的,可逐渐,他只能被动承接着,节奏被亱莲牢牢掌控。
对方灵活的舌尖细细扫过他的齿列,他们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唇齿间满是对方的温度和味道。江小鱼渐渐沉迷其中,不自觉地抬手攀住了亱莲的肩膀。
亱莲的掌心摩挲过江小鱼的脸颊和耳廓,感受着那片肌肤的细腻柔软。他轻咬江小鱼的下唇,吮吸他的舌尖,撩拨得怀中人止不住地轻颤。
一吻结束,两人的唇间牵出一条晶莹的银丝。亱莲握住江小鱼的掌心,凝视着他因羞涩和情动而变得潮湿的眸子,声音沙哑而克制:“你这么可爱,要让叔叔怎么办才好?”
两人愈来愈近,亱莲低头轻啄江小鱼的唇瓣,一下一下,直至他怀中的小家伙抖着声音问:“你还难过吗?”
亱莲闷声轻笑,将他牢牢摁进怀里,许久后扯过一旁的毯子将人仔细裹好:“不难过。”
*
警方设下诱饵后,依然久久不见凶手动作,就在江小鱼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设想错误之时,网络上突然出现了第一起案件中的死者虐待动物的视频。
“查到信息源头了吗?”金戈捏着鼻梁,只觉头痛。
“IP在国外,有极大的可能就是群主不融雪发送上去的。现在这事的舆论发酵得太大了,全网都在声讨这个虐猫的人。”
“联系各个软件,让他们将视频赶紧下架。”
可下架了一个又会上架新的一个,从第一个死者的虐猫视频到第二个、第三个,以至于所有。对方的网络技术手段之高超,让松市最厉害的网安都束手无策。
最关键的是这些虐猫虐狗的视频引起了人民群众的强烈谴责,大家的情绪激动到将此次事件冲上了各个平台的热搜榜第一,而在这种情况下,又被爆出了这些虐待猫狗的人被人用同样的手段残忍杀害了。
“死得好!”
“活该!这些人咎由自取!”
“真是恶心,还是卖肉的,鬼知道他卖的那些肉是不是刚被他从受害动物的身上砍下的!”
网络上诸如此类的发言层出不穷,因果报应的说法讹言惑众,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有理智的媒体和民众要求警方给出说法,上头也勒令他们加快速度严查,一时间,专案组承受压力巨大。
饶是江小鱼只是专案组中的普通大头兵,也彻夜加班了不少次,只为梳理案件中的细枝末节。
叶青徐虽然心疼小孩,但也宽慰自己不能影响小孩工作。倒是万柯摇,连续几日吃了闭门羹没能看见儿子,急得嘴角起泡,寻了个功夫买了一堆吃的,着急忙慌往办案处跑。
江小鱼正在看现场照片,就听金戈接起电话筒说:“小鱼,门卫说你爸来送夜宵了,你去门口接应一下。”
江小鱼抬头还有些懵,没听叶青徐说他要来啊,跑到门口一看,高大威严的身影,不是万柯摇是谁。
男人对着孩子尺度把握得很好,亲近之余又保持着适当的边界感,笑着问:“还要多久才下班?”
江小鱼被他揽着肩膀,多少有点不自在地说:“还要一会。”现在十点多,一般十二点前他们这些小兵会被催着回去休息,领导们则会奋战得更久一些。
万柯摇带着小孩回到办案处,招手示意身后的家仆阿大给众人分发食物。
看见金戈,他笑着上去递烟:“金警官您好,早便听说了您的大名。”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还是儿子的现任领导,饶是万柯摇为人高傲眼高于顶,也不免低下头说:“您辛苦了。”
这可是万千里的儿子,金戈哪敢拿乔,与他客套地握了手,又笑着说:“为人民服务。”
两个长辈吃着东西讲着话,那旁的陆挽晖也捧着夜宵凑到江小鱼身边问:“哎,问你个事儿。”
江小鱼都不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缓和了,不太自在地吃了块小饼干问:“什么?”
“我那天看见你脖子上有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江小鱼不解。
“就是那个啊!”陆挽晖挤眉弄眼:“吻痕!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他话问出口,心里紧张,虽然知道不可能是金戈,却依然提着个心脏。
江小鱼在承认恋情这方面直白大方得很:“哦,是的。”
“是谁啊?”
江小鱼有些奇怪于他话语里的急切,也不隐瞒:“你不认识。呃,也不对……你听过他的名字。”毕竟他当时还想和自己抢着办那个案子来着。
陆挽晖听说自己不认识立马松了口气,挖了勺饭口齿不清又问:“谁啊?”
“亱莲。”
陆挽晖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捂着嘴咳了半晌,动作大到金戈和万柯摇都看了过来。
他喝口水,看向江小鱼的眼神中竟有着敬佩:“真有你的,那可是亱家的。”他偷摸摸压低声音:“那人的年纪比你大了不少吧?是你追的他还是?……”
江小鱼还没和外人说过自己的恋情,被人问起,竟一时觉得有些甜蜜,红着耳尖扒拉着小饼干:“是我追的他。”是他先表白的媳妇猫,这么说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