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诡胎(51)
思来想去也觉得古怪。
就算动手,也不会在离开墨水镇后动手。
小区的拆迁工程已经暂停,一块黄色栏杆把它们封锁起来,旁边有警察来来回回地走动站岗。
白盼仗着自己拥有一副令人惊艳的外表,询问起情况来一直顺风顺水。
原来那家夫妇在这一带是有名的老赖,生前欠了五百多万,向朋友借款不成,记恨上人家,晚上把人拦住,将其打了一顿,因此冠上故意伤害的罪名被抓进派出所扣押了一个礼拜,出来后教唆女儿在网上卖惨骗钱,后来被拆穿了,一脚老小便从此不见踪迹,以为逃到外地避债去了,没想到是被剥皮剔骨嵌进了墙里,估计是得了罪太多的仇家,才惹来杀生之祸。
小盐巴问:“他们还有亲戚吗?”
“就算有亲戚,敢相互来往吗?”回答的老人挺热情,但语气很是不屑:“不过他们家有个大伯,昨天来收尸了,你说这俩亲兄弟,一个赌博一个工厂老板,差距咋那么大呢?那个做弟弟的,之前还在网上明里暗里含沙射影讽刺做大哥不帮寸他,真不要脸……吃喝玩乐要别人补贴,怎么不让大哥替他活啊?”
日子怎么过自己决定的,都是自作自受呀,小盐巴和白盼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这时,老人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他身后说道:“你看,马路上穿白衬衫的就是那家大伯的女儿,挺漂亮的。”
小盐巴眺望过去。
二十来岁,明净清澈的杏仁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唇,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肤白似雪,小家碧玉类型的美人,就是体型有些微胖,大概一百三十来斤,又不太会打扮,白色衬衫缩进腰里,把粗壮的腰身都给凸显出来了。
少女背着挎包,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匆匆进了警戒线。
“嗯。”小盐巴跟着附和道:“挺胖的。”
老太太一拍大腿,不满道:“小男生懂什么?那是福态!屁股大才好生养!”
小盐巴就把目光往下移,嗫嚅着嘴唇,有些犹豫道:“大是挺大,但……”
话没说完,就被白盼捂住了眼睛。
“别看,走了。”不仅两眼一抹黑,耳畔还被呼一口热气,小盐巴脑袋一懵,立即什么都忘了。
“我看不见路……”他弱弱说道。
白盼把小盐巴按在胸前,半搂着走路:“这样不舒服吗?”手指在太阳穴处不停摩挲。
离得太近了……
小盐巴脸蓦地红了。
“嗯……”他一颗心险些蹦了出来,脸颊蹭了蹭白盼的胸口,小声道:“舒服……”
就仗着自己看不见掩耳盗铃呢,没想到下一秒白盼就把手松开了,含着笑意的眸子闯入眼帘,小盐巴蹭胸口的动作停住了,立即从温暖地怀里钻了出来:“对……对不起!”
他声音大了点,引得路人频频围观,便更加害臊,市区不像小村庄,到处都是人,四面八方灌来的眼神刺得自己火辣辣的灼烧。
小盐巴窘迫极了。
刚才抱在一起的动作,是不是也被看见了……
白盼逗得小孩晕头转向,心满意足了,再次把他揽进怀里,手放在肩膀上,不像刚才那般暧昧,轻笑道:“我们先找酒店。”
来到市里才发现,他们那点钱,根本过不了几天日子,加上又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不可能租房,一天酒店钱就要五六百。
酒店前台知道两个大男人订一间大床房,眼神很怪:“我们这里有标准间。”
“不……不需要。”小盐巴摆了摆手,眼睛不断往白盼的方向瞄,语速飞快:“就……大床房好了。”
“好的。”前台露出了然的神情。
白盼没跟着一起去,撑着下巴半靠在大厅里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小盐巴拿到卡,涨红着脸走回来:“我我我订好了。”
又害羞了。小孩一害羞,就会结巴。
白盼抬眸,挑了挑眉,什么都没问。
小盐巴偷偷松了口气,不过在打开房门看到室内只有一张大床的时候,依然心虚地心脏砰砰直跳,多此一举地说道:“标间没有了……”
“没关系。”白盼笑得格外温和:“我们可以一起睡。”
小盐巴没多想,只觉得没被怀疑,高兴都写脸上了,睡一张床,晚上又可以偷偷亲白盼,他对这种事乐此不疲,满心的期待。
酒店的浴室不像秋娘的别墅,是磨砂的,对此,小盐巴失望极了,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膜的时候,他只能翻着布包数钱。
一万八千块。怎么办呀?快没钱了。
白盼依旧穿着睡袍坦然自若走了出来,小盐巴盯着他的胸肌看,心里偷偷想,这里晚上也要摸一摸,但没钱的事更加急一点。
小盐巴一说,白盼沉吟道:“那就接点业务吧。”
所谓业务,也是重操旧业,做顶香人的工作,小盐巴一听,紧张兮兮道:“是不是又要请大仙了?”他不怕穷,最怕大仙把白盼从身边抢走。
“只治病,不请大仙。”
白盼把他抱进怀里晃了晃,等小孩脸颊升温,迷迷糊糊胡乱点头:“嗯……嗯!”应了这桩事。
屡试不爽的招数。
白盼心里叹气,果然年纪轻,这副小可爱任人摆布的模样,以前从没表现过,新奇得很,哪天被吞腹入肚,还兴高采烈帮别人数钱。
小盐巴冒着粉红泡泡,洗了个澡出来,先前白盼说要教他一些防身的东西,便取来了符纸和朱砂,绘简单的图案。
他才不想拖白盼后腿呢。
小盐巴一笔一画学得很认真。
可惜功底太差,写的歪歪扭扭,白盼无奈,似乎知道他对此事难以驾驭似的,说道:“你有紫铜铃驱恶鬼,为什么还要学画符纸?”
“可是——”小盐巴犹豫地想,画符纸不是应该更基础一点吗?
事与愿违,他虽画得差强人意,一抬手,紫铜铃却像长眼睛一般飞到手中,轻轻一摇,竟能控制声音大小。
“叮——”
白盼笑道:“在墨水镇,你有危险,它也是第一时间跑去救你,它是有灵性的。”
小盐巴摸着上面的纹路,爱不释手。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紫铜铃的事,闭着眼睛,无数思想在脑海里乱窜,兴奋得要命,等白盼睡着,还精神充沛。
忘了亲亲哩。
小盐巴坐起身,把被褥掀开一个角。
白盼的睡袍散开了一些,月光洒落,白皙紧致的肌肤更教人血液膨胀,小盐巴看了半晌,赶忙把被褥遮了回去,扭捏了好一会,才去亲那片薄薄的嘴唇。
第三次触碰,不像前两次那般紧张,也没有马上移开,他睁开眼睛,去数白盼的眼睫毛,数了会,才伸出舌尖,向外面点了点。
软软的。小盐巴觉得自己胆子大得惊人,身体往白盼怀里拱了拱,有一下没一下地品尝他的嘴唇。
白盼好香。
“味道怎么样?”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盐巴整个人飘在云端里,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下意识地回道:“甜的……”
下一秒,一只手隔开睡袍揽住纤细的腰把人翻了过来,冰冷冷的触感刺得皮肤生起一粒粒小小的鸡皮疙瘩,下巴被抬起,四目相对。
“好吃吗?”白盼问。
小盐巴脸被吓白了。
他明明睡着了,为什么会醒呢?
仿佛被敲了一个闷棍似的,小盐巴浑身凝固,僵硬得小幅度发抖。
果然被发现了。他亲得太重,太贪心,尝了味道不够,还想把嘴唇吃进肚子里,想着想着,眼泪差点落下,白盼一定觉得他是变态。
小盐巴害怕极了,闭着眼睛,总感觉有一双手,正摩挲着他的嘴唇,热气呼得耳垂发烫:“接吻不是嘴碰嘴。”
白盼把他往怀里一带,紧紧地贴着。
“要伸舌头。”
……
小盐巴很早就醒了。
脸颊贴着白盼,根本睡不着。
白盼昨晚亲他,不仅亲他,还不让他逃跑去厕所……床单湿透了。
弄湿了床单,摸着他的耳垂,坏心眼地嘲笑他。
白盼这样亲他,是欺负他,还是喜欢他呢?
小盐巴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一用力,差点滚下床,看了湿答答的床单,害臊地想要直接逃跑。
还好,还好他没生气呀。
结果白盼醒来,跟没事人似的,吃完饭的时候,还若无其事递了牛奶,若无其事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乖长高。”
“嗯。”小盐巴飞快抬头瞄了他一眼,视线经过嘴唇,又想起昨晚这张嘴唇是怎么对待他的,立即勺子都拿不稳了。
白盼漫不经心托着下巴,叉子上的意面卷来卷去,这小孩,比以前还要害羞很多啊……逗一下就害羞,以后可得怎么办。
两人各思所想,安静吃完一顿早饭,小盐巴度日如年,想来想去,还以为白盼后悔,不想再理他了,便往前跑两步,跟上去红着脸说道:“我们……我们怎么找客户啊……”
白盼乐了,勾住他的肩膀,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这是秘密。”
白盼效率惊人,三天后,第一个客户上门了,她拿着寻路符纸找到酒店,坐在沙发上显得格外胆怯:“你们……真的能驱鬼吗?”
白盼挂起职业的微笑:“当然。”
女生扭捏了一下,才开口:“我叫顾安安,甘阳大学会计系大三学生,我觉得最近我的室友……好像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