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的千层套路(216)
几人身后郁郁葱葱的灌木中绽放着淡色的花。
[湛蓝。]
男孩靠在狭小的木质牢笼当中,透过木板间较为夸大的裂口窥向外面波光粼粼的海面,温柔的余晖被牢笼切割成整齐的条状,抚在他左侧的脸上,将那只眼睛照的闪闪发光。
随后,一只陌生粗糙的大手用另一块木板填补上了这里的空缺,男孩的面容彻底掩藏在昏暗当中。
[天光遗漏的角落。]
冰冷的地下密室,被束缚上铁窗上的男孩努力伸出手,想去触碰高窗透进的光,指尖却只停留在毫厘之外。
[如影随形的疾痛。]
实验台上,男人在穿着实验服的茶发少女注视中咳出艳红的血,咬牙忍受着因为骨骼连同内脏之中的疼痛,手死死拽住束缚用的铁链,血液从指缝中溢出。
[生离死别的苦果。]
满是碎片的地面。男人跪倒在碎片当中,身边是一份报纸,上面隐约可以看见“车祸”两个字,他捂着脸看不清表情,眼泪顺着下颚缓慢的流下。
被拽开衣领的男人凑近过去,与女孩额头相抵,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关押研究员的禁闭室内,他将钥匙塞进跪坐在地上的少女手中,转身离开,长风衣翻飞出锋利的弧度。
[幻影明灭的温柔。]
男人伸手将女孩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别在耳侧,眼中淌过比海面上的月色还要朦胧的柔光,他等在原地,在画板上留下细细的线条。
荒芜的公路上,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蹲下身,轻轻理开车后座那人的碎发,打量着相似的眉眼,最后只是在他的额角处落在一吻。
所有画面尽数破碎,重新被溶解成浓郁热烈的血红,向下一点点蔓延而去,变成了一本崭新的画册,被另一只手拿起。
气质温和的黑发男人打开画册,用指腹轻轻蹭着那笔锋凌厉的’対不起‘。
[月山朝里有一本画册,
里面掩藏着一个灵魂。]
画的还挺好。
月山朝里抿起嘴,只敢在画面上有所点评。
没想到所有剧情合起来再加上自动补齐的马甲背景,会变成这个巨惨的刀子形状。
黑发男人看着满屏的哭嚎和扭曲尖叫,心里诡异的泛起了一阵愧疚,他往车里缩了一点,暂时将这论坛上这些被刀子刀成碎渣渣的小可怜撇在脑后,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轻松旅行。
希望小侦探的死神buff可以晚一点发作,至少让他先享受一天再说。
“看到了看到了!”
铃木园子压着声音的呼声从后座传来,月山朝里也抬头看去,这条路的尽头是一座典型的日式旅馆,借着地势错落着好几栋房屋,房梁上落着浅浅一层雪。
旅馆外面的大门上挂着一盏做工老旧的灯笼,在白天看上去灰扑扑的,没有任何光亮,门口是熟悉的车子。
“小兰姐姐!”江户川柯南从那辆车上跑下来,対着毛利兰一行人招手打招呼,“你们也到了!”
“柯南——”
江户川柯南冲他们笑了笑,却没有直接转过去,而是回头探向车内,不知道问了什么,这才跑到后座,和将两人送来的冲矢昴一起从后备箱拿出折叠好的轮椅。
“老师。”
一只惨白的、被伤疤覆盖的手从车内探出,扶住了大开的车门。黑发男人用手撑住轮椅扶手,单用手臂的力气将自己移到轮椅上,然后将因为这个动作有些凌乱的黑发捋到脑后,整理了一下身上宽大的黑色外套,向几人点头致意。
原本笑着走过来的几人瞬间拘谨了一些,铃木园子往毛利兰后面微微躲了一下,她们都没怎么和这位看上去性格不好,又好像和她们完全不在一个世界的男人相处过,只隐隐听说过柯南那个家伙每天会跑去这位先生家里踢足球,回来的时候经常疲惫的不行。
比起末光苍介,她们対于那位住在工藤新一家里的研究生就相対更熟悉一点。
没想到江户川柯南之前在电话里说要邀请的人就是他们啊。
安室透的视线在対方被毛毯覆盖住的腰腿部略微停留,他并没有参与之前的事情,但対末光苍介也有所耳闻,只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他只能装作第一次见面一样生疏的打招呼,之后又隐晦的恶狠狠刮了旁边那个粉色头发的男人一眼。
感觉自己一路的好心情都因为某个在旁边推眼镜的家伙毁于一旦,金发黑皮的男人冷笑一声,双手抱胸,一直瞪着那个在上研究生还有时间到处乱跑的家伙。
幸好那人也没有过来和几人交谈的打算,只是打了个招呼后就先上车,将车开去了旅馆后面的停车场。
安室透攥紧了拳头,咬咬牙后又松开了。好好的同期聚会,还是不要老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家伙身上比较好。
月山朝里站在众人最后面,看了看金发男人攥紧又松开的拳头,又想起两人在漫画中表现出了关系,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不知道好好的温泉旅行会不会因为同时邀请了这两个家伙变成大猩猩格斗大会。
要不然系统又要说他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冲矢昴将车子停在后方的停车场,重新回到旅馆门口后没多久,另一辆也十分眼熟的白色跑车就开到了几人面前,那位戴着墨镜看上去比末光苍介还吓人的爆破处精英嘴里还叼着根抽完一半的香烟,在下车时顺手取下烟管将其摁灭在车头安置的烟灰缸中。
“没想到又见面了,这位服务员先生。”和其他几人打完招呼后,萩原研二自然的将话题引到某个金发男人身上,笑容很是灿烂,“最近都没在咖啡厅见到你,听说你旷工了好久,一直很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多谢萩原先生关心。”安室透差点绷不住自己的表情,那天在病房他已经被这两个人嘲笑了一下午关于“为什么旷工半个月”这件事情了,现在居然还不消停。
远处的月山朝里因为“旷工”这个词脸上笑容一僵,沉默的捂住了自己的后脑,往毛利兰她们那边紧急撤退了一点,还不忘转头対某位金发黑皮的男人投以谴责视线。
月山朝里:盯——
安室透缩了一下脖子,背后投来的视线实在太过明显了,他连忙摆手想让萩原研二这个故意翻旧账的家伙就此打住。
“哦?是吗?”伊达航将行李从后备箱搬运下来,状似好奇的开口问道,“安室先生是身体不舒服吗,旷工这么久,一定很严重吧。”
重击了自己老板的后脑勺,这能不严重吗?!
月山朝里顿了一下,原来要放下的捂住后脑勺的手又重新抬了起来。
听见旷工这个词,他的后脑怎么又又又开始疼了,安室透你害人不浅!
月山朝里:盯——
感觉到月山朝里不再隐晦的、比刚才强烈好多的谴责视线,今天专门穿了浅色衣服的安室透连忙僵笑着压低声音,“哈哈...旷工什么的说的有点太严重了吧。”
“哦——”松田阵平硬生生把这一个词说的拐了好几下,他挑起眉毛,”说旷工是有点严重了,不过在没请假的情况下半个月没来咖啡厅也算是旷工了吧,居然一下旷工这么久,还真是让人担心啊。”
旷工、旷工、旷工。
一连串的旷工让月山朝里轻轻“嘶”了一声,他揉了揉自己饱经摧残的后脑勺,又往更旁边躲了一点。
原本都要忘记的别墅惨遭背刺事件又在连续不断的“旷工旷工”中返场,让黑发男人忍不住投去更加强烈的谴责注视。
月山朝里:盯——
这几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安室透咬咬牙,假装自己没感觉到快把他都要盯穿的注视,连忙给几人解释,“因为突然有些事情,所以不得不赶去处理,没想到忙起来忘记请假,作为惩罚朝里已经扣掉我一个月工资了,还是......”
“対啊,月山还要给安室先生发工资来着。”萩原研二开口接话,他想起来那天在病房,春日川柊吾声情并茂痛斥安室透拿他弟弟的工资、痛击他弟弟的后脑勺还旷他弟弟的工等一系列恶劣行为的样子,不由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