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人的日常(68)

　　随便在路上找了辆轿车，跟着救护车开到医院后，林宪明留下，马场沿路把轿车停回原来的地方，还在车上放了点儿小判。
　　金子做的小判，足抵他们这段时间的使用费。
　　马场发挥出他异常高的机动值，直接抄近路回到医院，和打听到一些消息的林宪明汇合。
　　“警方的判断一如既往的出了问题，”林宪明吐槽道，“他们居然认为被送去抢救的少女是无辜的受害者。”
　　就大楼地下那个青年对少女的紧张程度，和他落在少女身上的视线，两人明显是一伙人好吧。难不成少女策反了青年？
　　“不过短时间内她是醒不来了。”最后，林宪明对无法继续进行的任务感到头疼。
　　他们不想被此世界的人注意到，如果可以，他们希望和“携带者”“友好交易”完就走人。自然的，他们不愿意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搞事。
　　就算搞事也得在“携带者”清醒的时候搞。
　　——“携带者”都是个未成年了，直接抹掉她的生命什么的，自然不成立。
　　“看来我们得在这个世界多呆几天。”马场耸肩。
　　两人就近找了个能观察到医院警察的酒店房间，舒舒服服地住下了。
　　“说起来，以前我们最多在异世界呆过几天？”林宪明问。
　　“具体几天不记得了，反正呆的最多的世界是猎人世界。”
　　林宪明点头，“是啊，不仅第一次去的时候呆的时间长，后来还又去找他们做了次交易。”
　　说的是从揍敌客手里获取大天使的呼吸和同行这两张卡片的那次。
　　他无不庆幸地说：“还好那次交易时揍敌客把同行那张卡片做了添头，我因为忙着回去找你没把同行放本丸，不然遇着黑雾就不好脱身了。”
　　马场的瞳色变深，他直接来到林宪明身边，抱着林宪明，语气深沉，“是啊，幸好。”
　　幸好他的林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不然，死柄木等人想那么轻松的进局子？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他差一点点，就要在林面前表现出他藏的最深最黑暗的一面。
　　因为百般渴求但不得不站在原地无法踏出一步的折磨下诞生出的阴暗。
　　“不过我也跟他们说了亚路嘉的近况，”林宪明仰头亲亲马场的脸颊以作安慰，“当听到亚路嘉的能力可以净化我们这边的同事时，奇犽高兴坏了。”
　　奇犽当然高兴，他的弟弟，自从被发现特别的能力后，一直被认为是破坏力大于好处的“东西”，而现在，弟弟在新的世界获得了全新的起点，还成为了一名类似医生的存在，他怎么能不高兴？
　　马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妙，“其他人的反应？”
　　林宪明想了想，“亚路嘉二哥根本就没来，才出生的弟弟也没来，连带着基裘夫人也没到……正着说吧，到的只有奇犽、伊尔迷和席巴。”
　　“伊尔迷那张脸……反正我看不出他有什么表情变化，席巴倒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还问了问具体情况。”
　　“……亚路嘉说不定会给揍敌客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过了会儿，马场才接话。
　　林宪明不太明白。
　　“如果亚路嘉能重新被揍敌客接纳，他当然会是个惊喜，如果不能，那怎么谈得上是惊喜？”
　　马场含蓄地说：“揍敌客和我们一样，”都是杀手，“而他们的后代，有当特别的顶尖的‘医生’的潜力……”
　　林宪明恍然大悟，他的表情也微妙起来，“那亚路嘉如果以后还想回家……”
　　困难性是不是又变高了？
　　“不过也不一定，”马场淡淡地说，“如果亚路嘉能控制他的能力，如果亚路嘉给揍敌客的利益大于他带来的危险，无论哪种情况，他都有可能回去。”
　　“希望是第一种吧。”林宪明想。
　　马场低声说，“希望吧。”
　　毕竟，如果揍敌客那边不发力，光靠亚路嘉一个人的努力，想要脱离“暗堕付丧神净化者”身份回到猎人世界，也有一定的难度。
　　两人聊完了亚路嘉，又把话题转回上次林宪明和死柄木、黑雾的对峙。
　　“对了，林酱，你说你用毒放倒了黑雾，”马场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林宪明，“林酱你随身带着毒？”
　　这个毒……不会是想用在他身上吧？不，就算如此，他也不会放弃夜袭林酱的机会！
　　再说了他是合法夜袭！
　　林宪明嘴角一抽，“你想多了。”
　　一看马场那坚毅不已的表情，他就知道对方脑子歪到哪儿去了。
　　“还是从揍敌客拿的。”他试图澄清，“交易的时候他们招待了我一叠小蛋糕和几个水果糖，蛋糕我吃完了，糖没有。遇上黑雾时，我化了点儿糖果在暗器上。”
　　马场：“……揍敌客出品的食物，质量真有保证。”
　　连个糖果都是剧毒的！
　　两人在房间里守了一天，同时伪装成不同的人接近医院获取少女的一手情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果然要去查查那个青年。”
　　这是一个和警方截然相反的结论。
　　住在医院里从死亡线上被拉回来的少女名为瑞吉儿·加德纳，是一名父母双的少女，少女因为直面父母的死亡而产生了心理阴影。警方还在调查少女父母死亡情况时，本应接受心理医生治疗的少女突然失踪，然后警方又突然接到报警电话，赶来就发现昏迷的濒临死亡的少女和前科累累的杀人鬼，也就是那个青年，艾扎克·佛斯特。
　　在惯性思维下，警方首先认定艾扎克·佛斯特有嫌疑绑架瑞吉儿·加德纳。但不管佛斯特是不是绑架加德纳的人，他那血淋淋的前科都注定了他的下场。
　　监狱，或者死刑。
　　警方是这么认为的，然而问题来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杀人鬼看自己绑架的人的眼神是那样的？
　　反正肯定不是佛斯特看加德纳那样深刻又深情。
　　是的，正式开启随时虐狗选项的新晋伴侣二人组均认为，加德纳对佛斯特的意义非常重要。
　　尤其回忆过当时的场景，和从医院得来的消息，林宪明、马场无语凝噎。
　　加德纳被带到救护车时身上有一把小刀，那把小刀被医院的人以不安全为由收起来了。而加德纳本人在之前的医院时身上没有那把小刀，相反，杀人鬼佛斯特有个几把刀多正常啊。
　　得到上面几条消息后，林宪明马场二人对着寻人手表，反复在医院和警局走了几个来回，最后确认，手边坚定、坚持、执着的指向加德纳所在的医院，而不是佛斯特所在的警局。
　　“所以，我们这位‘同伴’，先是被佛斯特捡到，说不定还被用来杀了几个人，然后才被佛斯特送给了加德纳。”
　　林宪明语气萧索，他们真的只是想简简单单找个刀，不想掺和进你们复杂的纠纷里。
　　然而再头疼，林宪明和马场善治只能医院警局两头跑。
　　他们敢用榎田宝贝的不行的电脑发誓，如果加德纳醒来听到佛斯特出了什么事，刀九成九短时间内是要不回来了，除非他们杀了她。
　　然而他们不想对未成年下手，只能苦哈哈的去找情报。
　　

　　☆、第 79 章

　　“拜托……杀了我。”
　　在未知的房间醒过来的少女, 本能的按照周围无声的提示展开探索。在这一过程中，她突然回想起了一段深埋在心底的记忆，继而，对同样徘徊在附近的杀人鬼说出了这句话。
　　……
　　“然后这叫佛斯特的不该干脆地杀了她吗？”
　　林宪明和马场善治在调查少女和青年时，顺理成章的想到了他们出现的大楼。两人潜进来找了半天，才找到没被破坏的监控器。
　　“既然都被称为杀人鬼了，杀个人不妥妥的？”
　　费尽力气修复好监控器里的画面, 刚看个开头，林宪明就忍不住吐槽。
　　马场笑着摸摸林宪明的头，“没办法, 谁叫佛斯特是个连电梯都不会用的靠谱成年男性？”
　　林宪明：“……哇。”
　　这年头还有人连电梯都不会坐？几岁小孩儿都会吧。
　　两人继续往下看，自然看到了佛斯特在电梯前纠结不已、暴躁挥刀的模样。
　　“……”林宪明，“真靠谱啊。”
　　接着，两人大致看了出名为“帮我出去就杀了你”的恐怖片, 实则是“狗粮哪里有？狗粮就在这里，供应无限随便吃”的感情片。
　　恍恍惚惚的看完, 林宪明突然冒了句。
　　“你觉不觉得我们像是在这个阴森破败的大楼里追完了一部番？”
　　马场罕见的沉默了良久，才道：“佛曰，不可说。”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默契十足的略过这个话题。
　　然后他们就开始商量了。
　　“如果跟加德纳交易，她应该会提出‘帮助佛斯特逃出来’的请求？”
　　“概率很高。”
　　“是啊，”林宪明的指尖触碰到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的监视器，会心一笑, “他们两个人……没有谁能分开他们两人了。”
　　当一个人的心和另一个人的心无限重合，那么无论他们离对方多远，都会拼尽全力，回到彼此身边。
　　加德纳和佛斯特正是这样的人。
　　“毁了它？”
　　林宪明转头，语意不明地说。
　　马场：“好。”
　　下一刻，冷冽的刀锋在昏暗中崩裂开耀眼至极的银芒。
　　“锵－－”
　　长长的太刀直插进监视器核心部位，顽强运行的屏幕立刻变黑。
　　“以防万一，再仔细搜搜这栋楼？”
　　林宪明朝马场伸出手，两人紧紧交握的掌心下是无言的默契。
　　他们在这栋被警方封锁了的大楼里如入无人之地，视警方摆放的横幅、贴条如无物，肆意走动，大大咧咧的在烧焦的地板上留下鲜明的脚印。
　　“OK，检查完毕。”
　　在大楼上下逛了一圈，顺利替加德纳和佛斯特补完漏洞后，两人大笑着离开。
　　嘛，希望佛斯特别被警察审问“你同伙有谁都在哪儿”。
　　不过，这不也侧面提出“此案件尚有疑点”的可能。
　　林宪明和马场正式放松下来，他们打算调查清警局和看守佛斯特的看守所情况，做好劫狱方案后再去找加德纳谈判。
　　－－其实马场是撺掇着林宪明把这回的任务当成是来旅游。
　　林宪明想着回到本丸后要面对的一堆烦事儿，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阳光正好，温度适中，两人没心没肺的放着在医院里苦苦煎熬的加德纳，和在看守所里似乎没有未来的佛斯特，潇潇洒洒的跑到周边风景优美的地方约会。
　　留下发现大楼新增痕迹的警方焦头烂额的试图寻找疑点和线索。
　　等林宪明和马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警方的注意力没前两天那么集中了，才返回医院旁边的酒店。
　　“看守所地形到手，值班表和值班时间到手，”林宪明信心十足地说，“今晚去找加德纳？”
　　“好。”
　　当夜，当两人正准备找加德纳谈个心什么的时候，突然响起的警笛和破碎的窗户让他们停下脚步。
　　“青春啊。”
　　望着窗边半个身子挂在高空中的青年，林宪明随口感叹了句。
　　马场笑着说：“那个女孩儿年龄确实不大，但青年不小了吧，应该不能用青春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