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知长夏(90)
“就你破事多!”林知夏抬脚想踹盛朗,无奈自己被盛朗压着,不好发挥。
盛朗也不逼林知夏说了。反正这个人为自己做的事,不用说,他也都会铭刻在心上。
这么想着,心里却是又酸又热,眼眶一阵阵发烫。
盛朗将林知夏的脑袋用力摁进怀里,没头没脑地吻他。
“你怎么这么好,小夏?你说我怎么这么有福气?我这两天还想,自打当年认识你后,我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好。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壮烈牺牲的抗战英雄,这辈子才遇到你。”
劫后余生的喜悦笼罩着两人,他们狂喜地紧紧相拥,用手和嘴唇去确认对方无恙。
情绪的烘托之下,温度节节攀升。
那迫切的心情非但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强烈,由单纯的亲昵,演变成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小狼……”林知夏有点慌,手却软得推不开盛朗。
盛朗使出全身力气才把车刹住,呼哧呼哧地喘着,直勾勾地盯着林知夏,不甘心地舔了舔唇。
两人都浑身热汗,反应强烈。
“妈的,太难熬了!”盛朗低骂,“还要等一年?把老子阉了算了!”
林知夏咬着唇笑,将盛朗推开,兔子似的朝隔壁的浴室冲去。
盛朗摊开手脚躺在床上,砸吧着嘴,回味着林知夏舌头那股软甜似果冻的滋味,片刻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林知夏还没回来。
盛朗敲了敲墙壁:“要哥帮忙不?老师傅的手艺,包你满意。”
“滚!”林知夏骂。
盛朗吹着口哨,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两条杨景行发过来的信息。
“那小子招了!”
“这次的事,是我们家做得不对。等这边处理完了,我一定带我父母来你们家赔礼道歉。”
杨景行这人,虽然总有点控制不住本能,看自己的目光动不动就往色迷迷的方向去了,可到关键时刻,三观还是挺过硬的。
盛朗乐呵呵地回着:“那我就等着了。礼就免了,封红包就行……”
正打着字,一个陌生来电亮了起来。
盛朗随手接通,对方传来公路上的车声,却没人说话。
“喂?有人吗?”盛朗问,“打错了?”
一道细细的啜泣声响起。
盛朗叹气,揉了揉眉心:“杨素素?”
杨素素呜地哭了起来:“盛朗,为什么不是你?”
瞧这说的什么话?被我□□难道就不是□□了?
“我说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巴不得我是个□□犯?”盛朗无语。
“是你,我好歹还能有点安慰。”杨素素哽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事,都在笑我,连喜欢的男生宁愿搞基都不要我……”
什么叫“宁愿搞基”?
搞基的快乐你又没尝过,别瞎鄙视。
但是说句心底话,盛朗也是有点愧疚的。
自己当初如果对这女孩多一点耐心,和她多聊几句,没准就能发现端倪,也不会让这事态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了。
“别胡思乱想了。”盛朗问,“你在哪儿?让你哥接电话。”
“我不要见他们!”杨素素尖叫起来,“我现在这样都是被他们害的。我让我爸妈不要去闹,不要去闹,他们就是不肯听我的,说要给你一个教训……现在搞成这样,我还怎么活啊?”
杨家夫妇那一番恶意满满的操作,如今全部都反噬在了自己女儿的身上,也真是造孽。
“别瞎说!”盛朗喝道,起床提裤穿鞋,“你人在外面?把地址告诉我。”
“我不知道……”杨素素哭着,“我来找你,迷路了……”
盛朗扶额。
-
杨素素如孤魂野鬼,在永安蛛网般的巷道里乱走着。
她没有去尝试辨认方向,也忘了自己想去哪里。乱哄哄的脑子里,一些强烈的念头反反复复地回放,就像中了病毒后不停弹出来的小广告窗。
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坏?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她确实性子不好,可是罪不至此吧?
为什么背叛她的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从小就认识的亲戚家哥哥,三四年交情的闺蜜……
那些闺蜜,她送她们那么多值钱的礼物,带她们去高级会所吃饭,去度假村住泳池别墅……
她对她们那么好的,她们怎么还恨她恨到眼睁睁看她落入魔掌而不管,看她误会盛朗而不解释?
自己有哪点对不住她们,让她们这样算计自己?
这个才满十七岁,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女孩怎么都想不明白。
杨素素恨。
恨那个玷污了自己的男人,恨坑了自己的闺蜜,恨此刻正在网上疯狂嘲笑自己的那些同学,也恨把事情闹大,害得她丢尽了脸,没有挽回余地的父母。
杨素素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怎么,走到了河边。
初秋的丰江水比往日要澄清许多,看着也不那么令人厌恶。
杨素素盯着滚滚江水,手按在腹部。
她腹痛了很久了,浑身冷汗潺潺,头越来越晕。
肚子里这玩意儿如今也是她深痛恶绝的东西,偏偏它总是在不断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名誉,健康,友情,亲情……她现在还有什么?
天晕地旋之中,杨素素一头朝河里栽去。
千钧一发之际,盛朗冲了过去,抓住了杨素素的胳膊,整个人被她拖着跌倒在了河堤上。
肩膀骤然生出一阵剧痛,胳膊方方硬生生从躯干上被撕去一般!
盛朗大叫,却死死抓着杨素素不敢放手。他借助着肺里最后一口气,猛地将杨素素拽了上来。
“盛朗——”林知夏扑了过来,“你怎么了?”
杨素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盛朗满脸豆大的冷汗,左手痛苦地捂着右肩,面色煞白得吓人。
林知夏慌张地将盛朗扶起,上下检查着。
“摔着了吗?肩膀怎么了?小狼,说话!”
林知夏的嗓音走了调,又颤又尖。
盛朗紧咬了一下牙关,说:“我胳膊……抬不起来了……”
-
盛朗右肩的韧带在这之前,曾有过两次重伤。
一次是他还小的时候,不懂事,打群架的时候弄伤的。还有一次是高一的时候,训练不当受伤,因为比较严重,还动了一次手术。
那时候医生就叮嘱过盛朗,这里的伤疤虽然看不见,但是永远存在。他要爱惜自己的身体。
运动员都一身是伤,盛朗已经习惯了受伤的疼痛。但是这一次当那种撕裂的剧痛传来的时候,他还是心底一凉。
糟糕!
盛朗后来想过,如果没有这一场意外,如果他的韧带没有再一次断裂,他的人生会有什么不同。
他大概会如长辈们给自己规划的那样,比赛夺奖,上T市的体校,毕业后争取考进一所好的中学或者大学做体育老师。然后再做点小生意,赚钱补贴家用。
体面,稳定,小康。
对于一个出身贫寒的私生子来说,这已是相当不错的结局了。
但是盛朗内心总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些乏味。
就像一道吃惯了的家常菜,不能说不好吃,也很管饱,但是吃起来并无特别的感触。
虽然只要能和林知夏在一起,盛朗做什么都愿意。但他还是想尽其所能地活得和别人不一样。
他想创造一片耀眼的辉煌,成为一个不一般的人,以及给林知夏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让他专心搞科研,无后顾之忧。
“小狼?”林知夏就站在盛朗面前,但是他的声音仿佛从玻璃罩子外面传进来的。
“你觉得怎么样?还疼吗?”林知夏紧张且彷徨,“还有哪里不舒服?”
盛朗摇头,没有受伤的手和林知夏握着,问:“外婆呢?”
“我让明珠送她回去了。”林知夏双眼布满血丝,“我留下来陪你就行。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做手术。杨家的人把你的手术费都交了。我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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