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25)
但第二天一早我就会找个借口离开,我没法平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会想把那两个人立刻赶出去。
好不容易熬到晏阳送走了他们,那天我依旧扯谎,没去送他们,但我早早就到了机场。
我去机场并不是为了默默看他们走,只是为了晏阳而已,他们走了,我会立刻把晏阳拉回自己的怀里接吻。
那几年我的工作经常需要出差,对机场我熟悉得很。
我很快就看见晏阳带着他爸妈过来,他忙前忙后,分别时与他们拥抱。
我一直冷眼看着,直到那两个人离开。
他们走了,晏阳还站在原地,当时的我是完全丧失了正常的共情能力的,看着他对他们表达出不舍,除了嫉妒就是愤怒。
我走过去,直接从后面抱住晏阳,他吓了一跳,看见我时惊讶地说:“哥,你怎么来了?”
他说:“爸妈刚走。”
他以为我是赶过来送他们的。
我含住他的嘴唇,不让他说话,如果那个时候他爸或者他妈突然折返回来就会看见他们的宝贝被我吻得双腿发软。
晏阳说:“你今天不忙了吗?”
“忙完了。”我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逗留,因为这里盛满了晏阳他们一家三口的情谊,让我厌恶。
“车停哪了?”我问。
晏阳带着我找到停车的地方,回去我来开,他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一上车我就凑过去吻他,手直接从他衣摆伸了进去。
晏阳抓着我的手腕,他怕被人看见。
我不依他,他的衣服已经被我撩起来,手指揉捏着他的乳头。
晏阳有些恼了,躲开我的吻问:“哥,你怎么了?”
“想你了。”我不管不顾地继续吻他,手改了路线,往下探去。
那天晏阳穿的是一条运动裤,松紧的裤腰,我直接把手伸了进去。
我隔着内裤揉他的裆部,晏阳顿时喘息起来。
车外有人走过,扫了我们一眼,他用力推我,却被我握住了分身。
“哥……”晏阳求饶,紧张得不行。
“没事,”我说,“他们看不见。”
他们会知道车里这两个男人在做什么,但不会看到晏阳任何暴露的部位,因为我不允许。
我不能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看到他的身体。
我在车上用手让他射了出来,但那天他心情并不好,射了之后一直皱着眉,我给他用湿巾擦,他也一声不吭。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看着窗外,不和我说话,也不看我。
到了家,我停好车,晏阳低头解安全带,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抓得很用力,晏阳疼得轻哼了一声。
“生我气了?”
“没有。”
我放开他的手,凑近看他。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还是不肯直视我。
“生气了。”
“真的没有。”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看,他终于肯看我,但有些委屈。
“哥,我说我不要的时候,能别强迫我了吗?”他声音很轻,“我很爱你,也很喜欢和你做爱,可是最近你有点不对劲。”
当他说出这句话,其实他已经意识到我的反常,但我自己并没有那么觉得,我把我所有的“不对劲”都归咎于他爸妈的到来,我一直觉得只要他们走了,我们就能回到以前那种生活了。
亲密的,温馨的,只有彼此的。
“对不起。”我跟他道歉,“以后哥不勉强你了。”
晏阳很容易接受我的道歉,甚至很多时候我做错了事情不道歉他也不会在意。
他一直纵容我,一直包容我,一直宽恕我。
他凑过来亲我:“哥,想要吗?”
他的手摸着我的裆部,笑着说:“爸妈走了,我们可以在客厅做。”
回到家,我们进门就吻在了一起,衣服裤子丢了一地,在窗边的地毯上光溜溜地做爱。
我躺在那里,晏阳骑坐在我身上自己扭,我们十指紧扣,激烈地拥有着对方。
做完之后,晏阳趴在我身上,手指在我胸前的纹身上面打转。
他说:“哥,我下个月要回国演出,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这件事我之前并不知道,怎么好端端突然要回国演出?
一旦涉及到回国的问题我就会变得很敏感,我抱紧他问:“去多久?”
“一个星期吧。”晏阳说,“昨天我接到的通知,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我拒绝了晏阳,我不想回到那里。
晏阳回国的一个星期,我跟他只通了一次话,他很忙,回去要陪他爸妈,还要见以前的一些同学。
唯一一次通话是他最后一场演出结束之后跟他爸妈还有其他亲戚出去吃饭,他在电话里笑着和我说:“哥,舅妈今天还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说我没打算交女朋友,结果他们一大桌子人就开始劝我。你说,我这大学才刚毕业,催婚就开始了。”
他当玩笑话说的,却是直接扎在我身上的一把刀。
晏阳完全没有意识到把这些话告诉我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他还在说:“刚才回来的路上爸还说让我见见呢,我故意逗他,说要介绍女朋友应该先给哥介绍,哪儿能轮得到我呢?”
他在电话那边笑,我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尽管我们没有认真讨论过跟他家里人出柜的问题,但我知道,我们俩除了对方不会选择其他人,我们不可能分开,我和晏阳的骨血早就黏连在一起了。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愤怒,恨不得立刻把他接回来,并且告诉所有人,他晏阳是我的。
第42章
我也想过如果有一天我逼着晏阳二选一,他究竟会放弃他爸妈还是会放弃我?
那段时间我精神紧绷,生怕晏阳会留在国内不再回来,他不在的那一个星期,我甚至睡不好觉。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经常会问他,如果他爸妈非要我们分开,他会怎么办。
电话里问,他回来之后也问。
晏阳总是显得很为难,他的回答永远都是:“哥,我们一定可以解决的。”
“你太天真了。”那天早上,我们坐在一起吃早餐,前一晚我把晏阳折腾得不行,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他身上被我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我看着是心疼的,可经常没法控制自己的力道,不仅进入他的时候开始忽视他的感受,只顾着猛干恨不得贯穿他,连手上也不知深浅,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死命地抓着他。
我对晏阳说:“你总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的选择。”
我告诉他,他爸妈绝对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原因其实晏阳自己也清楚。
如果他只是同性恋,只是找了个男朋友,或许还有商量的余地,但我们不是普通的同性恋关系,我是他哥,他同父异母的亲生哥哥。
我可以割舍一切。
事到如今,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不能不要他。
我可以为了不跟他爸作对当一个缩头乌龟,每天逃避面对那个男人,我总是想,我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晏阳是不是应该也为我牺牲点什么。
比如他美满的三口之家。
当时的我陷在一个丑陋阴暗的怪圈中,明明是晏阳一直在迁就我,我却总觉得自己付出得更多。
我总觉得自己为了他都放过他爸了,他理应满足。
如今想来,我可笑又可悲,我是配不上晏阳的,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爱。
面对我一再的逼问,晏阳终于发火了,他丢下筷子走了,剩下我一个人在餐厅坐着。
他出了门,我不知道他去哪,原本想跟着,但最后还是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那天晏阳很晚才回来,到家的时候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他一进门就抱着我哭,咬我的嘴唇,然后委屈地问我为什么要欺负他。
我们在波士顿生活的这几年晏阳已经很少哭了,如果不是他毕业演出那次他爸妈来,我们的好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但因为他们,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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