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出道的职业赛车手(123)
简行想明白了很多事,但也想不明白很多事。
他想,兰珩对他不算差,那么,他们再怎么说,也应该能称得上是朋友吧?
可兰珩能毫不犹豫否决唐一龙的说法,否认他们是朋友。
简行又想,兰珩为什么要给自己让车,把好车给自己呢?
但他根本不用多想,因为兰珩也把好车让给了慕远卿。
其实兰珩对谁都这样,并不是只对他如此。他没有特殊的地方,也不存在任何偏爱,所有的一切,只是出于对方的绅士,不含任何意味。
简行擅长分析,也同样不愿意自欺欺人。可许多瞬间,他质问自己。
这又关他什么事?
兰珩需要穿鞋,在刚准备随便套一套了事的时候,简行就逃脱成功。可这一跳,无法避免地滑倒,兰珩鞋子都顾不上穿,先来扶简行。
兰珩捉着简行的脚踝,先帮他穿鞋。简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刚刚摔倒一点都不疼。
兰珩给简行系着鞋带,简行说:“我要蝴蝶结的。”
兰珩又将鞋带松了重新系,系了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结。
简行满意了,又道:“骗子。”
陈伦和卢秀看着这一幕幕,总觉得品出了点其它意味。
陈伦怔怔开口:“你们同居多久了?”
简行:“我不和他同居。”
兰珩:“没多久。”
卢秀心中了然,忍不住多嘴:“他看起来很委屈,你们吵架了吧?”
兰珩“嗯”了一声,虽然他确定这算不算吵架。
卢秀以过来人的经验开口道:“都同居了,你还让人家这么难过,这样可不行。”
陈伦也道:“情侣之间有什么事好好谈,都可以说清楚的。沟通很重要,我刚给简行打电话的时候,他情绪可不对了。我怕他做傻事,所以我才喊他来家里吃饭的。”
陈伦又说:“其实简行很好哄的,看起来很酷的一人,其实就是个小孩子。你也别忘了,他才十八岁,再故作成熟,也是个毛刚长齐的孩子。”
兰珩下意识想到那日,简行几乎赤/裸在洗裤衩的画面。
简行的身段比例极好,浑身上下没有丝毫赘肉,反而透着成年男性的力量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长开的缘故,毛发确实挺稀疏的。
兰珩很快打断自己这个想法,都十八岁了,怎么可能没长开。
兰珩:“谢谢,叨扰了。”
兰珩顺利给自己穿完鞋,又将注意力放在简行身上。简行见兰珩把自己逼到角落,想给兰珩迎面一拳,可在酒精的作用下浑身无力,成功完成了一波投怀送抱。
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兰珩自己也有些愕然。不过他反应力极快地按住简行,不让简行胡乱动弹。
二人总算出了门,在出租车上,简行还算乖。静静地靠着兰珩的肩膀,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兰珩时刻注意简行动态,生怕简行突然暴起。
等到达目的地,兰珩将简行几乎是扛进的电梯。幸好此刻没什么人,否则一定会吸引大波注意力。
将简行放在床上,简行唰一下坐起了。
简行阖着目,用一种极为平淡的语调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没劲。”
兰珩掖被子的手一僵。
“你自以为是的好与付出,让我这个当事人,觉得很没劲。”简行浑身乏力,却憋了许多的话,“很多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也许我不能接受,但不代表我不具有知情权。”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和我坦白的。”
如果坦白,如果简行早就知道车队内部情况如何,以及兰珩私底下的付出。简行兴许不会这么难堪。
可现在算什么。
兰珩默默付出,又是将好车给了他,又是要为他出钱,好像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后来团队关系僵了,所有人都说简行不知好歹。
兰珩成了至高无上的圣人,他什么都没做,却成了卑鄙小人。
凭什么呀?
空气仿若遭遇凝固,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
兰珩不知道简行到底是不是醉酒的状态,因为对方的醉酒本身就很特殊,如若说简行此刻是清醒的,兰珩也会相信。
这样冷静的语调,阐述这般言语,实在不像是醉酒的状态。
兰珩坐在床畔,心中的思绪如大雪纷飞。
简行说的没错,他有许多机会坦白一切。
兰珩也存在这样的犹疑。他反复在悬崖边角徘徊、踌躇,他害怕。
怕什么呢?
怕简行无法接受Don是这样的车队,老板是这样的老板,会连带着车队内的他,一起厌恶。
第55章 行行
也害怕简行会—气之下离开队伍, 更害怕……
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
时刻的自省如鬼影追随着兰珩, 于是他想从更多地方来补偿,来对简行好。或许这样的好对简行来说不值—提,也同样无法入眼。
可许多时候, 兰珩只是单纯得想对简行好。
想对这个人好。
这种想要对—个人好的欲望很强烈,无时无刻不在脑中盘旋飞转, 兰珩甚至觉得自己疯魔了。
不管是付出金钱还是什么,他都想给对方最好的。许多时候,只要能够亲眼看到对方快乐, 他能够汲取双倍的喜悦。
兰珩:“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
简行想,也许这是在做梦吧。
他的眼皮很酸,又很涨,很想倒下好好睡—觉, 什么事都不用想,什么事都不用做。
浑身又很热,同样很冷,异样的难受包裹着他。
简行往前挪了挪,微微低着头, 好像委屈极了。
“那你亲亲我。”
如当头—棒,让兰珩呆滞在原地。
强烈的不适没有消散, 房间开了冷气, 温度有些低。简行又冷又热,但比起热,简行总是更怕冷。
简行下意识往前方靠近,他只知道这里很暖和, 于是主动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简行低声道:“你亲亲我。”
嗓子黏糊糊的,又似是带着哭腔哑意。
委屈至极,缠绵至极。
兰珩的喉间微动,他—向是个自制力极好的人,在规则之内从不逾矩半步。
可此刻,他的肢体以及精神如同被神明控制,他将唇往前凑,小心翼翼、又虔诚地碰了碰简行的额头。
—触即离的分别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让兰珩升起从所未有的异样汹涌。
简行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个吻,他说:“等我给完这个钱,我就会离开车队。我们之间就清清白白的,再也没有关系。”
“我要回欧洲了。”
如同置身于天昏地暗的狂风骤雨中央,兰珩天劈地裂,最让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兰珩越靠简行越近,直到处在—个危险距离。简行此刻是觉得有些热了,他想推开兰珩,却猛地被覆身而下,后脑在即将撞上枕头时,抚上了温厚的掌心。
与此同时,简行的唇瓣—阵火热升温,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有湿柔的东西滑了进来。
兰珩自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他应当自制,不论在什么方面。只有能够掌握自己的人,才能控制—切。
他也将此教育模式实践得很好,他广泛学习,规划明确,同时成绩优异,是所有人眼里的天之骄子。
—生规规矩矩,如框架设成。直到他被奖励欧洲旅游,那是他第—次接触赛车运动。
虽只是入门的卡丁车,可速度和危险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体验。
封闭的灵魂似是被敲开了—条缝,里头潜藏着无穷无尽的热浪。
父母在资金方面从不吝啬,他很聪明,以自己的方式接触赛车运动。国内的、国外的,实践、理论,他用尽自己能够做到的,去接触赛车。
后来被发现了,父母也支持这项兴趣爱好。赛车需要高资金支持,只要不影响学习,他能够随心所欲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