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68)
“知道了?”徐砾登时了然,哼嗤一笑,率先故意开口道,“你不知道么,精神病会遗传的。”
施泽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怔住两秒,说:“什么时候的事?”
“当然是很早就开始了,”徐砾扔了筷子,眨眼说,“不过还是在休学之后啦,不用担心你跟疯子有过一段的。”
“徐砾。”施泽有些生气了,沉声制止道。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真的接受得了吗?我妈就是得病死的,因为无法重来,不如早点解脱也不错,你觉得呢?”
徐砾看着施泽哑口无言的样子,笑得更厉害起来:“其实你的判断一直都是没错的,我就是这种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不择手段,所以根本看不上你们那个讲文明礼貌的虚伪世界,再来找我,我能给你一刀再把你捅了信不信?”
施泽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沉默着巍然不动,徐砾在他眼里终于看见了愤怒。
施泽朝煤球喊了一声指令,让它终于精神抖擞了一下,撒腿跳到了地上眼巴巴看着他们。
“你……”
徐砾还没说话,施泽就拉着他的手臂倾身靠过去,结实坚硬的身体像堵墙一样压下来。
施泽问道:“我能不能接受,你说了算吗,徐砾。”
徐砾被迫朝后躺在了靠背上,一只手被抓着摁在沙发底下。地方很小,施泽靠他靠得极紧。
“你放开我!”
“你想对我怎么出气都行,”一不做二不休,施泽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强行吻了吻徐砾头发,贴在他耳边说,“只要你来。”
小狗蹲在一旁舔了舔施泽的手,又舔了舔徐砾的,却忽然感受到一阵危险的气息,收起舌头便再往后退了退,耳朵竖得高高的。
“你硬了。”施泽蹭在徐砾的颈窝里陈述出事实。
徐砾胸口起伏着,耳朵变得滚烫,粉红一片。他冷冷说:“狗趴我身上我也能硬。”
施泽不怒反笑,突然闷声说道:“可是我好想你。”
第57章
趁着徐砾没反应过来,施泽一鼓作气,又低头往徐砾脸上蹭,从徐砾的额头、眉骨一路吻到鼻尖和下巴,最后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徐砾微张红润的嘴唇,整颗心都变得柔软了。
徐砾后知后觉,回过神来时施泽的手竟然已经摸到他腿上,他抬手就往施泽脸上拂了一巴掌。虽然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看得出来徐砾是恼羞成怒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皮肤里却透着些红晕。即便没用什么力气,施泽也停下来懵了两秒,大概风风火火这么多年,还没挨过谁的耳光。
“抓你去判流氓罪!”徐砾感觉伤了他的自尊心,气势稍稍弱下来,嘴里还是恶狠狠说道。
可其实徐砾的手心带了点汗,轻轻柔柔的,施泽只当是被摸了一下,很快低笑了笑,膝盖强行卡进徐砾的腿间,手臂横腰穿过一把搂紧,沙发被他弄得像个破锣一样响个不停。
徐砾的那只手终于得了自由,刚开始把施泽往后推,施泽就哎哟一下闷哼起来,让他那只可以抱徐砾却不可以被推,顿时变得僵硬的胳膊彰显出存在感来,弄得好像徐砾碰的是他受伤的地方。
施泽不自然地说:“有点痛,今天还要去医院复查。”
“你松开我它就不会痛了。”徐砾像听到了笑话般冷笑两声,手上用力按了按他的胸口。施泽这会儿绷紧了肌肉,压在徐砾身上硬邦邦一大块,浑身都很热,徐砾按得再使劲,就像在他身上挠痒痒。
“你身上好香,”施泽捏了捏他的下巴,如此评价道,“可是心变狠了好多。”
“洗衣粉厕所里有一大袋。”徐砾干脆不挣扎了,仰脸看着施泽懒洋洋说,“你喜欢听话的,可惜我不是,以前那些你也知道都是装的,现在懒得装了。”
“那以后我听你的话,行不行?”公众号:农.夫山拳.有点甜.
施泽不等回答,怕从徐砾那张嘴里再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一边伸手往上扣住他的后颈,一边低头便直接吻住了他。施泽身体里的血液在翻滚燃烧着,并不敢太过放肆和粗暴,可依然像个急色鬼,他闯入进徐砾的嘴里,吮吸时轻咬了咬徐砾的嘴唇,接了一个很深的吻。
浑身犹如过电般酥软下来,徐砾只是张嘴承受着,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心想施泽真是发疯了。他五指虚虚握着施泽的手臂上方,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施泽顺势抽开了他身上的松紧带,不容抗拒地将右手探了下去,如愿换来徐砾一声呜咽。他夹着腿想逃,却被施泽困在怀里无力动弹。
紧接着,奇怪的声音充斥在了整个客厅里,一旁沙发下已经看累了的煤球重新竖起耳朵,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沙发上挤到一块儿去了的两个主人,跟打架似的,它跟着嗷呜了一声。不过已经没有哪个主人管得上它了。
“你听什么话了,施泽你真是个无赖,比狗都不——”
徐砾的声音忽然拔高变了调,转为一声带着鼻音的哼哼。
“明天再听。”施泽动了动眉骨,哑声说道。
他在久别重逢后终于尝到了甜头,这感觉比七年间所有的想象都要令人疯狂。
施泽呼吸粗重地紧盯着徐砾的表情,用手指拨开他把嘴唇咬得发白的牙齿,下一秒被徐砾咬在了嘴里。
结束后,施泽拗着一只胳膊慢慢起身,扯了纸巾回来给徐砾身上擦了擦干净,喉结滚动着没吭声。
空气里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最终还是陪施泽玩了一场,徐砾支起手肘想从沙发上起来,方才一直被压着的一边腿却阵阵发麻,叠加上虚软的感觉简直要了命,动一下就刺痛难忍。
施泽见了立即去搂他,拉着他就要抱坐起来,徐砾顿时咬牙切齿地锤了他一拳:“等一下!我腿麻了……”
施泽忍不住笑了,宽厚挺括的肩膀靠着徐砾的,口干舌燥有点发痒。他本就忍着,心里和下面一样鼓胀也充盈。
徐砾感觉到了,施泽贴着他的地方根本不容忽视。
“纸篓里好多纸啊,白花花的。”
一些心虚难为情的感觉冒出来,徐砾不知道施泽是不是故意,脑子忽然清醒不少,把他往外推开了一点。
再转头,猝不及防和煤球的两只豆豆眼对视上,徐砾瞬间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施泽看着他的耳根变得更红了些,实在喜欢得紧,觉得自己纯卖力气忍得辛苦也赚到很多。
桌上的米线彻底坨了。
施泽在厕所调整完毕状态,出来时,只见徐砾拉着碗举着筷子已经吃了起来,整只碗里一点汤都没有,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走过去不让他再继续吃了。
搬出自己还没吃饭的理由,施泽才总算说服了徐砾出去吃早饭。两个人牵着煤球一起出了门,徐砾锁上门,经过等在单元楼外的施泽停也没停,独自一人走在前面。
“上午我妈帮我在附二挂了号去看手,没办法带着它。”施泽大跨了两步,拉着徐砾的手腕把牵引绳放到徐砾手上。
煤球扭头眼巴巴看向徐砾,徐砾逗了逗它,依旧一言不发,牵着狗来到了小区四通八达的巷子里,相隔两栋楼的地方就是熙熙攘攘的早市。
施泽看着徐砾的背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他跟了上去,别扭地坐在徐砾旁边。
路边摊的桌子凳子都很矮,等待早饭上桌的时间里他们相顾无言,异常沉默。
“等会要不要一起去医院,跟你也去看看?”施泽说道。
徐砾拉动牵引绳,把探头要去吃地上脏东西的煤球拉了回来,转眼看向施泽:“我去看什么?”
施泽说:“我看你在吃药,还是不要乱吃了吧。”
“你说乱吃就是乱吃,没你的时候我什么事都没有。”
徐砾还在生气,施泽给煤球使了个眼色,可煤球没看懂。
“再去看看?安心一点。”施泽说。
“你真以为我有精神病啊?”徐砾见他真的担心上了,笑道,“放心吧,那就是治耳鸣的药,已经停了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