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43)
纸片在教学楼的半空中飞扬,翩翩落在因为头天下雨而有些泥泞的地面,被染成污浊的颜色。
郁筠笑了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想比比谁更有病吗?”
Alpha又惊又怒。但郁筠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冰,直勾勾地将他这出头鸟的外壳扒拉得干干净净,露出色厉内荏的本质。
谁都想踩郁筠一脚,但谁都不敢真的伤及自身。
于是alpha再也没有说出过这样轻浮的话。
但这样的震慑的确只能过滤掉一层胆小鬼,不可能吓到所有人。
很快,有人反应了过来。
调戏是没用的。
标记才是最有效的。
有人对郁筠傲慢地说:“你和我在一起,我爸爸说了,会庇护好你们一”
有人试图将自己的狼子野心包装在温柔的外表下:“我知道你很艰难,我很心疼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帮帮你罢了。”
有人更加直截了当:“听话点,不然以后把你永久标记了,你想逃也逃不了!”
他们像恶鬼,在梦里没有任何表情,但无一不带着诡异可怖的笑。
步步逼近,一点点围拢,将郁筠的生存空间不断紧缩。
原本平顺的生活之中,他从没意识到自己的爪牙竟然是如此锋利。
但在这样的逆境之中,他才恍惚间明白,自己的攻击性到底有多强。
他就像灰黑梦境里,自己仅有的一柄雪白的利剑。
没有人可以控制住他,他不允许任何人控制自己的人生。
但有的人会动手。
那许许多多的事情,无需多加赘述。郁筠就这么保持着凶狠得仿佛要同归于尽一样的状态,将明枪暗箭挡在自己的生活之外。
但意外总会发生,郁筠第一次发/情/期,就被几个恶劣的alpha堵住了。
他躲进了一间空教室,甩开了所有的追兵,独自一人蜷缩在桌腿。
地板冰凉,夕阳如火。
郁筠哆嗦着将自己蜷成一团,教室里的桌椅板凳在视线里模糊成一片胡乱排列的色块。
只有身体里传来的灼热感,以及那些alpha毫无顾忌地释放着的信息素让他感到恶心又清晰。
他的腺体一下下地抽搐着,窒息的感觉汹涌而来,几乎将他吞没。
他不知道自己的发/情/期会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需要抑制剂,才能度过发/情/期。
但他知道,如果他不打抑制剂,他会在这空荡荡的教室里被烧到腺体出现问题,在高热之中狼狈地晕厥,然后被不知道什么人发现,迎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未来。
不。
不。
他讨厌这样。
他痛恨那些密密层层包裹着他的网,也痛恨那些不遗余力地将他扯下深渊的荆棘。
那种失控的、无力滑落的感觉。
不论来多少次,他都无法忘记那样的感觉。
郁筠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想要自救,想要努力地维持理智。
但这时,不知为何,教室的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郁筠用一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门口放着的一支抑制剂。
尽管已经失去了大半意识,他还是开始了冷静的思考。
是陷阱,那他出去将迎来的是一群被omega信息素刺激得精力旺盛的alpha;
不是陷阱,是别人伸出的援手,那他就得救了。
而如果不出去,不拿到这支抑制剂,一定会发生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几乎是瞬间,郁筠孤注一掷地下了决定。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踉跄地拿起抑制剂。
冰凉的、深蓝的液体在试剂管里晃动。
赌一把。
郁筠浑浑噩噩地想。
在梦中,以及在记忆中的现实里,他都毫不犹豫地拆开抑制剂,狠狠地对准腺体,注射了下去。
针尖传来痛感。
冰凉的液体让他高热的大脑逐渐恢复冷却,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也缓缓消退。
这是真的抑制剂。
不是陷阱。
他抬头张望的时候,却没在走廊里看到任何人影。
走廊空空荡荡的,远处操场上传来打篮球的呼呵声和篮球落地的砰砰声响。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来过。
夕阳混乱地卷着云朵,浓烈刺眼。梦里郁筠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在最后,满走廊的夕阳之中,郁筠抬起头。
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有些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轻笑。
第34章 我都明白,我都知道
做了个真实又混乱的梦,第二天郁筠在休息室的床上,准点被闹钟吵醒。
他有些困倦地揉了揉毫无攻击性地塌下来的额发,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那段回忆对他而言并不算是很愉快,少年时他的尖锐感很是明显。
这些年他稍稍学会了点收敛锋芒,而当年的人也不再敢对他有任何的不轨之心。但那种不愉快的感觉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记忆之中。
洗不脱,拉不走,像是附在骨髓上的阴影,一到阴雨天就暗地里展现着自己的存在感。
郁筠的腺体是越来越不舒服了,清早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温度就如同到了冬天一般寒冷。
他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到自己后颈上不时传来诡异感觉的腺体,只觉得那他始终不愿意面对的时间,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临近到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了。
不过所幸,现在问题有了个能解决的方法。
睡一觉不至于让他把昨天的事情全都忘掉。
他起床换掉睡衣,洗了把脸,将整个人飞快地捯饬成了一个冷漠无情总裁该有的样子。
今天让宋呈越给他一个临时标记吧。
郁筠想。
临时标记能够延缓发/情/期的到来,他最近的工作不算轻松,还是等事情过去一阵后,调个空闲时间,再处理身体上的问题。
但这些生理问题能够完全随他心意吗?
郁筠不知道。
对他而言,生理问题鸡肋得像是人类进化时脑干缺失折腾出来的玩物。不仅毫无必要,而且只会增加麻烦。
真是令人讨厌。
郁筠从休息室里出来后,早饭是懒得吃了,直接就把已经上班的江扬薅进了办公室。
“你去找律师拟一个合同。”他对江扬说,“我和宋呈越准备商议结婚的事情,需要签一个婚前合约,对宋家那笔遗产以及结婚后的财产经济分配问题分配清楚。”
“好的。”虽然是个大消息,但昨天江扬旁观了所有过程,对这件事也早有预料,此刻倒没太惊讶,只保持职业素养颔首道,“您什么时候需要?”
“今天中午之前,把初稿给我。”郁筠说。
将结婚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弄得和商务合作一样显得尤为不近人情。
但对郁筠本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需要介意的问题。他相信宋呈越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不过是讨厌失控罢了。
他不愿意让这种失控的事情影响到自己,包括事业,包括情绪。
因此,要将脱轨的可能,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而且……他们的关系,真的有失控的可能吗?
多年未见,忽然重逢。如果这一切的事情,都不只是巧合,而是一场精心编造的戏剧,那又该当如何呢?
但是戏剧又怎么样呢?
在重逢那天之前,他们多年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甚至连社交软件好友都没有。如果存了别的心思,那才叫奇怪呢。
总不可能是宋呈越暗恋他吧。
郁筠自嘲了一下,而后收回纷杂的思绪。
他很快就切换到了工作状态,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事务。
周家那边似乎有点动作,据传闻,最近周岐似乎和宋二伯宋恒陈有接触,疑似要合作。
是退而求其次了吗?
郁筠想。
他已经有意无意地将他和周靖言取消婚约的事情透了出去,让他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本周靖言因为家世和那架势十足的冷锐派头,在圈子里不能算是风评完美,但也能算得上是上佳。
西装一穿,领带一打,拿着杯香槟,宽肩窄腰,配上锋利深邃的五官,就是传说中的梦中情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