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柔弱点怎么了(96)
陈书烨发来了一份报告。【郁总,关于杨金花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她说。
郁筠于是一言不发地点开了报告。
他很快在长长的报告里发现了重点信息。
杨金花的弟弟杨金明,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无业青年,俗称街溜子。他前些日子打架斗殴,让对方受了重伤。这些日子,他们的父母一直想找对方和解。
杨金花是个beta,而弟弟是个alpha。父母一向很宠爱儿子,而杨金花却并不喜欢这个弟弟。
他们关系堪忧,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而最近一次,就是在她和自己的父亲一同看望杨正琦的母亲。
但根据调查,杨金明起冲突的那方,和宋二伯底下见不得光的路子有些关系。
郁筠大致有了猜测。
报告里说,杨金花的户口还落在家里,她想结婚,就必须拿到户口本。
郁筠翻了翻后面,有些诧异地发现,杨金花和她未婚夫这几天被各自的公司辞退了。
一前一后,间隔不过两天。
现在他们两个正在焦头烂额地找工作。但不知为何,他们各自所处行业里的公司,没有一家愿意给他们一个职位。
不止是他们,杨金明犯的事也被直接举报给了警方,彻底没有转圜的余地。现在那一大家子被折腾得人仰马翻,像是得到了报应一样。
不,不是报应。
根据陈书烨的调查……这些事,是宋呈越做的。
看到这里,郁筠心下有了计较。
他按掉手机屏幕,抬眼便看到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的宋呈越,水滴滴答答地往真皮座椅上掉。他的刘海剪短了,贴在额上,又狼狈,又像只听话的大型犬。
郁筠见他这样子,终于开口道:“说说吧。”
宋呈越抬起头来,两人目光交错。
“说说吧,”郁筠目光平静,“那天宴会上,杨正琦叫人把我带走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宋呈越抿了抿唇,说,“我看到了Ethan,不想碰到他,所以就躲开了。”
“后来是正好,的确是正好。”
“我看到杨正琦拉着你,所以什么都没想,就立刻追了过去。”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声:“还好追上去了。”
“不是你做的。”郁筠陈述似的说。
“不是我做的。”宋呈越笃定地摇头。
他的眼里闪着些郁筠看不明白,但似乎已有预感的东西:“我不可能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我永远也不会用信息素来束缚你。”他说,“我永远都不会。”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郁筠直勾勾地盯着宋呈越,“我去探视过杨正琦,他说,这一切都是你指使他干的。”
“不是我。”宋呈越否认道,他的语气认真,“这件事是我二伯做的。杨正琦这个人,贪欲的确不小,但也没到胆大到敢对你动手的程度。”
他深吸了口气,清晰地表达道:“宋家那边通过杨正琦的堂妹杨金花和他联系上,大概就是威逼利诱,最后……杨正琦答应了他们。”
“所以你是说,杨正琦那件事,是你二伯指使的?”郁筠皱了下眉。
“是。”宋呈越点头,他点头时雨水从发尖落到了眼睛里,让他不舒服地闭了闭眼,“他们给了杨正琦一笔钱,许诺事成后都给他。并且,还告诉他,如果标记了你,竹音也是他的。”
郁筠轻嗤了一声:“那也要看他吃不吃得下。”
宋呈越深棕色的眼眸里涌上了点冰冷的狠意:“他怎么配得上?他都不该碰你。轻易就被蛊惑,还痴心妄想地觉得自己很有能耐……现在的结果,也是他该有的报应!”
“那杨金花呢?”郁筠问他,“她被公司辞退,也是你做的?”
宋呈越毫不意外郁筠会调查出来,爽快地承认道:“是我。”
“她明明可以报警,有很多方法能够解决这件事。但为了宋家给的钱,还有自己的父母,选择伤害你……”他冷声说,“光失去工作,对她而言太轻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寒意,裹挟着闷热的雨水,虽然狼狈,但仍旧凶狠。
“你还做了什么?”郁筠眸光闪了闪,问道,“齐文安的项目出问题,也是你干的?因为他配合宋惠辰他们在聚会上羞辱你?”
“是。”在轰隆的雨声中,宋呈越仍旧干脆利落地承认道,“但不是因为这件事。”
他定定地盯着郁筠,说:“我记得,他也想和你结婚,不是吗?”
郁筠的唇角不着痕迹地绷了一下。
他没有纠结宋呈越到底怎么知道这件事,反倒是惊异于宋呈越的反应。
“为什么要这样?”他的语气微微和缓了点,问,“有这么重要吗?”
“有。”宋呈越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件事也是你做的?”郁筠突兀转了个方向,“王家的那件事?”
王家和他们同代的那位alpha,正是当初在小巷里堵住郁筠的几人之一。
“对,是我。”宋呈越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阴翳,“他们既然走了,那就乖乖的一辈子都别碰到你。但如果他们敢回来……”
他蓦地顿住了。
车窗外掠过一片炫目的车灯,宋呈越怔怔地看着郁筠。
他情绪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却尽数僵在了脸上。
“那个在教室门口放抑制剂的人,是你吧。”郁筠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那个在巷口,打碎玻璃瓶的人,也是你,对吧?”
雨声朦朦胧胧地传来,夹杂着汽笛的鸣响声,还有来往行人的喧闹。
过了许久,他的声音才穿了过来。
“对。”
“……是我。”
哈。
郁筠不知为何,在心中无声地笑了笑。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句话,伸手,拽起宋呈越低垂的脸。
“你高中的时候讨厌我?”他问。
宋呈越的桃花眼闪了闪。
他想避开,但硬生生地被郁筠给掰了回来。
“说。”郁筠带了几分威胁,“是要你说,还是要我说?”
大雨轰隆隆地敲击在窗户上,声音不断回荡。
过了好久,郁筠才听到一声很轻的“不是”。
宋呈越的双眸是沉黑的,仿佛无光无影。
雨声震耳欲聋,郁筠定定地望着宋呈越,目光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轻轻地握住郁筠的手腕,眼里似乎藏着万千情绪。
可宋呈越却又将它们偷偷地裹起来。
时光好像在这一刻倒转,奔流向曾经晦暗模糊的记忆里。
从夕阳弥漫的教学楼走廊,到渐次从窗外落下光影的教室,再到那天阴沉的天空,以及狭窄逼仄的小巷。
巷口是一片阴影,居民楼遮住了大部分的光,只有一线从巷口漏了进来。
郁筠迎着光,他好像在说什么,面无表情。
苍白的、只剩一线的日光将他精致冷淡的脸显得更加漠然。他的模样平静,刀尖对着腺体,好像根本不会吝啬于给自己娇嫩脆弱的腺体来上一刀。
四周压下的建筑像是沉沉落在身上的枷锁,是将展翅欲飞的鸟儿压在万重大山之下。
“我可以赌。”郁筠说。
“你能吗?”
宋呈越小心翼翼地躲在小巷外。
他看起来清瘦温和。风刮起白衬衫的衣摆,他的脸色是很淡的苍白,但第二性征发育带来的宽阔背脊让他显得并没有郁筠那么弱小无助。
他定定地看着巷子里,看着强势的alpha们灰溜溜地纠结着是否要退让。
多有意思啊。
他想。
一个和他一样弱小的omega,为什么能让那些人感到害怕呢?
脚边有个不知道是谁扔的玻璃牛奶瓶。宋呈越捡起来,狠狠地砸下——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响起,他赶忙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