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穿成我的猫(109)
谢松亭烦闷地在他怀里闭了下眼:“还是不想让你一起……”
席必思抱着他,不说话了。
谢松亭:“怎么不动,你不动我也没法动。”
抱他抱得死紧。
席必思:“让我帮忙就放开你。”
谢松亭笑了:“没什么好帮的……你怎么这么执着。”
席必思:“你哪儿哪儿我都感兴趣。”
或许他的表情太认真,或许谢松亭打开门那刻就知道自己抵抗不了他的攻势,总之他接受了。
“那一起吧,我收拾衣服,你收拾点杂物。”
“好。”
席必思找了个角落开始收拾。
有他之后,收拾的速度也没快很多,因为席必思收拾的并不快,什么东西过了他的手他都要打开看看。
谢松亭任他看了。
他没什么需要遮掩的东西,连日记都不写。看他的杂物,只会看到无数写着他笨拙笔记的书。他写不出题时,就把草稿纸从头到尾全部涂黑,是他独特的解压方式。
席必思就这么一页一页地翻。
安静的室内,一时间只有翻书和整理衣服的声音。
突然,席必思说:“竟然有本相册,要是能带走就好了。”
好像是有这么本东西。
谢松亭本想说还在,接着想起来,这些都在那场大火里一干二净,连灰都没剩下了。
他大脑空白了一下。
原来他的记忆默认还在高中。
他从没从十七岁的自己这儿走出来过。
席必思这句并不是问他,只是一句承接。
他很快又说:“我看快点儿,争取把你的照片都记住。”
谢松亭笑笑:“记得住吗?”
席必思:“别的可能会忘,你我还记不住吗?”
谢松亭不再回话,任他看了。
照片里的谢松亭不见笑影,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张脸对着镜头。
很多照片是学校要求拍的大头照,好久,才翻到一张相馆里的半身像。
他双手垂着,背脊很直,盯着镜头。
很小,很年幼,很冷清。
席必思看了一会儿相册里神色肃穆的孩子,又抬头去看他。
周围昏黄。
微尘飞舞中,仿佛蒙了层滤镜般的灰色。
现在回忆起来,席必思已经记不得自己来六中第一天见到的别人长什么样了。
但他仍记得谢松亭灰灰的、旧旧的,像百年前的锈金旧画框,自己把自己封在里面。
美得永不过时,美得灰尘遍地。
他心口抽搐般痛了一下,被人拿书拍拍脸,才醒神。
是谢松亭在笑。
他依然在这灰旧的时光里,但神色已全然不同,看向自己的眼睛中含着好笑,又有难掩的爱意,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帮我收拾?
“我来吧。拿着相册去那边看。”
好。
席必思在心里应了一声。
我记住所有的你。
谁也看不到的你。
当天晚上,他们买了冒烤鸭带回家里吃。
谢松亭给两个家长留了点,自己和席必思先睡了。
谢广昌先回来的。
他醉酒,嘴里在说胡话。无非是年轻时承包芒果地的那些事,他如今一事无成,只能想想年轻时的事聊以安慰。
李云岚后回来。
她的小摊收摊晚,应该是见到了饭桌上的鸭,也看到了纸条,热了热,吃了。
中途有些响动,吵到想睡下的谢广昌。
男人骂了一句,又歇下去。
吃过收拾完,她敲敲谢松亭的门,喊了谢松亭一声。
谢松亭被席必思抱在怀里,装作被吵醒的样子:“嗯?”
门没锁。
她要是这时候进来,席必思这么大个人藏都没地方藏。
很晚了,平时李云岚都会直接进来。但今天竟然没有。可能买来的吃的很合心意,让疲惫的人也多了点温情。
两个男孩睡在一起,谢松亭几乎就睡在席必思身上。
紧张让他更敏锐了。
席必思不动,只是贴着他笑,笑得发抖。
笑时,后腰明显感觉到一阵凉意,是床板不好。
他没让谢松亭再睡床板。
他当床板。
李云岚:“饭钱放桌上了。记得拿,我睡了。”
谢松亭:“好。”
席必思等人走了才小声问:“妈刚才喊你什么?盈盈?哪个盈?小名吗?”
谢松亭:“嗯,小名。”
不过没告诉他哪个盈。
第二天一早,谢松亭拿着饭钱离开。
住的远的学生一般会选周日晚上回学校,只是这次和席必思一起,他第一次在周一早上迟到。
两个人一起迟到。
第一节是老于头的课,大家昏昏欲睡。
两人从后门进来,被老于头两个粉笔头精准砸到。
“站住,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两天总迟到?”
班里困倦的同学被这句惊醒,一起扭头看过来。
席必思率先抢过话头:“老师,睡过了。”
老于头:“谢松亭和你都睡过了?”
说完才发现有歧义。
但晚了,班里大家已经笑开了。
苦中作乐的高三,大家逮着能笑的就笑,已经成了习惯。
老于头摆摆手,还要继续上课:“行了行了,赶紧回座位听课。”
钟寻雪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谢松亭几不可见点了下头。
什么情况。
磕到真的了?
这念头在平安夜中午席必思来找她借口红时达到了顶峰。
这个点儿,中午过后大家都准备送苹果了。
两人在花坛边停下。
席必思:“班长,你口红能不能借我用用?”
钟寻雪:“你个男的要这个干什么?你涂还是整活?”
席必思怎么说。
席必思总不能说“谢松亭这几天不太高兴,我猜是因为之前平安夜我老收很多苹果,我想个办法哄哄”吧?
钟寻雪愈发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你借给谁的?你女朋友?”
念及钟寻雪良好的人品,席必思摇头,又点头。
钟寻雪小声试探:“男朋友?”
席必思食指竖在唇上。
钟寻雪瞳孔地震:……我了个大草。
她摸出一管新的递出去,说:“送你了,你们用。”
随便用,不要在意她的死活。
席必思拿起就走:“大恩不言谢,回头我请你吃饭。”
钟寻雪:“带上你……”
席必思已经不见人影。
钟寻雪想怒吼了。
带上你相好的才叫请我吃饭!懂不懂啊你!你一个人那不叫饭!那叫刀啊!
下午第一节自习上课前,席必思顶着左脸上惹眼的口红印进了班,笑眯眯地把所有送苹果的无论男女都给拒绝了。
鲜红,扎眼。
谁来了都想问一句,但没人敢。
聂子言第一个敢:“席哥这么牛逼,这谁亲的?!”
“脱单了,你说谁亲的?”席必思得意洋洋,“这谁的苹果,不是送我的吧?圣诞节别让我跪搓衣板啊。赶紧的,都拿走。”
周围一群人起哄。
“谁啊?我们认识吗?”
“就是啊席哥,怎么一下憋个大的。”
“让我八卦两秒,就两秒,别把哥们憋死了!”
“瞧这话说的,你气球啊?飞太高要炸了?还憋死,”席必思说,“谈恋爱还得跟你们报备,你们是我妈吗问这么多。”
“听听,第一多直接,谈恋爱!”
“谈到谁了?”
“是咱们学校的吗?”
席必思掀了掀眼皮:“你猜。”
“是咱年级的吗?”
席必思脸不红气不喘:“你再猜。”
“咱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