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情敌的孩子(3)
整个检查过程,阮柏堂全程跟进,还得哄着他家小祖宗。
医院其他同事久闻阮恬大名,都知道阮家有个恨不能捧手里揣怀里的宝贝疙瘩,这宝贝疙瘩爱吃鱼罐头跟甜食,还酷爱撸猫跟撸狗,经常将猫跟狗撸到秃毛。传闻他貌美如花,肤如凝脂,只要对着你笑,亦或撒个娇,你就恨不能给他摘月亮摘星星。
百闻不如一见,他们如今终于能够满足好奇。
阮恬大叔大妈杀手的称号并非浪得虚名,他也不恼这些人的注视,表现得又乖又听话,笑容跟抹了蜜般,让闻名过来偷看阮恬的姐姐跟阿姨顿时母爱泛滥。
给阮恬做B超检查腹部脏器时,阮柏堂终于将一帮同事驱散开,又让胡施守着诊室门,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
负责B超检查的小姑娘将位置让给阮柏堂:“阮主任,你给他看吧。”
小姑娘说完便到旁边坐着,又偷偷拍阮恬的照片,满脸皆是无法掩饰的花痴跟激动。
这是她见过的最可爱的男孩子,跟个大宝宝似的。
抱着肯定很软,她默默地幻想着。
阮恬翻上床躺着,又掀开衣服露出毫无赘肉的白白嫩嫩的腹部。
做B超检查速度很快,阮柏堂却花费了近两倍的时间,他反复检查,反复确认,掩于眼镜下的双眼敛着震惊跟诧异,眉头亦紧皱着,像碰见难解的世界难题般。
阮恬很不安,他爸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让他更确定自己身患绝症的事实。
小姑娘跑过来道:“阮主任,有问题?”
“没事。”阮柏堂迅速打印出报告,并将电脑里的存档删除。
“阮小恬,走了。”阮柏堂抓着阮恬手,故作镇定地将他拽出B超室。
胡施忙不迭地追问道:“老阮,怎么样?阮小恬没事吧?你说话啊,要急死我吗,老阮!”
“这事麻烦了。”阮柏堂表情严肃道:“这里人多,换地方再说。”
换到安静的楼道,阮柏堂便将B超报告递给胡施:“你自己看。”
“都这会了,你还跟我卖关子。”胡施抱怨着,还是接过B超,认真地仔细察看。
很快,她便发现B超里隐藏着的端倪,胡施震惊地睁大双眼,眼神怀疑地审视着阮恬。
阮恬见状已然有数,他调整着低落的情绪,表情悲壮决然道:“没事的,爸妈,我这辈子不能孝敬你们的,等下辈子再报答。”
胡施既好气又好笑,屈指给了阮恬一个脑瓜崩儿:“臭小子,瞎说什么。”
“我没得绝症?”
“得什么绝症,你爸的话还真应验了。”胡施毫无诚意地无奈道:“恭喜你,怀孕了。”
阮恬懵了,不解地磕磕巴巴道:“怀……怀孕?”
他脑门印着“傻逼”两个字吗?
“没骗你,自己看。”阮柏堂将报告塞给阮恬:“你性别的事得跟我们说清楚,还有,你到底跟谁厮混?这孩子的爸又是谁?”
阮恬很慌乱地展开报告,他并不懂专业性的术语,却不妨碍读懂里面的含义。
“我……我怎么可能怀孕啊。”他表情很怀疑人生,将报告翻来覆去地看,又匪夷所思地盯着腹部。
胡施也打量着阮恬,震惊道:“你是女孩?”
“我是男孩!”阮恬笃定地辩解。
“男孩还能怀孕?”胡施眼底清楚表明“别辩解了快老实交代”的含义。
“我当然是男孩。”阮恬急得眼里泛起水雾:“肯定是爸没看清楚,或者报告错了。”
“你爸当医生这么多年,还从没错过。”阮柏堂道:“我检查的时候发现,你体内有跟常人不同的器官,能让胎囊发育,按胎囊大小推断,怀孕应该快两个月。你还不快交待清楚,两个月前,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胡施还有点懵,她盼着阮恬找女朋友,结果发现阮恬喜欢的是男人,这就算了,她还突然发现自己喜当奶奶。
她该惊喜吗,该感动吗?
她根本不敢动!这都什么破事,她好好养着的儿子,到底是被谁家的猪给拱了?!
胡施说着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道:“阮小恬,你别怕,跟老妈说,到底是哪个畜生?你爸跟你妈给你做主,肯定不能让你给人随便欺负。”
“对,别怕,你这么懂事,肯定是被欺负的,说出来,爸妈给你做主!”阮柏堂也当即表态。
阮恬一脑袋的浆糊,昏昏沉沉地想:两个月前,不就刚好是同学聚会那会儿吗?
他除秦沥外,可没再跟任何人睡过。
“我……”
“谁居然敢欺负阮小恬?”阮恬话没说完,楼道上面就传来孙沉茜的声音:“说出来,叔叔阿姨还有你秦沥哥都会给你做主。”
“茜茜?你怎么在这儿?”胡施看见孙沉茜,顿时惊喜道。
孙沉茜笑容满面,道:“跟秦沥陪我老公过来做复健,你呢?”
她旁边就站着西装革履、表情沉稳肃然的秦沥。
秦沥扶着张轮椅,他爸前段时间出车祸下肢瘫痪,只能凭借轮椅行动。
还好虽下肢瘫痪,孙沉茜却对秦牧不离不弃,并悉心照顾他,让秦牧没因此颓废,反将公司交给秦沥,他则跟孙沉茜过起轻松惬意的悠闲生活。
阮恬仍惦记着检查出怀孕的事,视线忍不住就往秦沥那儿飘,盯着秦沥的眼神跟盯怪物似地。
他族内的确流传着能使公猫孕育子嗣的传说,他却从没有随意听信,更从没有亲眼见过。
何况秦沥区区人类,竟能够让他孕育子嗣?
阮恬探究地注视着秦沥,秦沥亦远远注视着阮恬。
他瞳孔深邃,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海。
阮恬被他定定地注视着,倏地感觉很不适应,便腹诽着“衣冠禽兽”,又默默转头看向别处。
孙沉茜见他们望着彼此,便笑着道:“秦沥跟阮小恬也很久没见了吧?我们说话你们也无聊,不如到旁边玩,顺便说说话叙叙旧。”
阮恬暗自将报告揉得皱巴巴的,边不屑地哼哼道,谁要跟秦沥叙旧,他巴不得秦沥能从他眼前就此消失。
那晚不还戴着避孕套吗。
这都能让他怀孕,秦沥技术显然很有待进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秦沥:敢说我技术不行?今晚来战!▼_▼
阮小恬:委屈巴巴。┌(。Д。)┐
第4章
秦沥将轮椅交给他妈,敛着瞳眸,背脊挺拔地走近阮恬。
他朝阮爸妈微微颔首,又转向阮恬淡道:“走吧。”
阮恬腹诽道:谁说要跟你走了,你让走就走,我不要面子的啊!
秦沥说完便当先朝楼道下面走去,他速度不减,都没回头看阮恬一眼,仿佛笃定他会跟过来。
胡施连推了下阮恬,抢出他手里抓着的报告:“快跟过去,秦沥都走远了。”
“我……”阮恬刚要说他不去,就见他爸妈已经跟秦沥爸妈愉快地聊了起来,他毫无插话的契机。
他只能嘟嘟囔囔地跟着秦沥下楼,又满怀感慨跟恶趣味地琢磨,也不知他爸妈跟秦沥爸妈,知道他怀的是秦沥的孩子,心头会作何感想。
没准友谊的巨轮还会说翻就翻。
那他跟秦沥就罪过了。
阮恬接着回头看他们一眼,仿佛能看见不久后,两家因他腹中孩子彻底决裂的场面。
阮恬走出医院,看见秦沥从医院对面过来,手里还举着个胖乎乎软绵绵的大棉花糖。
他穿得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以发胶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以及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都跟这个棉花糖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感觉像戴着王冠偏又衣着简陋的国王。
只是,这倒让他褪去几分严肃,呈现出平日难得一见的柔情来。
阮恬摩挲着下巴端详秦沥。
唔,他捧着棉花糖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秦沥无视阮恬的灼热视线,将棉花糖递给他。
“你买它干嘛,我又没说要吃,小孩才喜欢吃棉花糖。”他话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诚实,毫不犹豫地接过棉花糖,又伸出粉嫩嫩的舌头舔了下。
他舔过的地方,棉花糖瞬间便融化掉了。
秦沥注视着阮恬,目光很温和。
阮恬舔着棉花糖吃掉大半,脑海突然又警钟大作,警惕道:“你别想用一根棉花糖就收买我,这顶多够当利息。”
“嗯。”秦沥答应。
阮恬又道:“你那晚给我造成很严重的伤害,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边晒,进里面坐。”秦沥言简意赅道。
他说着走进医院大厅,没一会又出来了,里面根本没空的位置。
“就坐外面吧。”秦沥道。
阮恬以嫌他事多的眼神瞥了眼,毫不在意地坐下来,边舔棉花糖边拍拍旁边:“你也坐啊。”
秦沥摇头,他从阮恬左边换到右边,刚好能替阮恬挡住照过来的太阳。
阮恬皮肤嫩,稍微晒一下就很容易晒伤。
阮恬继续委屈地控诉道:“那晚我给邓茹表白,提前排练过,还做了好多准备,让同学他们要配合我,结果全让你搅黄了,邓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留情面地拒绝我,还说非你不嫁,你当时也不表个态,让她以为有希望,我多丢脸啊,我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原先还计划要找出秦沥的弱点,再直接攻击他的弱点。结果这会当着秦沥面,没坚持几秒,便把心里话竹筒倒豆子般地倾泻了出来。
秦沥脸色微沉:“她不喜欢你。”
“是啊,她喜欢你。”阮恬酸溜溜地道。
“我不喜欢她。”
“真的?”
“嗯。”
“那你喜欢谁?”阮恬好奇道。
秦沥又开始沉默是金。
阮恬吃完棉花糖,无聊地搓着竹签,继而兴致勃勃地道:“你说吧,我肯定给你保密,你喜欢的是男孩吧?那晚我就感觉到了,哎,你那晚到底把我当成谁了?你很爱他吧。”
他说着还刻意压低声音,悄声道:“我听见你说爱他了,不用害羞,我这方面很开明的。”
秦沥猛地肃然质问道:“你还听见什么?”
阮恬冷不防被他吓一跳,连拨浪鼓般地摇头:“没……没别的了。真的,我没骗你。我发誓!”
他强调好几遍,秦沥方放松下来,脸色又恢复如常。
阮恬感觉他的表现很丢脸,又不高兴地哼哼道:“不说就不说,我又不稀罕,让你憋着,迟早憋死你。”
他恼羞成怒地说完,接着迅速起身要回医院,秦沥就知道惹他生气,他暂时不想见秦沥。
秦沥一把抓住阮恬手:“等等。”
阮恬鼓着脸,却还是停了下来。
秦沥无视旁人怪异好奇的注视,蹲下身给阮恬重新系好鞋带。
阮恬吓一跳,要收回脚却又不能,只能任秦沥给他系好,总感觉这事很不对劲,又因秦沥从小就待他如此,所以挑不出究竟有何问题。
秦沥系好鞋带便站起身,表情淡然,视旁边的事物于无物,只盯着阮恬道:“别乱跑,我带你过去。”
“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阮恬嘀咕着。
秦沥无视道:“走吧。”
“……哦。”阮恬耷拉着脑袋,悲伤地发现,他对秦沥说的话的接受本能,比他想的还要强。
当然,能让秦氏集团当家的事无巨细地做到这种程度,阮恬也是迄今为止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