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苹
一切皆因这个穷学生想把MB当替身而起。
“情难自控,一腔孤勇。 ”
CP:韩笠×裴晏禹(互攻)
现代 都市 虐恋 情投意合
第1章 序章 三年前-1
“你就是我的天使,保护着我的天使,从此我再没有忧伤。你就是我的天使,给我快乐的天使,甚至我学会了飞翔——”
“近日鹿和集团发公告称董事会于XXXX年6月20日审议并通过:选举顾辽章为集团董事长,任职期限自本次董事会审议通过该议案之日起至公司第七届董事会任期结束。”
“像孩子依赖着肩膀,像眼泪依赖着脸庞,你就像天使一样,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鉴于顾辽山因个人原因于XXXX年6月1日申请辞去集团董事长及法定代表人职务,为规范和优化公司治理结构,根据《公司法》及《公司章程》的相关规定,选举顾辽章为集团董事长并担任法定代表人。”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关上房间的门以后,客厅电视里的财经报道新闻便被隔在了门外,裴晏禹仍能听到父亲对这条新闻评头论足,仿佛还对昔日东家的发展耳熟能详一般。
“这个顾辽章啊,是顾辽山的弟弟,三十出头!前段时间电视新闻不是报道了吗?顾辽山病倒了,估计快不行了,这才要换的董事长。啧啧,有钱有什么用?连个儿子都没有,到头来金山银山都落到游手好闲的弟弟手里。”裴榷咂嘴,又问妻子,“儿子呢?刚刚还看到他在阳台晒衣服。”
韦柳钦应道:“回房间去了。他爸,你倒是劝劝他呀!我问过12栋的邓姐,她女儿去年考上的大学。咱儿子这个分数,能报省内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了!犯不着跑到省外读个普通院校!”
裴榷不耐烦地说:“你一个女人家成天这打听、那打听,听风就是雨,没半点主见,瞎闹什么?咱们这里教育落后,说是最好,还不如人家普通院校。到江苏读书,毕业以后就留在长三角工作,谁还跟你窝在这山沟沟里头。不长见识!”
高考分数公布以后,父母没少关注与填报志愿相关的问题。但裴晏禹心中早有打算,无论他们怎么提建议,都不会更改他的决定。
好在父亲一向对他引以为傲,对此并不异议,母亲自然也不会当面置喙。
裴晏禹戴上耳机,开始给杜唯秋写信。耳机里单曲循环播放着杜唯秋最喜欢的乐队歌曲,高中时裴晏禹曾在台下看过他的演唱。现在每次听到这首歌,当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
“飞过人间的无常,才懂爱才是宝藏。不管世界变得怎么样,只要有你就会是天堂——”
唯秋哥:
见字如面。
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这是我高考以后第一次给你写信,前些日子在等分数,每天都过得十分焦虑,现在已好多了。
得知你暑假因要在实验室给老板打工而不能回来,感到很遗憾。关于这段时间的境遇,总觉得有许多事情要与你说,又生怕文字表达不清,盼着当面告诉你。既然你不能回家,那也只能暂且放下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了解,我的高考分数比你们学校历年的统招分都高出很多。昨天我给学校招生办打了电话询问,老师回复说,我的分数报医学院没有问题。我自己决定填报你所在的专业,到时候,我就又是你的学弟了!
最近常见到新闻报道长江洪迅,不知你那里会不会受到影响?我每天都在看天气预报,见到是晴天,便放心许多。
上回你给我寄的《天使》谱子,我已经照着练了一段时间。我预备这个暑假都拿来练习这首歌,到时候开学了,唱给你听。暑假的计划除了帮家里干活以外,还打算学做菜,争取在开学以前把糖醋鱼、香煎藕饼、蒜香排骨和鱼香肉丝这几道菜学拿手来。
常听你说大学生活的丰富多彩,我一直都非常向往,可又担心太精彩的课外活动会影响学习。唯秋哥,在大学里,是不是需要成绩非常优异才能够拿到奖学金?近来爷爷的病越发严重了,家中为给老人治病花费了不少钱,我不知如何才能减轻他们的负担。
信写到这里,裴晏禹的钢笔没了墨水。他从抽屉里取出墨水瓶子,又见到放在里面的小铁盒。
打开铁盒,裴晏禹在底部翻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上面的杜唯秋仍是年少时清俊的模样,手中抱着书本,朝镜头温柔地微笑。他把照片拿近来仔细瞧,心中的亲切感一如往常。
杜唯秋有一双泛着柔光的眼睛,常带着温润的笑意,右边眼角的泪痣又让他在沉静时似有忧伤的气质,引人疼惜。高中时,杜唯秋是学校里许多女同学的初恋对象,同时也是裴晏禹的初恋——哪怕他不是女生。
自从杜唯秋考上大学以后,便很少回家乡。他和裴晏禹的家境相似,都算不上富裕,每逢寒暑假杜唯秋都会留在学校所在地打工挣钱,赚取自己的学杂费。裴晏禹上一回见到他,还是在前年的寒假。
他摩挲着照片上杜唯秋的泪痣,心想:这回好了,等考上杜唯秋的学校,又能够常常见到他。关于杜唯秋的容貌,裴晏禹最喜欢的是他的眼睛,仿佛充满了光,又仿佛充满了不具名的悲伤。
第2章 序章 三年前-2
“宝贝,你全身上下,妈妈最喜欢的就是你的眼睛。还有你眼角的那颗泪痣,真是特别漂亮!”韩小怜啧啧称赞道,“简直和你爸爸一模一样!”
正坐在梳妆台旁边看书的韩笠眉尾微微一挑,斜眼瞄着镜子里的自己,继而又看向坐在画布背后的母亲,漫不经心地说:“我连他长什么样都没印象,家里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你说像就像?”
和以往每一次一样,哪怕韩笠这么说,韩小怜也不会受到刺激将他的生父是谁向他说明。
韩小怜置若罔闻地哼着旧上海的小曲子,用画刀在画布上涂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她很瘦,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坐在高凳上身影似乎摇摇欲坠,挂在身上的吊带睡裙和围裙仿佛能够把她压垮。韩笠继续看书,余光瞥见她晃晃悠悠的两只脚,好似只有一层干燥枯萎的皮肤包着细小的脚踝,能够清楚地分辨骨骼的形状。
韩笠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如同韩小怜所说,长得像自己的生父,但他能够肯定,自己和母亲并不像。
小时候,韩小怜偶尔心血来潮、大发慈悲地前往学校参加家长会,同学和老师们都说没想到韩笠的妈妈这么年轻漂亮。他们的言语当中,也只有“年轻漂亮”,却从来不曾说过他们是一对相似的母子。
或许在容貌上,韩笠的大部分基因都继承于他的父亲。然而韩笠对这位生父早已没有印象,那或许是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但只剩模糊的背影。
韩笠不知道他的姓名、籍贯,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工作,又是否还活着。他只知道这位父亲非常有钱——至少在他与韩小怜交往时如此。否则,那个男人也不会送给韩小怜这么一座偌大的别墅。
位于江湾的这片江景别墅区是本地最贵的房产。韩笠自小居住的这幢别墅中,有配备的室内游泳池和豪华车库,曾经每一样家具、摆设都是国外大师订制的限量版,尽管表面上看来只是一幢算不得别致的房子,里面的所有东西却都是价值连城。
这是韩笠对这个家最初的印象。不过,二十余年来,由于韩小怜生活铺张奢侈,身为画家的她所画的画没有一幅能够卖出去,而韩笠的生父也对他们母子毫不过问,渐渐地,家里的东西一件接一件地消失了。
它们被换做韩小怜的首饰、衣服、鞋包、化妆品和绘画工具,也换成钱,供养她时不时找的小男朋友。她非常好心,没有忘记韩笠的学费和生活费。韩笠上幼儿园时,仍有韩小怜给他配备的专车接送,等到上高中,已经需要自己搭乘公交车上学。
大学四年,韩笠在省会上学,哪怕回家的路程连半天时间也无需花费,但他依然很少回家。
韩小怜只有在和男友分手以后,才会偶尔想起她这个英俊漂亮的儿子。但这样的时间十分短暂,因为她的空窗期总是很短,上一任男友在她的身上再也榨不出好处以后,又会有下一个不嫌弃她不够富裕的男友接任。
住在这样的大别墅里,怎么会没有钱?喊穷多半是骗人的。年轻的男孩子们总是会这么想,待到发现韩小怜果真如同这幢别墅一样虚有其表时,才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便是在韩笠的印象中,除了美丽以外,别无用场的母亲。可上个月他接到通知回家,才发现长久不见的韩小怜连她唯一的好处也没有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难看?
韩笠发现,早已变得空空如也的家中,连韩小怜往时最喜爱的那张梳妆台也不见了。这曾经是韩小怜最珍爱的家具,她说这是韩笠的父亲亲自为她设计的。
梳妆台换了多少钱,韩小怜不肯说,用去做什么了,也没有答案。韩笠想尽办法找到买主,把梳妆台买了回来,但这件家具是否会在他离开以后再次消失,他不确定。
最可恶的,莫过于韩笠那些关于他们一家三口的零碎记忆里,竟然有一幕,是他看到母亲坐在这张梳妆台前,对正在为她梳头的父亲微笑。
韩笠曾经以为她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此时,他坐在梳妆台旁看书,供这个女人作画。那一件件曾鲜活地摆在他童年记忆里的家具仿佛都活了过来,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出现在空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里,陈设在它们原本的位置。
所以韩笠才会讨厌回家,这个家在他的视线范围里一点一滴地消失了。
他拿起手机,接听来自好友的电话:“喂?城春,什么事?”
赖城春在电话里十分焦急地问:“你在哪儿?出大事了!”
“我在家,什么事?”韩笠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