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61)
他并不厌恶被温祈亲吻,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方才道:“罢了,朕赦免你了。”
温祈鬼使神差地道:“陛下既然赦免了温祈,是否意味着陛下容许温祈亲吻陛下?”
丛霁好奇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温祈得寸进尺地道:“是便意味着温祈可随时随地亲吻陛下,否便意味着温祈不可再亲吻陛下。”
丛霁不答,反是问道:“你为何要亲吻朕?”
温祈茫然地道:“我不知是为何,我只知我想亲吻陛下。”
丛霁本想问温祈是否为了讨好他才这般做,可转念一想,亲吻算不上讨好罢,毕竟他并未下令要温祈亲吻他。
温祈的反应不似作假,他想了想,答道:“朕容许你亲吻朕,但不可随时随地,你可在你与朕独处之时亲吻朕。”
“当真?”尽管温祈无法解读自己的行为,不过丛霁的答案仍是令他欢欣雀跃。
丛霁并未作答,而是吻上了温祈的唇瓣。
温祈未及阖上双目,丛霁已抬起了首来,使得他不满地咬了一口丛霁的唇瓣。
他咬得不重,不曾留下痕迹,却猝然觉得丛霁的唇瓣甚是可口。
难不成他之所以想亲吻丛霁,是因为他觊觎丛霁的身体,欲要将其拆骨入腹?
鲛人不是多以海味与河鲜为食么?莫非凡人亦在鲛人的食谱之列?
丛霁被温祈逡巡着,压根不知温祈所思为何。
次日,丛霁一上朝,温祈便下了床榻。
这丹泉殿内藏有内侍四处搜罗来的典籍,他费了些时候,从中找出了五本与鲛人相关的典籍。
其中一本《异物谈》上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目:鲛人因族群不同而食性不同,有一族鲛人又名“食人鲛”,性喜食人,且生性狡猾。
难道自己竟是“食人鲛”?
自己喜欢对丛霁又啃又咬便是自己身为“食人鲛”的证明?
他努力地回忆着原话本,原话本中并未提及原身乃是一尾“食人鲛”。
原身倘若当真是“食人鲛”为何不将丛霁吃了,反而任由丛霁宰割?
由于原身不及成年便被丛霁害死的缘故么?
丛霁又为何待他如此温柔,与待原身截然不同?
他满腹疑窦,陡然间,一声尖叫声乍起,险些炸破了他的耳膜:“陛下遇刺了!”
一阵血腥味应声而来,生生地堵塞了他的鼻腔。
第49章
自从开始服用云研云大夫所开的汤药后,丛露面色红润,体力亦好了不少,不再与先前一般,醒来不久便昏昏欲睡。
一日,她用过午膳,躺于床榻之上,再度去回忆三四岁之事。
她见到方韵的那日,正由侍女守着,于轻云殿内的八角亭内玩耍。
她一手拿着拨浪鼓,一手捏着一块椰汁糯米糕。
她尚未将椰汁糯米糕吃尽,便瞧见了赵太妃与方韵。
俩人经过通报后,被母后请了进去。
未多久,方韵出来了,行至她面前。
照看她的侍女恰有要事,遂暂将她托付于方韵。
她自顾自地摇着拨浪鼓,吃着椰汁糯米糕,将椰汁糯米糕吃尽后,由方韵为她擦手。
方韵着一身白衣,肤色亦较寻常女子白皙一些。
她听见方韵对她道:“我乃是白衣女鬼,你若是……”
接下去的画面模糊至极,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再继续回忆,她不得不掀开了眼帘来,进而用右掌支起了身体,不远处的铜镜内即刻映出了她的眉眼,当真与修罗无异。
她一点一点地以指腹摩挲着自己凹凸不平的面孔,满腹委屈。
究竟是谁人毁了她的容貌?
突然有一把声音道:“是陛下狠心毁了你的容貌。”
她不敢置信:“哥哥为何要毁了我的容貌?”
那把声音答道:“因为陛下心思歹毒,心胸狭隘,你的降生分走了先皇后的母爱——原本该当为陛下所独占的母爱。”
她反驳道:“哥哥生性温柔,绝不会伤我。”
那把声音又道:“不,公主,你的容貌便是被陛下所毁,你可记得陛下曾下旨将你下降于章家长公子那个泼皮无赖做续弦?”
她摇首道:“不,哥哥绝不会那般待我。”
那把声音冷笑道:“陛下非但那般待你,甚至还亲手用金步摇毁了你的容貌。”
“不,不可能是哥哥。”她重重地捏着自己可怖的面孔,连声道,“不是哥哥,不是哥哥……”
那把声音如若魔音穿脑:“便是陛下。”
她环顾周遭,分明空无一人,她竟然觉得有不计其数的人正在不断地对她道:“为自己报仇,杀了陛下,杀了陛下,杀了陛下……”
下一息,她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发噩梦了。
她抚摸着自己汗涔涔的额头,低喃着道:“哥哥很是疼爱我,定不会是哥哥毁了我的容貌。”
她凝了凝神,待自己平静下来后,自我告诫道:“我定不能为噩梦所蛊惑。”
接下去的日子里,她竟时常发噩梦。
数日后,她梦到自己方才一十三岁,容貌无损,正坐于铜镜前,而哥哥则立于她身后为她梳发。
突然,她听得哥哥道:“今日你便要出嫁了,你的夫婿一表人才,你们夫妇二人定能举案齐眉。”
她垂目一瞧,她身上果真着了大红嫁衣。
她可怜地道:“哥哥,我不愿做章家长子的续弦,哥哥,不要逼我。”
哥哥却道:“他定会好好待你的。”
她涟水连连着道:“我若是与他那原配一般,无法于床笫之间满足他,他极有可能会要了我的性命,哥哥,你难不成想害死我么?”
“他定会好好待你的。”哥哥将手中的玉梳交予一侍女。
侍女为她盘发,末了,于她发髻间插入了一支金步摇。
外头忽有一人道:“吉时到。”
她一把抓住了哥哥的衣袂,哀求道:“哥哥,帮帮我。”
哥哥薄唇含笑,右手渐近,几乎要覆上她的面颊了。
其后,哥哥从发髻上抽出了金步摇。
金步摇发出了一阵脆响,她于脆响中安下了心来:“多谢哥哥。”
岂料,一弹指后,额头猝然一疼。
她抬眼望去,哥哥手上拿着金步摇,金步摇的尖端刺入了她的额头,逼出了血液来。
“哥哥……你要做甚么?”她欲要逃跑,却是被哥哥绑住了双手、双足。
“孤有一主意,教他不敢碰你。”哥哥用力地一划,血痕利落地将她的面孔分作了两半。
“疼……哥哥……疼……”她哭着求饶,挣扎不休,“哥哥……哥哥……疼……哥哥放过我……”
可惜,哥哥却恍若未闻。
一道又一道的伤口将她变得不人不鬼,她瞧着自己更添艳色的嫁衣以及地面上的血珠子,哑着嗓子质问道:“哥哥,你为何要这般待我?”
哥哥不答,皮笑肉不笑地凝视着她。
哥哥以为甚是疼爱她,却原来哥哥从来都不曾疼爱过她,眼下哥哥的真面目暴露了。
她被哥哥毁了容貌,疼痛难忍,又觉自己有眼无珠。
哥哥端详着她的双目,唇角噙笑。
她如堕冰窖,厉声喊道:“滚开!”
“滚……”她从噩梦中惊醒,望着床顶,气喘吁吁。
片刻后,房门被叩响了。
“进来罢。”她以为是雪鹃来为她送药了,来者却是云研。
她奇怪地道:“云大夫为何不将汤药交予雪鹃?”
云研自子恒过世之后,便欲自尽,随子恒而去,为了替子恒复仇才苟活于世,十余年前,他亲手杀了害死子恒的恶犬,因姜无岐的劝诫,才放弃了自尽的念头。
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不慕富贵,自不愿长时间被困于宫中,但医者父母心,他既答应了丛霁要尽力而为治疗丛露,自不能半途而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