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鲛人后,我独占三千宠爱(90)
丛霁欲要将温祈扶起,温祈却是执意不起。
他揉了揉温祈的发丝道:“朕并未怪罪于你,起来罢。”
“但是……但是我对陛下做下了那等事……”温祈尚未言罢,已被丛霁打断了:“无妨,起来罢。”
温祈扫过自己一命呜呼的新衣,怯生生地望向丛霁:“我强迫了陛下,不值得被陛下原谅。”
“被你强迫了亦无妨。”丛霁咬牙切齿地道,“你且告诉朕是谁伤了你?”
温祈坦诚地道:“是我自己。”
丛霁不忍迁怒温祈,压抑着怒火道:“莫怕,朕知晓你心悦于他,定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你毋庸包庇他。”
温祈茫然地道:“他是何人?我从未移情别恋。”
丛霁紧张地问道:“在朕之前,你不曾与人有过床笫之欢?”
见温祈摇首,他追问道:“倘使如此,你那处为何……”
温祈羞耻地道:“是手指,我自己的。”
丛霁心生欢喜,一把将温祈拥入怀中。
温祈战战兢兢地任由丛霁拥着,待身体被放开后,立即解释道:“昨日我进入了繁衍期,为了抵御本能,才会伤了自己,才会用……”
“朕记得鲛人的繁衍期并非二月中旬,早者为二月下旬,晚者为三月上旬。”丛霁当时听到温祈决定于春闱后搬出宫去,便认定温祈要回到族群当中,寻觅合意的雌鲛。
“我亦不知何故提前了。”温祈自惭形秽地道,“繁衍期尚未结束,陛下将我锁起来罢,免得我又强迫了陛下。”
丛霁并不应承,反而问道:“疼么?”
他本想痛斥温祁,温祁曾要他不许自残,温祁自己却自残了,但温祁明显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温祈低声道:“疼,但与陛下无干,陛下不必挂牵。”
丛霁又问道:“除了疼,你还有何处不适?”
温祈回道:“除了疼,我并无不适。”
丛霁不敢掉以轻心,注视着温祈道:“你须得补偿朕。”
温祈视死如归地道:“陛下要温祈如何补偿?”
“从今日起,你不得出宫。”丛霁生怕自己已将剧毒过给了温祈,必须看紧温祈。
不过他如若当真已将剧毒过给了温祁,就算看紧了温祁亦无济于事。
“温祈遵命。”温祈并不在乎丛霁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自己,恭声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鱼鱼已经怀上龙凤胎了,撒花~
第72章
只消一眼,丛霁便自温祈目中窥见其所想,他取了一件外衫来,为温祈披上后,才叹息着道:“朕将你留于宫中,并非朕尚未想好处置你的法子,朕从未想过要处置你。”
“但是我……”温祈拢紧外衫,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道,“陛下不恨我么?”
丛霁重申道:“朕并未怪罪你强迫了朕,亦不恨你。”
丛霁的态度使得温祈生出了妄想:我分明做下了不可饶恕之事,丛霁竟是温柔依旧,是否意味着丛霁其实是愿意与我云雨的?他之所以多次拒绝我,是有甚么难言之隐?
下一瞬,他告诫自己勿要再胡思乱想,免得失望。
丛霁望住了温祈,正色道:“你可记得你昨日是如何侮辱自己的?”
温祈仅仅记得一些片段,其中并无贬低自己的内容。
他摇首道:“我记不得了。”
丛霁一字一字地复述道:“陛下,我与南风馆的小倌有何区别?自然有区别,他们是为了生计,而我是自甘堕落。陛下不若将我送去南风馆罢,想必那里才是我该待之处,我定能如鱼得水。”
温祈对此并不意外,他心底应当便是如是想的。
他发现自己心悦于丛霁后,初识欲念,极度渴望与丛霁肌肤相亲,但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却告诉他不该心悦于一名男子,亦不该沉迷于欲念。
他被丛霁多次拒绝后,自尊崩塌,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错得离谱,进而认定自己生性下贱。
丛霁细细端详着温祈的面孔,见温祈沉默不语,逼问道:“你昨日为何这般侮辱自己?”
“我……”温祈猛然垂下了首去,“我……”
丛霁一把掐住了温祈的下颌,逼得温祁仰起首来:“你为何不痛斥昨日胡言乱语的自己?”
“我……”温祈自暴自弃地道,“并非胡言乱语,亦非侮辱,陛下……”
他抬起双目,笑了笑:“陛下,我生性下贱,终日觊觎陛下,陛下还是快些离开为好,否则我可能又会强迫陛下。至于南风馆,倘若能自由选择合意的恩客,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丛霁震怒,右手高高扬起,欲要将温祈打醒。
温祈面不改色:“要打要骂都随陛下,温祈欣然受之。”
丛霁终究舍不得,放下手,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你为何认为自己生性下贱?”
温祈理所当然地道:“我渴望被陛下临幸,被拒绝后,还一次一次不知廉耻地向陛下乞求,这便是生性下贱。”
“这并非生性下贱,你心悦于朕,自然会对朕产生欲念。”丛霁语重心长地道,“朕并不认为欲念是过错,你亦勿要认为欲念是过错。欲念与天寒需添衣,口干要饮水,肚饿得用膳一般,乃是活物最为基础的需求。”
温祈怔了怔,笑道:“陛下着实是过于温柔了。”
丛霁强调道:“这并非温柔,亦非开解,朕不过是将自己对于欲念的理解说与你听。”
“多谢陛下。”温祈再度沉默了。
丛霁清楚温祈并未取信于他,登时满心自责,温祈本是满腹诗书,神采飞扬的少年郎,敢于无视世俗,无视礼教,向他表白心迹,定是因为他伤了温祁的心,温祈才会变作眼前这副模样。
他束手无策,不知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让温祈变回原来的模样。
他深感无力,着人送了浴水来,并亲手将温祈抱入了浴桶当中。
温祈沉于浴水中,双手抱膝,茫然无措。
即便丛霁不降罪于他,他亦无颜再面对丛霁,可他适才答应了丛霁不得出宫。
他垂目巡睃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恶心得吐了出来。
丛霁正于屏风外头守着,闻声,疾步行至温祈身侧,抬手轻拍温祈的背脊。
温祈躲开丛霁的手,吐干净后,低声道:“我很是恶心,陛下且定要我远些。”
丛霁反而将温祈从浴水中抱了出来,紧紧拥着,并附耳道:“你并不恶心,不准再侮辱自己。”
温祈挣扎着,急欲自丛霁怀中出来,却未能如愿。
“朕帮你沐浴罢。”丛霁低下首,吻了吻温祈的发丝,“你乖些,勿要乱动,以免加重伤势。”
——温祈乃是鲛人,一夜过去,一身的伤口都已不再淌血了。
然而,温祈却并未听话地停止挣扎,于他而言,纵然就此殒命亦无妨。
丛霁无奈地道:“就当是为了朕,你乖些可好?”
温祈拒绝道:“我很是恶心,不敢劳烦陛下,由我自己来罢。”尤其是那处不堪入目。
丛霁肃然道:“你并不恶心。”
他不舍得逼温祈太过,将一罐子药膏塞入温祈手中,便出了屏风。
温祈快手将自己处理妥当,鼓起的小腹重新恢复了平坦,他并不涂抹药膏,当即穿上了衣衫。
一出屏风,他便瞧见了满地的狼藉,俱是自己所为。
丛霁递了一盏茶水予温祈,柔声道:“快些漱口罢。”
温祈乖乖地漱过口,又闻得丛霁关切地道:“喉咙难受么?”
他坦白地答道:“难受。”
丛霁发问道:“你有何处不适?为何会呕吐?可是朕的过错?”
“陛下明明是被我强迫的,怎会是陛下的过错?”温祈淡淡地道,“我不过是被自己的身体恶心得吐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