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眼[重生](55)
“……”
灰背黑着张脸,正要把电话挂断,电话那头的人突然出了声。
“……干嘛啊?”
电话里传来关星文没好气的声音:“局里现在忙着呢,没什么事等会在打来,挂了。”
“你们不是等着要詹腾手机的硬件卡吗,我找到了。”
灰背冷冷开口。
关星文仿佛噎了一下:“找到了那你还不——”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灰背马上打断了关星文的话:“海水侵蚀造成存储器硬件受损,我没有办法提取到里面的内容。硬件修复你应该更有经验,你们办公室也有更好的设备,我送来你试试?”
“哟,”听到卷毛这样说,关星文像是突然间来了兴致,在办公室里悄悄压低声音,“你不是自称宇宙第一没人敢当第二吗,这不还是求到我头上了?”
“十分钟以后市局门口见,爱拿不拿。”
说完这句话,灰背马上掐断电话,咬牙绷紧了腮帮。
看姓关的那幅得瑟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上天了!
挂断卷毛打来的电话,关星文套上外套,转告身旁正在等待法医出结果的于白青和章昱:“卷毛把死者的手机储存卡找到了,我拿回来解析一下。”
走进电梯,按下一楼按键,关星文正要发短信告诉对方自己下楼了,脑海中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
……话说,卷毛为什么知道他最擅长的是硬件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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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比较紧迫,从卷毛手里拿到詹腾手机的存储器硬件,关星文便立刻回到了技侦的取证室,使用专门的设备开始修复进水的硬件。
两小时后,法医部的鉴定结果出炉。
宫津的初步尸检结果显示,他的死因是中毒而死,致死的物质是一种极其稀有的毒素——莫氏磷酸酯。
混混的指纹DNA检测结果要等次日才能拿到手,目前暂时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但这人的死因和宫津一致。
“磷酸酯?”捏着手中的报告单,章昱神色冷硬,“哪来的这东西?”
与此同时,关星文也顺利修复并导出了硬件里储存的本地无损文件。
他在电脑屏幕里调出了一个视频:“手机是新出厂的款式,一共储存了十四条短视频片段,大部分都是詹腾从非法网站上下载的毛片,只有这条是他自己录的内容。”
视频里的画面没有对焦,像是被人倒握在手中偷偷录制下来的。画面中有一道看不清面容的模糊人影,正背对着詹腾站在落地窗前,从周围的场景布置来看,应该处于一座比较高端的写字楼内。
画面开始播放,音响里传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男声:“你记住……三年前替你伪装那几起杀人案……我和他……”
说话的人带有明显的本地口音,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詹腾本人。
站在窗边的宫津没回头:“联系老李,他会把钱打你卡上。”
宫津话音刚落,画面微微开始产生了一丝抖动。詹腾往前迈出几步,从身上拿出一张看不清楚内容的白纸,放在了宫津面前的桌子上:“老子手上有你交易‘砖头’的证据,再加六千万,不然我马上让你完蛋。”
詹腾说完这句话不久,办公室右侧的后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身穿西装的高大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镜头对着那道人影虚晃而过,接着便陷入一片黑暗,被詹腾结束了录制。
“停。”于白青在这时候骤然出声,“往回倒0.5秒。”
关星文将进度条往回拖,画面停留在了西装男人刚走入房间的那一刻。
没有对焦的镜头实在太过于模糊,几乎将那人拍成了一道光影,于白青皱了皱眉,让关星文把画面放大。
如果他们几个没猜错,这人应该就是阿布提供的那段录音里,和宫津协商杀害詹腾的幕后主使。
阿布称他在绑走他的车里也见到了这个人,并且和警方大致描述了这人的长相,与画面中的虚影也大致重合。
章昱眯着眼凑上前,抬手指着画面中男人裤兜的部位:“他的右手一直揣在兜里,口袋里有东西……是枪?”
于白青没吭声。
他的视线从画面中男人的口袋位置移开,看向了他漏在衣袖外的半截手腕。
即使视频画面比较模糊,于白青仍然观察到了一处小细节。
男人的手腕处印着一片深黑色的痕迹,乍一看像是留在手背上的胎记,仔细一看又有点像是个看不出图案的纹身。
盯着那块黑色纹路看了一会,于白青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
他记得自己以前见过类似的玩意,却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的。
这时,关星文突然问出声:“交易‘砖头’的证据,詹腾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宫津会因为这点事,就要买凶杀人,甚至还要给詹腾支付那么多封口费。
章昱没接关星文的话。他像是忽然回想起什么,起身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办公桌上的传真机就吐出了一份文件。章昱拿起来扫了一眼,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好看了。
他将文件拍到于白青和关星文的面前:“我们一开始不是怀疑这起案件是模仿当年的那几起连环杀人案吗?我让槟洲警方调取了当年连环杀人案的卷宗,你们猜怎么着?”
“那个人第一次受审时曾招认过自己是团伙作案,却在认罪之前抵死不再承认,还独自揽下了所有的罪名。”
关星文:“……章队,你的意思是——”
“这起案件并不是模仿作案,”于白青说,“詹腾就是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听完于白青的定论,除了三人以外,在场的所有办案刑警都变了脸色。
工地杀人案的背后竟然还牵扯到了三年前的案子,性质很可能比他们原先以为的严重得多。
【咚——咚——】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陈安阳推开办公室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那个,章队在吗?”
见所有前辈的目光齐齐投向自己,他咽了咽口水,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后:“章队,和裕置地的律师到了,让咱们先放人。”
章昱黑着张脸:“拘留时间还没到,让他等着。”
陈安阳有些欲哭无泪:“和冠玉说他做了个噩梦,醒来以后马上嚷着想见宫津。我们要怎么告诉他,宫津人已经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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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白青第一次见到和冠玉,是在“红三绿”的包间里。
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和家三少被火灾吓得屁滚尿流,刚从麻将馆跑出来就被他逮进了局子。
两人第二次见面是在市局的接待间。三少被老刘好茶好水招待着,已经完全把他俩几年前的一面之缘抛在了脑后。
这一次却是在昏暗的审讯室里,和冠玉面色苍白,神色晦暗地坐在他的面前。
“我要出去,我要见宫津,”和冠玉哆哆嗦嗦地蠕动着薄唇,完全没了平日里那种潇洒公子哥的姿态,“我梦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
放下笔录本,于白青垂眸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昨天傍晚,和你们一起坐在车里去机场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和冠玉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我要见我的律师。”
于白青用笔尖敲击桌面:“先回答我的问题。”
“……”
几秒钟的沉默。
将五指绞在一起,和冠玉垂下头,缓缓开了口:“那人是宫津的朋友,我只知道他们是大学同学,和他并不熟。”
“David Beaudoin?”于白青问。
和冠玉愕然地抬起头,脸上显露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察觉到在和冠玉这里确实问不出什么,于白青也并没有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