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28)
“你都不怎么会讲话,怎么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少年想了想,过来牵住他的手,给他拉到门口后,就蹲到地上伸出手指给他画——
“嗯,小人?这是……狼?”
“嗯……好多好多狼,阿、阿嚏——!”
门口的夜风凉,顾承宴裹裹熊皮袄,“然后呢,这长头发小人是你?怎么还穿个长裙子?”
哪就是他了?
少年鼓起腮帮,都专门画长裙子了,明明是娘亲。
正想添几笔,回头却看见顾承宴鼻头红红,他起身给人推回屋,又抓了几把雪进来试图继续。
可屋里烧着炕,雪堆进来没一会儿就化了。
少年愣愣,看看地上的雪水又出去外面抓,一把不够就抓两把,最后甚至狠狠扑下去抱回来一大团。
顾承宴:“……”
可那团雪进屋后也没能撑多久,不等他画上两笔就变成了水。
少年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地面,用脚重重踩两下后又蹲下去摸摸,像看着什么怪物。
顾承宴在后面看着,终于忍不住闷笑出声。
少年脸热,忍不住分辨道:“是……地、地坏!”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顾承宴就笑得更厉害,肩上的伤都扯痛了。
少年懊恼地跺脚两下,起身又要去弄更多的雪。
顾承宴忙拦他,这再弄进来就要淹水了。
“傻小子……”顾承宴蹲下去,握住他手指引导他在地上画了个圆,“蘸水也能画的。”
少年僵了僵,却在顾承宴放开他准备去关门时,一下牵住他的手、抓紧紧。
顾承宴低头一瞥,“要牵着啊?”
少年点头,脸红红。
顾承宴也没挣扎,只晃晃手臂道:“牵着你怎么画呢?”
少年举起他另一只手。
“好吧,也成。”顾承宴笑,他这跟哄孩子似的。
给少年牵到灶膛边,顾承宴倒出一碗水,让他在台面上重新画。
一开始,顾承宴还要靠猜,后来渐渐跟上了少年的思路,看懂了哪个代表他、哪个代表狼:
少年说他是小时候跟着娘亲来这里,娘亲后来出意外死了,他就被一头白狼收养。
他长大后,白狼老死、他就顺势继承了狼王位,带领剩下的族群在雪山下的桦树林里生活。
至于戎狄语,小时娘亲教过他一些,但更多是后来遇上一个老人教的。
“一个老人?”顾承宴看着台面上的水渍,“你确定这是……人,而不是……鹿头怪兽?”
不仅头上长了角,身上还穿好多层衣服。
少年摊摊手,表示老人就是这样穿的,他不过是有什么画什么。
“那他是……圣山中的人?”
少年想了想,在台面上画出一间小房子,然后指指顾承宴。
“是——那间木屋?”
少年点头,木屋是老人盖的,他小时经常去木屋里听他讲故事、学打猎的技巧。
“那……”顾承宴问,“他的名字是什么?”
少年摇头,这次没画,而是认真说了个:
“阿塔瓦!”
在戎狄语里,阿塔意为父亲,阿塔瓦就是祖父。
这话又是说了等于没说,顾承宴张了张口,还想再问,结果少年却突然伸手捂住他嘴,一下给他抱起来。
给顾承宴放到炕上后,少年双手合十做枕、脑袋一歪靠上去,做出个闭眼姿势:
——你该睡了。
顾承宴:“……”
这会儿倒会催人睡觉了。
他一叹,也觉得真是眼皮重得打架,匆匆洗漱后,一指那边的木箱,“你睡那。”
少年本来还在认真观瞧他擦脸,直觉得漂亮老婆连舔毛的动作都如此好看。
一听这话,脸就臭了——
怎么还生气呀?
“你关灯,用完的水就放那、明天再倒。”
吩咐完最后一句,顾承宴靠着枕头,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少年却突然摸到他床边、轻手轻脚掀他被子。
顾承宴一惊,转头却骇然在还没熄灭的灯火下,瞧见了少年结实劲瘦,却完全赤|裸的身体——
第18章
顾承宴看着少年愣了愣,眼睛眨巴两下后缓缓转身,重新面向墙壁。
即便是侧卧,他也感受到自己胸腔内的咚咚擂鼓。
……这孩子未免长得太好:
胸膛结实横阔似山峦起伏,腰腹线条分明如沟壑纵横,手长腿长、如松如柏——
顾承宴只觉刚才那一眼就好像看尽了这世间的名山大川,还真是、蔚为大观。
看来,长生天对叫“狼”的人都格外偏爱,这身材,还真是……给得太多了。
他暗叹一口气,拉高肩上被子:
“你习惯不穿衣服睡是不是?觉着冷的话,木箱里还有毯子。你拿出来盖,不要上这抢。”
少年没应,照旧强势掀被子上炕,顾承宴甚至都来不及反抗,就被他摆弄好揽入怀里。
年轻人体温偏高,火炉似的一下给他烫清醒。
啧了一声,顾承宴曲肘顶|开少年,“臭小子你做什么?自己睡,别黏人!”
他倒不是矫情、觉着两男人睡一起有什么不妥。
小时候,青霜山上那些小弟子,谁没跟他睡过;他也不是嫌少年光着,谁没个光屁股的时候。
顾承宴是不习惯被人这样抱着睡!
他手脚并用地挣扎,什么寸劲、五禽戏、太极拳,偏是内劲溃散后虚软无力,怎么都没能给少年扯开,反累得自己浑身是汗。
少年还露出个灿烂笑脸,以为这是在和他玩。
折腾了一会儿,顾承宴眼前一阵发黑,实在体力不济。
他多少有些恼愤地趴在少年身上大喘气,心想他这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毕竟——
顾承宴睨少年一眼:只有小狗才会这样紧紧抱着肉骨头不放。
他撇撇嘴干脆放弃:今天太晚、他也真打不过,而且……少年的怀抱确实很暖。
就当他是困迷糊了吧……
顾承宴适应良好,闭上眼拱了拱,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而少年等了一会儿发现顾承宴就这样趴着睡着,浅浅的呼吸扑在他胸口上,有点痒,但他能坚持。
不过,他看着顾承宴的睡颜沉思:
原来,是喜欢在上面?
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漂亮伴侣好特别!
——狼群里到冬天窝在一起取暖,从来都是狼王趴在狼后背上,或者搭在臣子肩上。
从没见过哪个狼后要趴到狼王背上的。
好霸道,但他好喜欢。
不愧是他老婆!
而且,少年挠头笑了笑,他就知道——老婆不会和他真生气的,这不,哄哄好就能让他回窝睡觉。
……
如此次日,顾承宴睁开眼就对上了少年一张略微有些红的脸。
少年舔舔唇瓣、眼神闪烁,小声嗫嚅了一句:“乌乌。”
顾承宴瞧他面色可疑,稍想了想后了然。
他轻笑一声,伸手扯了下少年脸皮,“怎么样,憋坏了吧?让你昨夜非要来挤着我。”
说完,顾承宴利落地从少年身上撑起来、翻身下地,自顾自去箱中找衣服:
“屋里没有唾壶、虎子,你上外边儿想办法,洗漱的热水我给你留灶上。”
少年缓缓坐起来,却并没一点憋急的样子,只目不转睛盯着他——
昨夜吃了烤肉,两人一起睡又焐出不少汗,顾承宴脱了里衣,正重新挑了件隐紫色的衣衫在换。
冬日晚升的浅阳正好透过中窗,细碎光点跳跃在他薄削的肩窝和窄瘦的腰肢上……
少年又舔了舔嘴唇,喉结上下艰难地滚动几下。
眼看顾承宴穿好了里外三层衣衫要转身去拿熊皮袄,他飞快眨巴眼睛,一跃从炕上跳起来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