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89)
勇士满脸不可置信,仰头看他时脸都憋红了,又是羞愧又是难堪,“……再来!”
顾承宴却不和他打了,默默后退一步道:“刚才你们不是说了,只要我能挡下一招,就算我赢么?”
“我如今,可是已经挡下了他足足三招。”
捏古斯兄弟早看呆了,直到顾承宴发问,才恍然回神叫住那个勇士、让他退下。
勇士在一片嘘声中讪讪下场,顾承宴则回头让巴剌思部的勇士去取走那柄长弓。
“怎样,还来么?”
捏古斯兄弟此时已经有些犯悚,但他们身后的一众勇士却不太服,纷纷嚷嚷着要上前一试。
赛赫敕纳压着眉、心砰砰直跳,生怕顾承宴出什么事。他一边担心,一边已暗暗给捏古斯部记了好几笔。
“遏讫,这……”左右兄弟还算没完全失去理智,汉人遏讫明显是个高手,犹豫再三后,他们道:“我们比摔跤,您……您这不是用了兵刃么?”
顾承宴就知道他们要这般讲,便是痛快地给一白剑丢向赛赫敕纳,“接好。”
赛赫敕纳接剑,不确定地看向顾承宴,乌乌的剑法很厉害,但摔跤……
顾承宴只是对他粲然笑着,然后转身,“既如此,我们正经比一回?”
捏古斯部勇士的战意都被挑起来,纷纷跃跃欲试想要上场,最后是其中一个看着肌肉很结实、个头也不高的勇士上前抱拳拱手与顾承宴一战。
“请——”顾承宴错步,双膝微屈,右手背在身后,左手亮出来微微曲肘做出一个亮相姿态。
那勇士看他一眼,突然爆发冲上来、腰一弯就伸手想抱顾承宴的腰,妄图用蛮力给人推倒。
一众捏古斯勇士们也高声叫唤想给自家兄弟助威鼓劲儿,王庭这边的勇士则是提心吊胆地盯着顾承宴:
这是戎狄摔跤里比较需要速度和力量的一招,很多勇士练习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成功。
即便成功学会了,也很容易在实战的时候因为冲锋的时候用力太猛、反会将自己摔在地上。
他腰间系着好几条恩吉希,一看就是部落里摔跤的顶尖高手,这招一定成功过很多次。
就连那牙勒翟王都忍不住摇摇头,和坐在身旁的穆因说:“遏讫……这局怕是悬了。”
穆因瞟了一眼,根本不在意,还伸手抓了前面一条烤羊腿来啃,“您就瞧好吧!我师父绝不会输。”
那牙勒翟王皱皱眉,正想说小王八羔子不要轻狂,结果面前的案几传来咚地一声巨响,他一抬头,就看见那勇士不知怎地竟被甩到他们的桌前。
那牙勒翟王:“……”
莫说是他,就连那勇士本人都不敢置信,连连抬头确认了三回,还看看自己的手,以为这是在做梦。
顾承宴偏偏头,轻笑一声收势:“怎么样?还来么?这局我没用兵刃,应该算我胜了吧?”
捏古斯兄弟:“……”
“是邪|术!”一个捏古斯部的勇士突然大叫起来,“这肯定是中原邪|术!”
邪|术?
顾承宴闷笑一声,“怎么许你们用西戎传下来的虐俘招数,就不许我用中原的武功?”
听见“西戎”二字,那牙勒翟王啊了一声,巴剌思部和阿利施部的勇士们也纷纷恍然:
“是西戎的断骨之法!”
“他们怎么会用西戎的断骨法?西戎不是早灭亡了吗?而且之前就提过不能在摔跤比赛里用这个!”
“不公平!这场比赛不公平!赶他们出去!”
王庭勇士们不满地怪叫起来,尤其是巴剌思部的一众勇士,他们叫嚷着就上前推搡:
“滚出去!我们不欢迎你们这样的小人!”
捏古斯兄弟面红耳赤,挣扎着想要解释,而老梅录也适时站起来,“沃、康,你们过分了。”
老人一步一步走下来,气势和威压十足:
“我是收着鹰讯才让你们进入王庭,本以为你们是真心来恭贺狼主即位,没想,你们竟是来闹事挑衅。”
老人摇摇头,正想说什么,赛赫敕纳就再也忍不了一刻,自己走过来挡在了顾承宴前面:
“若捏古斯部不是诚心恭贺,那便请你们翟王修书、下鹰讯,我不介意有第二个札兰台部。”
这话就说的有些重了,顾承宴都摇摇头,让小狼崽不要这样凶人,可他哪里知道赛赫敕纳的心情——
他家小狼都快被吓死了,顾承宴每打一场,他的心都七上八下,简直是比对战棕熊还紧张:
捏古斯部可恶!
赛赫敕纳大踏步上前,将顾承宴整个拉到身后,“你们最好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不然——”
他挥了挥拳头,刚才的警告他说到做到,打仗他不怕,但谁欺负乌乌,谁就要千百倍地付出代价。
捏古斯兄弟这次总算是慌了,他们着急跪下,坦言自己也是听信了传言——
“主上,我们部落绝没有半点不忠的意思!我们、我们只是……”
康、沃两人对视一眼,看看赛赫敕纳又看了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大遏讫,犹豫再三还是小声道:
“我们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两兄弟也不管是不是丢脸了,只能将他们听到的传闻和担忧悉数倒出——
赛赫敕纳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件荒唐事竟然又和那女奴有关,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再生气也罢,赛赫敕纳并不会像先狼主一样拿着王庭勇士和奴隶们出气。
他胸膛起伏两下后,猛然转身拖长了声音叫顾承宴,“乌乌——”
当初他就该给那女奴送走,真是平白多出来这么些事,还险些伤及漂亮老婆。
顾承宴哭笑不得,小狼崽当真是一点儿不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撒什么娇?
老梅录咳了一声,让捏古斯兄弟起来,然后简单解释了那女奴的去向。
知道他们的担心根本是误听谣传后,捏古斯一众勇士脸上都多少现了赧色,尤其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巴剌思一员勇士的。
他们不尴不尬地跪在宴会中间,王庭勇士们也不欢迎他们,阿利施部翟王也瞧不上他们、不愿让他们坐。
捏古斯兄弟实在无法,只能再三道歉、留下了那一整筐的良弓,又许下重诺会再送东西来弥补,才灰溜溜地离开了王庭。
那牙勒翟王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良久后才端起酒碗慢腾腾抿了一口,“你……算你小子走运!”
他没想到中原的汉人这么有本事,更没想到这位大遏讫竟还知道这么多戎狄旧事、能看出西戎的断骨法。
穆因得意极了,哼哼两声后也端起酒碗、碰碰翟王的,“老头,你的老脑筋要改一改了。”
至于顾承宴刚才使的那一招,穆因才不打算告诉别人——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他们都不懂太极的厉害。
顾承宴牵起赛赫敕纳的手拉人回到桌案上,亲自捏了枚樱桃喂他,“好啦,阿崽不生气。”
赛赫敕纳撇撇嘴,气呼呼地咬樱桃核:
哼,乌乌根本不懂!
倒是众勇士被顾承宴刚才亮的那一手惊艳到,几个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终选出一位做代表,上前给顾承宴敬酒:
“遏讫,我、我们敬您!”
他们脸上带有赧颜,一是为之前私心里看不上汉人、瞧不起这位嫁过来的汉地国师;二是为他们传的那些不干净言语。
草原民族敬重英雄,顾承宴虽来自汉地又是他们的遏讫,但——伯颜部的先祖,不就是一位英勇的夫人。
勇士们目光灼灼,看向顾承宴的目光赤忱坦荡,还有好些在嫉妒穆因可以拜顾承宴为师。
然而,顾承宴刚伸手想去端酒碗,赛赫敕纳就从旁不客气地挡下:
“乌乌身体不好,不能喝酒。”
几个勇士愣了愣,倒确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