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男主为我打天下(155)
只要他还在胶州别驾的任上, 时间长了,百姓们哪里还会管官员和什么人成婚?他们最关心的, 是田里的庄稼能不能长出来,今年的税赋能不能承担,日子能不能越过越红火……
而关于这些,杨佑有绝对的信心。
难办的是官员那里,特别是那些家中有适龄女儿待嫁的人家。
楚大人出身楚家,身份贵重又手握两州,说起联姻一事,他们自然是想的,但也自知高攀不上。。
但杨佑不一样啊,杨佑官位虽高,却无家世倚仗,是联姻的上上之选。
都知道杨佑是楚霁信任的重臣。
现如今天下这形势,若是给最炙手可热的那么几人排个号,楚霁不说榜首,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这杨佑未来的发展,可以说是不可估量。
可这姜木是谁?只知道他医术极好,原是在楚家替楚霁调养身体的医师。
说白了,家世不显,地位不高。
其实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一众官员也没有那么在意,只是他们的心思不好道破,只能以此为借口宣泄不满,希望杨佑知难而退罢了。
可杨佑宣布与姜木成婚的时机,选得十分合宜。
那时候,楚霁刚刚料理了王家和严家,正是人心震动,人人谨慎,生怕被抓住错漏的时候。
哪怕是心里对这事儿再不满,也不敢摆到明面上说。
只要他杨佑一日是楚霁的心腹重臣,这些人便只能乖乖闭嘴。
不仅如此,还必须要盛装出席他和姜木的婚宴,备上厚礼,恭恭敬敬地说上一句“杨大人新婚快乐”。
这事儿杨佑并没有自作主张,一早便同楚霁商议过了。
楚霁没什么好不同意的,杨佑是他的心腹,姜木是他的好友,又是秦纵的师兄,他当然希望两人能美满幸福。
成婚当日,两人是互为嫁娶,自然没有谁盖着盖头这一说,都是一身的新郎服饰,在厅堂招呼宾客。
楚霁和秦纵一同前去祝贺。
送上厚礼的时候,秦纵的一句“师兄”,不仅叫众人吓傻了眼,更是让姜木也红了眼眶。
他难以自抑地一把抱住楚霁,带着哭腔对楚霁道谢:“楚霁,谢谢你。替我捡了杨佑,又给我捡了一个师弟回来。”
姜木的身世楚霁也想过去查。
可姜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谁是,只晓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走丢了,被他师父捡回去传授了医术。
姜木走丢时还很小,记忆都不全,他师父无患子又不见踪迹,纵使楚霁有心也无处可查。
姜木就这样无亲无友的,虽说平日里他是个心大的,但总也有难过的时候。
直到楚霁把他带回家,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是很感激楚霁的
。
楚霁知道姜木此刻的心绪翻涌,他轻轻拍了拍姜木的后背:“别哭啊,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哭了可就丑了。”
姜木连忙抬起头,偏头瞧向杨佑。
“好看得很。”
说着,杨佑伸出手指,拭去姜木眼角的泪水。
他不是在哄姜木,姜木确实天生好颜色,今日又逢喜事,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实在动人。
四个人的对话声音不小,坦坦荡荡的,在做宾客都能听见。
若说秦纵的那一声“师兄”只是让众人震惊的话,姜木直呼楚霁姓名,那才是最叫他们忌惮的。
论身份,姜木不可能有资格这般,那便只能是关系真的好了。
看来,的确得重新审视一番这个姜神医了。
四人却不打算管这些宾客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对话还在继续着。
楚霁给了姜木一方印信,道:“若是杨佑对你不好,便回州牧府去住,回沧州也是一样的。永远给你留着地方。”
秦纵也郑重地点头。
他自己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了,除了楚霁,关系亲密的,也就只剩师父和师兄了。
姜木满目感动地收下印信,杨佑却在苦哈哈地讨饶。
在四人的笑作一团中,姜木与楚霁和秦纵非同一般的关系,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胶州大小官员的耳中。
一时之间,议论之声戛然而止。
参加完二人的婚礼,楚霁与秦纵二人便打道回了州牧府。
入夜,楚霁刚准备睡下时,便听见房门被笃笃敲响。
他原先还以为是纪安有什么事情,便叫人进了来。
未曾想,他看见的竟是秦纵,只穿着中衣,兀自抱着薄被和枕头。
还没等楚霁的脑袋上冒出问号,秦纵便率先开了口:“楚楚你是个负心人。”
脑袋上的问号终于是冒了出来,还是个大大的问号。
“什么?”楚霁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抱着被褥枕头又往前走了几步,秦纵站在床边,撇了撇嘴:“哪有像咱们这样,还要分房睡的?”
先前还在沧州的时候,因着楚霁的一次口误,秦纵终于算是住进了楚霁院中。
可到了胶州之后,秦纵又被侍从领去了旁的院子里。
都不用想,秦纵也知道这是楚霁的意思。
虽说是满脑子的委屈,但他能怎么办?还不是得处处都听楚大人的。
谁让他在楚大人的床榻之上,实在是难以克制自己。
可楚霁却还是不愿意正面回应他,总是在情动之时将他推开,用慵懒的带着哑的嗓音,说他还小。
秦纵原先是不解的,按理说,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都已成婚,甚至有的连孩子都有了,楚霁怎么总是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后来他才恍然意识到,楚霁来自旁的地方。
既然是楚霁家乡的传统,秦纵当然要尊重。
可他想要给尊重,楚大人却不让他有机会表明尊重了,直接将人委婉地请出了房间。
这怎么能忍?!
是以,他才借着这么个机会,可怜兮兮地叩开了楚大人的房门。
楚霁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咱们这样?咱们那样了?
楚霁面无表情地开口:“呵呵,成亲的是人家杨佑和姜木,又不是咱俩。”
还说呢,今天的婚礼真是叫秦纵羡慕又嫉妒。
人家都成婚了,自己还在这里“无名无分”的。
没个名分也就罢了,反正只要有他在,什么心腹重臣蒯息、大阙的小侯爷鲜于博、益州牧家的独女严小姐……都别想靠近楚霁半步。
可两人自到了胶州后,便一直忙碌着,至少也有那么七八.九十日不见了吧。
也不说想我。
于是乎,说完这话的楚大人当即发现,眼前之人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脑袋低低地垂着,从楚霁的角度只能看见头顶的一个小小的发旋儿。
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狼犬,可怜极了,就连耳朵也耷拉了下去。
虽然知道秦纵这副模样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但楚霁一直以来都那么吃这一套。
一人便可敌千军万马的少年将军,也只会在他面前这般。
他何其有幸。
将人拉在床边坐下,楚霁温声问:“这是怎么了?”
秦纵思考了一番,抬头看向楚霁的眼睛,认真道:“我会尊重楚楚家乡的规矩,会一直等到你说可以的时候。但是,楚楚也不要对我太疏远,我会害怕的。”
楚霁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他没想到,秦纵会用“害怕”来形容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情。
“害怕”二字,似乎与秦纵生来便是不搭的。
楚霁知道,秦家一族流放南奚时,八岁的秦小少爷没有害怕;初次上阵杀敌,十三岁的秦小先锋没有害怕;十万秦家军葬身沁叶城,自己孤身一人被俘时,十五岁的秦少帅没有害怕……
但十六岁的秦纵坐在他楚霁的床前,说自己的疏远,会让他害怕。
楚霁的心脏像是被泡在柠檬水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泡,但这又是一杯加足了蜂蜜的柠檬水,酸软的,甜蜜的。
他之所以一直不肯,除了一方面确实是觉得秦纵年纪小以外,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还没有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