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但万人迷[快穿](34)
身上的苦痛比不得心中压抑的万分之一。
死在这里好了。
谢辛回突然想。
就是在这是,先生从旁边路过的。
那时候光从先生背后窜出,先生逆着光慢慢走来,眉眼里都盛放着光光点点。
是送他到天堂的天使吗?谢辛回恍惚地想着。
不过不是天使,因为天使开口说话了。
他没有废话多问,只是蹲下身,半抱谢辛回,冷冷往包厢里面望了一眼。
刀疤脸刚要骂人多管闲事,一看见江言的脸,立刻闭上了嘴。
“严老,我还有些急事,这个孩子就交给你了。”江言对着身后的严巍道。
他又转身向谢辛回,很冷淡的眼神,但谢辛回就是觉得心中滚烫,心跳像坏了一样跳个不停。
“你得自己强大起来,不会总有人遇上你的,嗯?”
江言走的很快,谢辛回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
后来他从杂志上知道,这个人叫江言。
他凭着自己的才识,得到了严巍的信任,又一步步成为严巍的义子。他拼了命的往上爬,想要离那个人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先生,为了来到你面前的那一步,我已经在黑暗里走了上千步。
处心积虑,在他眼里从不算是贬义词。
第28章 虫族世界1
“安德烈,现以故意伤害雄子罪,叛你剥除虫翼之刑,你可认罪?”
法官的声音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慢慢荡入安德烈的脑袋。他反应了许久才明白法官话中的意思,指尖忍不住狠狠扎入掌间。
明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听到判决之时,安德烈还是失神了一瞬。
剥除虫翼,对一个虫族来说,是最大的耻辱。就算挺过了剥除时的可怕的痛苦,未来也几乎无法再进行作战。
这对自小就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立下战功无数,被誉为“帝国之星”的安德烈更是无法接受的折磨。
即使背部刚刚好了的伤疤再一次裂开,血水打湿了后背,安德烈的背依旧挺直。
他的神情也依旧是一个皇族该有的气度,苍白着脸,看不出眼底的漩涡中究竟藏了些什么情绪。
“我认罪。”
干净利落的声音,仿佛这么多天的严刑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只有安德烈自己知道,自己是怎样死死咬牙才能不在大庭广众下失了态。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法庭里又是一阵唏嘘。
他们何尝不知,这位安德烈殿下在战场是如何骁勇善战。那双如火焰般燃烧的赤红色虫翼叫无数敌人闻风丧胆,透露着冰冷杀意的瞳孔也曾叫无数敌人梦中惊醒。
在发生这件事前,多少人认为安德烈必然是帝国的下一个继承人,然而不过短短十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样。
那日安德烈只是如往常一样执行着剿杀星盗的任务,这种任务一般都会被全网直播,因为任务轻松没什么难度,又能提高民众的好感。
谁也不知道夏佐殿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总之等直播间的观众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前站着还没来得及收回虫翼的安德烈。
有眼尖的人立刻认出那是A级的雄虫夏佐殿下,一时间直播间疯狂涌入各路网友,直接导致了直播线路的瘫痪。
现在夏佐殿下人还躺在病房,据说是还没醒,但已经可以确认腿是断了。镜头忠实地记录下安德烈伤害到夏佐的全过程,都不需要审讯。
如果是普通的雄虫,或许安德烈殿下能凭借着战功与皇子身份逃过一劫,但偏偏整个帝国都风毛菱角的A级,还是在直播间这么多双眼睛的共同注视下。
安德烈几乎是立刻被带到了雄虫保护基地,然后是毫无目的的整整五天的严刑拷打。
其实众人都清楚,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安德烈只不过是在执行公务,而那个雄子殿下又不长眼的直接往上面撞,这才酿成大祸。
但那又如何?由于雄子的稀缺,帝国对雄虫的保护已经无可撼动,更别提夏佐殿下的伤势还如此重,至今未醒。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众人叹着气,还是慢慢地散了场。等人全都走完了,站在中间背脊挺直的安德烈才一个踉跄,扶住旁边的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五天来从未间断的严刑让即使在战场上受过无数伤的安德烈也有些吃不消,鞭子的钝痛似乎还停留在体内,彰显着存在感。
他粗喘着气,赤红色的眼瞳依旧如深水般看不出波澜。
“殿下,”旁边的上校想要扶住他,却被安德烈摆手拒绝了。
“我还走得动,”言罢,他又加了一句,“暂时。”
剥除虫翼的无尽苦痛,不仅表现在剥除时犹如剜心裂骨的痛感,在往后生活中亦会时时作痛,叫人痛苦不堪。
但安德烈怕的不是痛,而是永远无法再上战场。
“殿下,”上校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夏佐殿下那边的人说夏佐殿下就快醒了,我马上就去求殿下他为您求情,好歹,好歹不是永久剥除虫翼吧……”
安德烈苦笑一声,“夏佐,他会答应?”
上校没法反驳,他自己心中都知道完全没可能。
那位夏佐殿下自小失了雄父,又仗着自己等级高,帝国的雄虫保护会几乎是对其言听计从,向来是个性情暴虐的主,听说平日里鞭子从不离手,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抽一鞭子。
从没受过半点伤的雄虫,一觉醒来自己腿都断了,怎么可能会饶恕安德烈?
上校有些绝望地想着,这样天纵奇才的皇子殿下,竟会这样黯淡离场吗?
“或许呢……”他的声音很轻,连自己都不敢信。
上校匆匆地离开了,背影里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但安德烈的眼睛里只剩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点光亮。
“殿下,走吧。”行刑官从法官的左侧走来,眼中是可惜的神色。
安德烈像是行尸走肉般慢慢跟在他的后面。
通往行刑场的路是这么漫长,漫长到安德烈都有些恍惚。
不知拐过多少个弯,安德烈才终于来到一间巨大的房间。
中间最显眼的便是一个巨大的闸刀,上面还停留着别的虫展开虫翼拼死挣扎时的极大裂痕,和已经暗红了的血迹。
他一直保持着皇室风范的冷静的眉眼,终于微微颤抖了一下。
虫翼剥除之后,无可复原。
无法飞翔的雌虫,也将毫无战斗能力。
“对不住了,殿下。”行刑官又叹一声。
安德烈慢慢地展开虫翼。
像是火焰般耀眼的赤红色瞬间占据了屋内人的全部视线。这无疑是一对极漂亮的虫翼,繁复的纹路,耀眼的颜色。等级越高的雌虫往往虫翼上的纹路就越是复杂,与之对应的灵活性与杀伤力也便越高。
他抿着唇,一步一步走到刑具前。冰冷的锁链很快一层一层包裹住裸露的手臂,叫安德烈即使待会痛不欲生也无法反抗。
安德烈闭上了眼睛,往嘴里塞了一块布。
“开始吧。”
有些生锈的仪器吱呀吱呀地开始运作,像是在嘲笑着眼前人的无能为力。
锋利的刀尖一点点接近安德烈已经伤痕遍布的后脊,紧接着沿着虫翼生长的地方猛地扎了下去。
安德烈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死死咬住嘴里塞的布,才让自己不发出痛哼,掌间隐隐可见血迹。
剧烈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想要反抗,却被锁链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
但仪器更快地就要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就是在这时,安德烈听见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喂,等等。”
他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但仪器确实慢慢地停下不动了。
安德烈缓慢地抬起头。
被汗水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遮挡住他一半视野,只能看见面前的地面。
谁能直接叫住正在行刑的行刑官?
“先把他放下来。”那人又开口了,安德烈很确定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声音,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任何人。